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孿生姐妹同時抑鬱,創辦公號自渡渡人|渡過

「纪实」孪生姐妹同时抑郁,创办公号自渡渡人|渡过

經歷抑鬱,接受抑鬱

我曾經是一名抑鬱症患者。2005年,抑鬱症同時侵襲了我和我的孿生姐姐。當時,我們正在不同的城市讀大學。

那時的我,四肢健全,思維正常,待人接物沒有明顯問題,又是大學生,在外人看來,“有什麼可抑鬱的”?

可是,被負面認知控制的我,就是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失敗、最可笑、最糟糕、最不應當存在的人。強烈的自殺想法時刻縈繞著我。

結束學業後,我和同胞姐姐離開家,到北京尋找工作機會。我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流浪,換了幾份工作,一直不穩定,事業沒有多少起色。

不過,這段經歷還是帶給我很多收穫。我逐漸接受了自己的抑鬱症,允許自己從低起點起步。

脫離了父母的庇佑,我一點點獨立。後來,遇到了現在的丈夫,結婚、生子。抑鬱症似乎從生活中悄然消失。我一度覺得,自己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時光如梭,2013年,我和丈夫離開北京。原本以為是一個全新的開始,誰知丈夫的工作持續不順,我因為照顧孩子不得不放棄工作。一連串的挫折,我再次出現抑鬱傾向。

恰逢此時,2014年11月底,我得悉一個19歲小夥子在網絡直播自殺的新聞。這引來大量網友圍觀,部分人對他嘲笑、攻擊,“懦夫才會選擇自殺”、“對得起父母、親人嗎”;甚至留言“趕緊死”。

最後小夥真的死了,人們才紛紛留言“對不起”。

中國有很多抑鬱症患者,他們中多數人處於孤立無援之中,缺乏一個好的社會支持系統。他們真的很需要一個援助患者的“中途島”——類似於抑鬱症康復的社會協助機構。

我想像中,這個機構可以擔負起宣講、普及抑鬱症知識的任務,幫助大家扭轉對抑鬱症的錯誤認知,傳播正確認識;患者間可以互相鼓勵、互相幫助,樹立戰勝疾病的信心。

當時,姐姐也已離京回到老家,我們姐倆一拍即合。姐姐時常給我推薦好文章,親自動筆寫了不少稿子。

助人者自助,自渡者渡人

如果以平常心來看待抑鬱症,不得不承認,它是一種疾病,與其他任何一種疾病沒有本質上的差別。而疾病,除了帶給人痛苦,也總伴隨著提醒:提醒我們疏於照顧自己的身體,包括我們的情緒和心靈。

如果不是痛苦到一定程度,沒有人願意檢視自己心靈深處的創傷。從小到大,我們早已習慣了隱忍,甚至學著大人的樣子,一旦遇到挫折就罵自己一頓、踹自己一腳。

如果不是痛苦到一定程度,沒有人願意將勞苦重擔交出去尋求幫助。擔子雖然沉重,卻能夠證明我們世俗的成功,沒有人捨得交託。

如果不是痛苦到一定程度,沒有人願意正視自己的真實模樣,承認自己的失敗;更沒有人願意接受那個看起來醜陋、卑微、平庸但真實的自己。

如果不是痛苦到生不如死的程度,我相信,沒有人想要真正做出改變。沒有跌倒就沒有成長,但是,跌倒並不必然帶來成長。跌倒後是否能夠成長,取決於你怎樣選擇。

在無邊的痛苦中苦苦掙扎若干年,我終於不再與命運對抗,不再怨天尤人,不再愚蠢地羨慕所有人,不再愚蠢地折磨自己、羞辱自己、忽視自己。

沒想到,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當我真正接受了自己的抑鬱症,接受了人生中那段全然的黑暗;當我鼓起勇氣擁抱那個真實的自己,光明自黑暗中湧現。

我終於走出了抑鬱。

光明來自黑暗,黑暗湧現光明

很多朋友問我,你是怎麼康復的?

我最想告訴大家的是:第一,你可以幫助自己走出困境,無論如何,不要放棄自己,因為這個世界上,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請嘗試愛自己。不是愛那個理想中光芒萬丈的自己,而是那個長久以來你無法正視的醜陋、卑微、平庸的真實的自己,允許自己不完美地活著。

長期以來,你無法正視的自己那個不足、陰暗面,不僅是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同時也作為你的優點存在著。

第三,抑鬱症不純粹是一場災難,它教給我很多。如果沒有經歷過黑暗,即使置身光明中也不會覺得那有多光明;

如果沒有經歷過苦難,就無法理解身邊人所經歷的苦難,更不會珍惜眼前的幸福,即使它多麼微不足道;

如果沒有經歷過絕望,就不會懂得即使最微弱的希望也是一線光亮;

如果沒有經歷過撕心裂肺的痛苦,就不會懂得,原來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而善待自己,才是對所有人最好的交待。

附:抑鬱症關愛聯盟(ID:yiyuzhengguan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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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倆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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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妹妹(本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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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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