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印度韋達經典中的真實故事,生動述說了關於生與死的超然知識

一个印度韦达经典中的真实故事,生动述说了关于生与死的超然知识

我們的誕生只不過是一場睡眠,一次忘卻。

——詩人威廉·華茲華斯[英]

摘自:《再回來——輪迴的科學》

這是一個來自印度瑜伽韋達經典《博伽梵往世書》(又稱《聖典博伽瓦譚》/《宇宙古史—博伽梵之部》)中的真實故事:

印度上古時期,有一位偉大的國王祺陀開圖(Citraketu)。這位國王有很多美麗的嬪妃,而且他的生育能力也沒有問題,但是他的嬪妃們卻沒有一個能給他生孩子,她們全部無法懷孕。

有一天,一位具有神力的聖賢安吉拉(Angira)來到祺陀開圖國王的皇宮。按當時代韋達的習俗,國王便從王位站起來迎駕,以示對聖賢的尊敬。聖賢問道:“開圖王啊!我可以看出你心裡的困擾,你灰白的面孔流露出憂愁。是否你心中的願望沒有實現呢?”安吉拉是一位奇人秘士,他當然明白國王痛苦的原因,但他故意發問,就好像全不知情。

一个印度韦达经典中的真实故事,生动述说了关于生与死的超然知识

開圖王問答:“安吉拉呀!你通過贖罪苦行,已經獲得關於生命的完整知識。你知曉一切,卻問我為什麼苦惱。恭敬不如從命,讓我告訴你苦惱的原因。饑荒的人不能滿足於一個花環;同樣,對我來說,即便擁有整個王國,掌管無法斗量的財富,可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我被剝奪了男人真正的財富,我連一個孩子也沒有,你怎麼忍心不幫助我呢?給我安排生一個兒子,讓我得到真正的快樂吧!”

仁慈的安吉拉便同意幫助國王,給半神人(見下方編注1)舉行了一個特別的獻祭,把祭餘的食物給祺陀開圖王最完美的王后吃,並說:“國王啊!你將會得到一個男孩子,他將會帶給你歡欣,也會帶給你哀痛。”沒等國王的答話,聖賢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祺陀開圖國王知道自己終於求得了一個孩子,他歡喜若狂,卻不明白聖賢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他想著:“安吉拉的意思一定是當我的兒子誕生時,我會歡欣萬分。那當然啦,可是,這孩子也會是我哀痛的原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當然,他是我唯一的獨子,整個王國和王位的繼承人,因此變得驕傲和不順從。這可能就是我將會哀痛的原因。可是,有一個不順從的兒子總比沒有好。”

過了一段日子,王后奎塔杜緹(Krtadyuti)懷孕了,不久後孩子誕生。聽到這個消息,舉國上下雀躍歡騰,祺陀開圖國王的歡樂之情更是不能自禁。

於是,國王便無微不至地撫育幼兒,他對奎塔王后的愛意也日益增長,而對其他不孕的嬪妃就逐漸疏遠了。這些嬪妃都不斷地埋怨自己命苦。妻子如果不能給丈夫添男兒,便受到丈夫的冷落,其他的妻妾也會待她如婢女一般。這些不孕的嬪妃妨火中燒,嫉妒日深,理智也逐漸喪失了,心變得像頑石一樣冷酷,她們秘密聚會,商定了一個擺脫困境,重獲國王之愛的辦法:把孩子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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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奎塔王后在庭園中漫步,她想著兒子正在房間酣睡。她愛子深切,不能忍受片刻沒有兒子在身旁,便吩咐保姆喚醒孩子,把他帶到花園來。

保姆走近孩子,只見他雙眼上翻,毫無氣息。她驚惶失措地拿起一片棉花放在孩子的鼻下,但棉花絲毫不動,保姆見此情景。大聲呼喊“這回我要完蛋了”!嚇得倒在地上,雙手捶胸,大聲號哭。

過了些時候,著急的王后來到孩子的睡房。她聽到保姆的哭聲,便走進房間,只見幼子已經離開人世。極度的悲傷猝然襲來,王后呼天搶地,哭得死去活來,頭髮亂成一團,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國王聽到兒子突然夭折的凶訊,悲痛不已,當他奔往已死的兒子身邊時,心中的哀痛如火焰般燃燒著。他跌跌撞撞,絆倒了好幾次。在大臣和隨從的簇擁下,國王步進孩子的房間。他頭髮、衣冠散開,在孩子的跟前倒下了。當他恢復知覺時,眼中滿是淚珠,氣喘吁吁不能言語。

