楊毅:老詹這一季,超越你對英雄的所有想象

8個月的烽煙,最終在一片沒有硝煙的戰場上鳴金收兵了。一整個2017-18賽季,以勇士大破騎士、拿到4年來的第3冠而宣告告終,無論從4比0的大比分,還是從收官戰108比85的小比分來看,這都是一次沒有懸念的總決賽。


楊毅:老詹這一季,超越你對英雄的所有想象

但這場比賽裡還是出現了奇特的場景:距離比賽還有4分03秒結束時,現場的20582名球迷似乎突然忘記了大屏幕上的比分,他們群情振奮地開始高喊:“M-V-P!M-V-P!M-V-P!”我保證,這是本賽季在任何一座球館,對任何一名球員,所響起的最漫長的一次吶喊——騎士球迷不願停下,彷彿只要能多吶喊1秒,他們的愛就能多表達一分。這些愛,勒布朗盡數收到了。他配得上這所有的吶喊,也只有他配得上這樣的吶喊——他或許沒有機會捧起本賽季分量最重的那兩座MVP獎盃,總決賽MVP已經歸屬杜蘭特了,而常規賽MVP獎盃則十有八九是哈登的囊中物。可列位不妨想一想,如果NBA有一個叫做“季後賽MVP”的獎項,誰應該成為獲獎者呢?

這是勒布朗生涯最為漫長的一個賽季,82場常規賽、22場季後賽他保持全勤,單季連續出戰104場比賽大幅度刷新了個人紀錄,而更不可思議的是:常規賽他場均出戰36.9分鐘,聯盟第一;季後賽他每場出戰41.9分鐘,當然還是聯盟第一。

全年下來,算上常規賽季後賽,詹姆斯一個賽季總計出戰時長達到3948分鐘,他當然是無可爭議的領跑者,但他比其他球員到底多打了多久呢?總出場時間排名第二的,是勇士的克萊·湯普森,賽季總出場3300分鐘(2506+794),鵜鶘控衛朱·霍勒迪3275分鐘(2927+348),哈登3172(2551+621)分鐘,分別排名第三第四。詹姆斯比克萊多出場了648分鐘,幾乎相當於一名鐵打主力20場比賽的消耗量。

當然,單賽季出戰3948分鐘並不是NBA的歷史紀錄,張伯倫老師在1961-62賽季光常規賽就打了3882分鐘,勒布朗自己在22歲那年,也就是他帶領騎士第一次殺進總決賽的時候,單賽季出戰時間高達4083分鐘。但別忘了,詹姆斯已經33歲了,他已經征戰到生涯第15個賽季了。對一位老將而言,這樣的表現完全超越了想象。從沒有人在生涯第15個賽季還像勒布朗這樣能征慣戰。籃球數據網站BBR顯示,打到生涯第15季此前表現最出色的球員是卡爾·馬龍,這位以穩定而著稱的“郵差”,在1999-2000賽季場均25.5分9.5籃板3.7助攻,顯然較勒布朗的27.5分8.6籃板9.1助攻有著較大差距,甚至在命中率上馬龍也以49.3%比54.2%大幅落後。

如果以球員效率值PER系統來評判,詹姆斯本賽季常規賽的PER值達到28.6,而馬龍在當年則為27.1,而這已經是史上唯二能在第15個賽季打出25+效率值的球員了。比常規賽更超越想象的,當然是勒布朗季後賽的表現,本賽季詹姆斯的場均得分從常規賽的27.5躍升至季後賽的34.5,+7.0的漲幅排名季後賽所有參加球員的第一位——作為對比,在季後賽表現驚豔的菜鳥傑森·塔圖姆,季後賽得分也僅僅比常規賽高出了4.6而已。

所以,可以想見,詹姆斯對於NBA歷史上所有老將的季後賽表現,本賽季的發揮可謂是吊打四方的存在。他今年季後賽的PER值來到了32.2,而排名歷史第二的還是馬龍的1999-00賽季,25.8較常規賽稍有下滑,同樣其他球員再沒有PER值達到25+者。一言以蔽之:來到生涯第15年,勒布朗幾乎是NBA歷史上唯一能逆天而行的老將。

ESPN的數據專家凱文·佩爾頓,在不久前推出了NBA歷史上排名前50的球星年度季後賽表現,1990-91賽季奪得生涯首冠的喬丹排名第一,2012年同樣拿下生涯首冠的勒布朗屈居第二。佩爾頓有自己的原則,他所評出的前15名,都是率隊奪得總冠軍、拿下總決賽MVP的表現,勒布朗在2018年的發揮僅僅列在第16位——當然,這是未奪冠球員裡最高的排名。在評語裡佩爾頓寫道:“扛著一支失去了歐文的球隊殺回總決賽,先後拿下4個三雙,在面對步行者、凱爾特人的三場非贏不可的比賽裡場均42分11.3籃板8.3助攻,對陣勇士隊的第一戰砍下51分——儘管這還不足以幫騎士隊收穫1勝。”

佩爾頓太含蓄了,如果不是無法擊敗勇士隊,勒布朗這一次季後賽的表現,不用和所有老將們作比,他是完全有機會競爭歷史最佳的。當然,勒布朗在這一次季後賽之旅中,留給我們的不僅有這些偉大但冰冷的數字,只要你看過他的表現,就會和我們一樣高喊:這表現,真是超越了所有的想象!ESPN的另一位專欄作家布萊恩·文霍斯特,他就是克利夫蘭人。如今已經在NBA報道界享有盛譽的他,幾乎是詹姆斯整個職業生涯的見證者。他不斷提醒著克利夫蘭的父老鄉親們,別總去想他有可能在這個夏天離開,換一種想法,他們的心情就會好得多。“縱然是勒布朗·詹姆斯,他本賽季在季後賽的表現,也算得上他光輝燦爛職業生涯裡最不可思議的一段傳奇,”文霍斯特表示,“如果你不去考慮那些未來,那麼你會非常享受過去一段時間在克利夫蘭發生的一切。”

勒布朗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給自己的右手加保護,就這樣出現在了隨後的比賽中,第二戰29分9籃板13助攻,第三戰得到33分10籃板11助攻,個人在總決賽生涯的第10個三雙。當你知道這一切再回頭看時,才發現原來他的右手在總決賽裡一直處在腫脹之中……不可思議啊,不可思議,這樣的勒布朗,這樣的表現,真的超越了我們想象的極限。所以,這恐怕也就是為什麼,當勒布朗在2018年再度有機會成為自由球員時,聯盟裡所有存有野心的球隊都在聞風而動,不僅僅是火箭、76人和湖人,甚至還包括他的宿敵凱爾特人、他的老東家熱火以及剛剛決戰過的勇士,以及連波波維奇都表態,他會親自聯繫勒布朗,商討他有沒有可能加盟馬刺隊。

暫時,沒有人知道勒布朗會去向何方,我們僅僅能知道的是,無論他去到哪裡,都會給那支球隊、都會給聯盟格局立刻帶來巨大的變化。很少有球員在33歲的時候還這麼受歡迎的,可那是因為本來沒有人在33歲還能繼續進步的,只有勒布朗除外。當他在過去一個賽季打出完全超越想象的表現後,所有的歷史規律彷彿在他身上也都失效了。與其好奇他將去往何方,不如再期待一下,34歲時,勒布朗又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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