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鄉阿婆!

同鄉阿婆一生育有三個女兒,大女兒留家,其餘兩個女兒出嫁,最先熟悉阿婆是從她小女兒綵鳳口中,母親都是慈祥偉大的,從綵鳳每每講起阿婆時嘴角上揚的弧度就知道她做阿婆的女兒多幸福。

綵鳳只比我大八歲,她也暫住在我們這小橋流水邊,每日工作回家用完晚餐後,我們都喜歡來到這小石橋邊嘮嘮嗑,我們的內容可以從工作的煩悶拉到家長裡短,我們成了小石橋黃昏後的另一風景,去年六月開始,這裡多了一個陌生的人,那就是同鄉阿婆。

初次見阿婆當然也是在六月的黃昏後,她隨綵鳳一起,相見離現在差不多剛剛一年,那時天有點熱,阿婆上身著一件黑色波點雪紡襯衣,下身穿了一條黑色大管褲,一米五八的個子,頭髮花白,瘦瘦的,一樣一身衣著沒覺邋遢,反覺精神。阿婆人和善,也健談,日子久了反到感覺阿婆比綵鳳更讓人容易親近。

我上班路程不遠,平時經常久坐不動,所以上下班就選擇步行來曾加每天少得可憐的運動量,步行不管是什麼目的,更何況是去上班,有近路還是總想抄近路的,抄近路就要從阿婆家門前經過。阿婆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她生活的年代雖然艱苦,但阿婆聰明習得一手好廚藝,聽說凡村裡有大小紅白喜事她都要去做廚子的。我人懶,經常不吃早飯就出門,他得知後,每當我從她家經過時,她總喜歡喚我,“么妹兒,來~拿兩個膜路上啃。”或有時一人在家,晚飯她也乾脆把我叫去她家打發,我雖總說不好意思,但阿婆心實誠老說,你吃不了幾口口,無所謂!

同鄉阿婆!

從小離開自家父母,阿婆的到來剛好填補了我這缺少長輩疼愛的錯覺,我勝似感激,但有時也會自私的想著,阿婆今天會不會又做膜膜?會不會又叫我到她家吃飯?

一樣的上下班的路,不知道從哪一天起,那個地方經過時,再也沒有人喚我么妹兒,再也沒有人殷勤地為我送上兩個膜膜。興許是自己經常蹭飯綵鳳不高興了,我給綵鳳發簡訊,沒回!阿婆家的門也經常緊閉,我經過那裡時為自己常蹭飯的厚臉皮開始臉紅,後來阿婆家的門從經常緊閉變成了一直緊閉。綵鳳是因為租房在這河水邊,我們是同鄉才相識熟悉的,興許是搬遷走了。

人一旦習慣了你身邊另一個人的存在,就會變成依賴,當這個人突然消失了,你就會感到失落,這種感情不只是戀人之間才有,我對阿婆也有這樣的感情,每當路過那間房屋時,我都忍不住去多瞥幾眼。

平常人家的生活過得大都平淡,日子上班下班過得兩點一線,這兩天經過時那房門突然打開了,難道是有新的租戶要租進來,會不會又是個同鄉呢?思念同鄉之愁再加上愛屋及烏,我朝那房屋走去,還未等我到達那房屋門口,綵鳳頭髮有些散亂的從屋裡走出來。

同鄉阿婆!

“么妹兒,下班了?”幾月不見,綵鳳清瘦了許多,人看起來也有些憔悴。

“我以為你們搬走了呢!”我回。

“沒有!沒有!搬走了肯定會給你講的是不是?我媽生病了,我回了老家,我老公前兩天來的,我今天才剛到。”綵鳳說著抓抓頭髮,看樣子是在找梳子。

“阿婆病了?現在怎麼樣?好些了嗎?”我追問。

同鄉阿婆!

“死~了~”綵鳳語氣低沉。

相識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同鄉阿婆就這樣成了我生命中永遠的過客。阿婆,您一路走好,希望天堂不會再有病痛——么妹為您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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