王后看著痛不欲生的丈夫,再看看死去的幼子,她開始詛咒起上天來。但這隻能加深宮中人的痛苦。王后佩戴的花環從身上滑下,黑色的秀髮也纏結起來,眼底下的粉妝也被垂淚拭去。

“天公啊!在孩子父親的有生之年,你竟奪去他孩子的性命。讓白髮送青發,你是生物的偉敵,你絲毫的慈悲也沒有。”轉向兒子,她說:“我的愛兒啊!我好可憐好傷心啊,你不應該拋下我們,你怎麼可以離我而去?看看你那哀傷的父親吧!你已經睡了很久了,現在醒醒吧!你的小朋友呼喚你去玩,你肚子一定餓了吧,寶貝,起來吃午飯吧。寶貝兒子,我真不幸啊,再也看不到你甜美的笑臉。你已經閉上眼睛。你已經從這個星宿去到另一個,你永遠不能回來了,親愛的兒子,聽不到你悅耳的聲音,我不能活下去了!”

這時,國王開始嚎啕大哭起來,看到孩子痛不欲生的雙親,隨從也身受感染,為孩子的夭折嘆息。這突然的意外,使舉國齊哀,萬民同悲。

當聖賢安吉拉看到國王已是痛不欲生時,便和他的朋友聖賢拿拉達﹒牟尼(Narada)趕來了。

兩位聖賢看到不勝悲苦的國王像死了一樣地躺在死屍身旁。安吉拉嚴厲地斥責道:“從黑暗的愚昧中醒昧中醒來吧!國王啊!這死去的身體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你可能會說你和他是父與子,他是你最愛的兒子,可你以為你這父子的關係在他生前存在過嗎?這關係現在是否還真正存在?現在他死了,這關係還會繼續下去嗎?國王啊!生命好像細沙,在洶湧的波濤底下時聚時散,同樣,在時光的衝擊下,物質身體的所有生物都會有時相聚,有時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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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要國王明白所有生物體的關係都是短暫的。“國王陛下”,聖賢繼續說:“我頭一次來的時候,本來可以給你無價之寶——超然的(關於生命真相的)知識。但我看到你的心境完全專注於物質的事務,我於是只好給了你一個兒子。這個兒子使你歡欣不已,也使你哀傷欲絕。你現在能感受到有子女的痛苦了。這些看似實體的東西,如妻子、子女、財產,都只不過是一場一場的夢。因此,祺陀開圖王啊!試試明白你自己真正是誰吧,想想你是從哪裡來的吧,離開身體後會到什麼地方去,以及你為何有這些受制於物質(得失)的哀痛。”

隨後,拿拉達·牟尼(Narada Muni)做了一件很奇妙的事。他運用神力把死去的孩子的靈魂帶到眾人眼前。頓時滿堂光芒,燦爛到令人睜不開眼睛,死去的孩子隨後便開始移動。

拿拉達說:“生命啊!願所有好運降臨你身上。看看你的父親母親吧,所有的朋友和親人都由於你的死亡悲傷不已。因為你過早夭折,生命的餘年還未度過,所以你可以進入你的身體,與你的朋友親人安享餘年,最後你會繼承王位以及你父親留給你的所有財富。”

藉著拿拉達·牟尼的神力,“生命”再次進入死去孩子的身體。已經死去的小孩坐起來並開始說話。他說話流露的不是小孩子的智慧,而是一個解脫的靈魂的完整知識:“按照物質活動,我——生命,從一個身體投生到另一個身體,有時投生做半神人,有時投生做低等動物,有時投生做植物,有時投生為人。這兩個人是我哪一生的父母呢?沒有人是我真正的父母:我曾有過數百萬所謂的父母。因此,我怎能接受這兩人為我的父母親呢!”

