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三大家之一的少爺,在山神祭這天,不得不放棄睡懶覺

他作為三大家之一的少爺,在山神祭這天,不得不放棄睡懶覺

荒南有山,名曰祁連。東西綿延數百里,縱橫十里許,高八百丈餘。山之北,多獸怪,有蛇身而豹首者,名貊,性淫而喜食人,口噴青火,能布黑霧。又狐尾而猿身者,曰猾,有巨力,能引怪風。另虎豹豺狼,飛禽走獸幾多。山之陽,多溪水瀑布,先民有智者,引水而開耕,是為梯田,又飼雞鴨牛羊,物產頗豐。而至秋冬,多受山北獸怪所害,世代如斯。而傳九代,有虎入山,其色黑,其紋白,其嘯可震山林,其爪可撼大地,貊者,猾者,莫不可敵。而除大害,先民奉之山神。每逢秋收,必以大小三牲、五穀祭之,此謂之山神祭。

祁連山南麓,依山形走勢遍佈著一塊快形狀各異的梯田,春秋之時宛若碧綠群山中的翡翠玉石,瑰麗無比,而至秋收,又好似顆顆琥珀寶石,金黃剔透,真正彷彿鬼斧神工一般,然實乃先民智慧之結晶。

因為這片片梯田,使得附近的祁山村村民可謂年年五穀豐登,而梯田一側的桑田果園更是另其個個錦衣玉褸,祁山村之富庶,冠絕周邊方圓數百里。

祁山村民風淳樸、熱情好客卻又不失彪悍,有道是“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

而這,便是襲承祁山村祖上的遺風,和這祁山村的歷史有莫大的關係。

所謂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祁連山初時山中多野獸怪物,為了生存下去,祁山村的村民可以說是在血與火中一步步傳承至今。祁山村的男人,自小便要習武,有祖訓,在成人禮之前個個都要去後山獨自獵殺野獸,限期七天,如果七天之內不能帶著獵物回來,那麼,你就將失去參加成人禮的機會,以後更是會被所有的村民唾棄,怕是連娶老婆都是困難。這也就導致祁山村的男兒們,個個都能舞槍弄棒,能開一石大弓,也逐漸造就了祁山村彪悍的民風。

這一點,從村中的民房亦可窺之一二。雖處山林之中,村民卻捨去相對輕盈的木料而選擇石質,在武風盛行的祁山村,一戶人家構建屋子所用的石頭大小,也可以顯示其男主人的武力。

不過在這其中卻也有例外,在山腰的那一片桑田旁,便是矗立著一座建築風格、所用建材完全不同的府邸。這一座府邸其風格與村中的民房石屋大相徑庭,不僅佔地廣闊,並且構造華麗。硃紅色的大門高丈餘,寬足以容十數人並肩而過。門樑上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刻著“桑梓林”三個大字,落款,林研武。

能在這樣的山村之中擁有這樣的豪宅,足以見得這林家在祁山村的威望。事實也確實如此,林家,在祁山村有些非同尋常的地位。

整個祁山村,能稱得上府邸的也就僅僅三座。分屬祁山村最具威望的三家,林家、張家以及楊家。

張家,是祁山村本家大姓,祁山村先祖便是張姓,自當得起這樣的地位。而林家,卻是因為為祁山村引進了桑樹、養蠶、織布一整套的技術,使得整個祁山村村民的生活條件得到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提升。林府的位置位於桑田之旁便是由於此。

據傳當年“桑梓林”乃是村民有感於林家的大恩,居然是一夜之間在桑園邊築造了這一棟豪宅府邸。其所用的一磚一瓦一木都是祁山村各家村民獨立燒製,砍伐。於是乎“桑梓林”的磚瓦,有百家磚、千張瓦之稱,林家在祁山村的威望由此可見一斑。

這一日,村頭東邊的太陽剛剛露出地面,整個祁山村便早已進入到了一年中最特別的狀態,也只有這一天,勤勞的村民們會放下手中所有的勞作,完全放鬆自己的心神。

而此刻的“桑梓林”,也變得熱鬧了起來。林府東院,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帶著惺忪睡眼,一臉不情願地被拉起了床。