永恆的生命進入由物質元素組成的身體裡。這裡我看到一個生命進入由祺陀開圖王和他妻子生下的身體。事實上,這生命並不是他們的兒子,而是至尊人格神首的永恆兒子,可是,因為他欲求在這個物質世界享樂,神便賜予他進入不同的身體的機會。然而純粹的靈魂和父母給他物質的身體,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所屬/親子關係。所以,進入祺陀開圖王兒子身體裡的那個靈魂,便直言否定國王和王后是他的父母。

這個靈魂繼續說:“物質世界的人們,就像萍水相逢,人們有時成為朋友,有時成為親人,有時變成仇敵,有時保持中立,或建立其它各種不同的關係。但儘管有各種各樣的交往,卻到底沒有永遠的關連(關係)。”

在祺陀開圖王兒子體內的生物又說:“就好像黃金通過買賣轉手,不斷地從一個地方運到另一個地方,生命/靈魂也因為他的業力走遍整個宇宙,藉著一個又一個父親的精子,進入各生命種族中無數不同的身體裡。”

任何父母也不能使生命體誕生。生命體的真正身份跟所謂父親、母親沒有任何關係。在自然法則之下,他進入父親的精液中,再進入母親的子宮裡。他不能直接控制他將會得到什麼類別的父親,卻會由他前生的作業支配。業力定律(Karma)使得他獲得不同的父親和母親,就象一件買賣轉手的貨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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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體有時誕生於動物的父母親,有時誕生於人類的父母親,有時他得接受飛鳥作為父母親,有時他得到的父母是天堂星宿的半神人。

靈魂在不同身體的轉生過程中,每個生物體,無論是什麼種類的生命形式——是人、是動物、是樹,還是半神人,都有父親和母親。得到一位父親或母親一點也不難。真正難的是得到一位真正的靈性導師(Guru),因為在他的指引下,生物可以從輪迴的循環中解脫出來,重返他在靈性世界原本的家園。

“生命是永恆的,”純粹的靈魂繼續說:“跟這些所謂父親、母親完全沒有關係。他錯誤地把自己當作別人的兒子,愛戀雙親。可是,當他死後,關係也便完了。這樣,人便不應該虛妄地與歡樂哀傷聯繫在一起。生命是永恆的,不朽的,它無始無終,無生無死。生命與至尊主品質相同,都是靈性的人格個體。可是,由於生物體是這樣渺小,他便容易被物質能量迷惑,因此根據他不同的慾望以及業報,便給自己製造出不同的身體。”

靈魂要對他在物質世界的生存負責。在物質世界中,靈魂深陷輪迴不息的羅網,被迫接受一個又一個的物質身體。只要他喜歡,他可以在物質監牢中繼續受苦。他也可以重返自己原本的靈性樂園。雖然,神通過物質的能力,給生物安排他們所想要的身體,但神真正的願望是希望受條件限制的靈魂脫離物質生存的苦海,重返家園,迴歸神首。

突然間,孩子靜下來了,當純粹的靈魂離開孩子的身體後:身體失去了生命力,頹然地倒在地上,祺陀開圖王和其他的親人都感到驚訝不已。他們便斬斷憐愛的枷鎖,不再悲哀,隨後舉行葬禮,將身體火葬。除奎塔王后之外的其他妃子,對毒死孩子的事感到很慚愧。哀傷之餘,他們記起安吉拉的訓誨,也不再想生育孩子了。

在婆羅門祭師的帶領下,她們去聖潔的雅沐拿河岸,每天在那裡沐浴和祈禱,彌補她們的過錯。國王祺陀開圖和他的王后因為明瞭了真正的靈性知識,特別是輪迴的科學,他們便能輕易摒棄只會帶來痛苦、恐懼、憂傷、迷惑的塵世依戀。雖然要克服對物質身體的依附十分困難,但因為他們揮起超然知識之劍,因此便能輕易斬斷這些依附。

故事至此,讓我們每個人都會明白,在這一生的生命中,我們因這個軀體的關係而會有不能割捨的愛戀,但嚴酷的現實是:最終,“時間(Kala)”會以“死亡”的形式強迫我們與每個所愛的人一一分開,這是軀體生命中最大的痛苦;但當人們認識到這個軀體的真相而獲得智慧時,我們就知道如何面對親人逝去的至深痛苦了。

附:半神人

半神人:印度經典認為宇宙中的一切,一切自然現象、一切星球及元素的運動,甚至人類了一切行動都由具有更高級智慧的特殊人類監督。在梵文中,它的名字叫‘戴瓦’(devas),英文翻譯為‘半神人’(demigods)。半神人的責任是參與對宇宙的部分管理,確保宇宙間的一切得以完美地運轉,他們就是宇宙法律、規則的保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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