“公子你可聽好了,這山神祭乃是我們祁山村一年中最為重要的日子,萬一右伯問起,你不知道,少不得又是一頓責罵。”碧色衣服的少女碧兒叮囑道,“我們祁山村,傳至今日已經有二十三代,有數百年的歷史了。傳說我們的先祖初入這裡的時候,引水開耕,開闢了這連綿的梯田,自此我們先祖們再不用捱餓,只是後來,後山經常有野獸怪物出沒,甚至來到山南,不僅破壞梯田,更是殺人而食。先祖們憤然反抗,卻奈何不得那些獸怪力大無窮,有些更是有著詭異的手段。先祖們堅持抗爭了數十年,就在他們打算放棄,背井離鄉的時候,一頭神獸出現了,他以一己之力殺死趕跑了所有的獸怪,從那以後,先祖們再不用受獸怪困擾,先祖有感於神獸的恩德,奉若山神,就定下了每一年秋收後的第一個時節,舉村祭祀神獸,也就是現在的山神祭。”

山神祭,這一天是祁山村一年之中最最重要的一天,將會進行最為隆重的儀式,是祁山村最盛大的節日。

在這一天,村中不論男女老少,所有的村民都會早早起床,燒好一桶桶的熱水,洗漱沐浴,洗去一身的鉛塵,穿上平時都捨不得穿的衣服,踏上村中的聖路,三階一叩,九階一拜,來到位於山頂的山神殿外祭祀朝拜。

“君凡,去沐浴吧,熱水準備好了。”這個時候,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那是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人,一身筆挺的灰色袍服,雙眼炯炯有神,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若不是那花白了的頭髮,略顯鬆弛的皮膚,卻是根本看不出來他是一個老人,此人,便是眾人口中的右伯了,乃是林府“桑梓林”的一位老管家。

右伯口中的君凡,自然便是少年無疑了,林家有子,名曰君凡。

“嗯。”林君凡應了一聲,便是獨自沐浴去了,沐浴更衣完,他又在兩個丫鬟的服侍下,梳理一頭長長的的黑髮,就如同右伯一般,一絲不苟,一分一毫的碎髮都不可以有。按照右伯的說法,這是林家的傳統,林家,乃是名門大家,自頭頂髮束到身上衣著,下到衣褲靴子,再到個人的修養舉止,都不能有分毫的馬虎、差錯,否則就是失了禮數,林家,丟不起這人。

待得一切就緒,右伯看著眼前面龐清秀、金縷玉衣的少年,便是微微點頭,側身說道,“走吧。”

“嘻嘻,公子真英俊。”紫衣少女看著林君凡,都是忍不住心頭一顫,小鹿亂撞,滿眼冒著星星。

山神祭,在自己有限的記憶裡,這可是第一次參加,林君凡到底是少年心性,壓不住的好奇心起,一馬當先快步出了林府。

就在林君凡走出林府的時候,在祁山村村口,出現了一位旅人,這位旅人,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只不過卻是剪去了頭髮,留著一個光頭,但是他五官俊秀,皮膚宛若羊脂般雪白,令得無數少女怕都是要嫉妒不已,當真是一個美少年。

最特別的,便是他那寬大的麻布衣袍下,居然是一雙赤足。淺秋時節,山中天氣已是轉涼,但是看他赤著雙腳踩在地上卻是一點寒意都不覺,反倒是閒庭信步,一雙澄澈的雙眼則隨著腳步移步換景,好奇地觀望著祁山村的風光。

祁山村三座府邸,位於最高處的便是屬於本家大姓張家。

而在張府大院一側往上數十米處,便是祁山村村民口中代代相傳的聖路。

所謂的聖路,其實就是一段石階,直通山頂的山神殿。這一段石階,一共九百九十九個臺階,每一個石階長寬高度均是一模一樣,可供十數人並排前行。

此刻的祁山村,若是從高處俯視下去,一覽全景,便是可以看到各家各戶的村民彷彿一條條細小的溪流一般湧出,最後匯聚到聖路,彷彿百川歸海,只不過方向卻是相反,是逆流而上。

祁山村村民雖多,一個個湧向聖路,卻是絲毫不顯擁擠混亂,尤其是在聖路之上,每一個臺階均是一排十人,踏著同樣節奏的步伐上山。可以看到,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帶著虔誠的目光。並且,每登上三個臺階,他們就會雙掌合併朝著山頂的山神殿彎腰叩首,每登上九個臺階便會雙膝跪地額頭點地跪拜。當真是三階一叩,九階一拜。

當然,這其中也有例外,鑑於聖路臺階確實不少,祁山村有祖訓,除卻婦孺老幼,未過成人禮以及年過五旬者可以免跪拜而改三叩首。

“林少爺、”林君凡走在山路上,不時遇到的村民都會友好地向他打招呼,而他也會禮貌的微笑頷首回應,這就是右伯教他的禮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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