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紀風雨氣象,一路有他——吳國雄

半世紀風雨氣象,一路有他——吳國雄

風雨過後見彩虹,吳國雄在氣象科學之路上的數十年堅持,終於讓他一躍登上國際舞臺。

2014年兩院院士大會期間,中國科學院院士、中科院大氣物理研究所研究員吳國雄再獲殊榮,憑藉“青藏高原動力和熱力強迫對亞洲夏季風爆發和氣候形成的影響”項目獲頒陳嘉庚地球科學獎。

“如果說有什麼遺憾,那就是總覺得自己時間不夠用。”吳國雄說,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集中精力,再次全身心投入到他所感興趣的科學問題中。

當浪漫與“革命”相遇

半世紀風雨氣象,一路有他——吳國雄

“對於科學家來說,最重要的是好奇心和求知的慾望。”吳國雄所說的這句話看似普通,卻恰如其分地道出了他內心埋下科學火種的全部緣由。

“大氣科學因而被認為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學科。”吳國雄回憶,高中畢業前舉行全縣統考,他的數理化和外語成績均為第一,學校便建議他去衝擊氣象學科,因為它涉及數理化天地生,學問很深。

1961年高考,吳國雄一口氣報了三個氣象專業的志願。當年正趕上國家困難時期,他的第一志願中國科學技術大學“下馬”氣象專業,吳國雄被錄取到正在建設中的南京氣象學院。

1966年大學畢業,吳國雄報考了中國科學院大氣物理研究所的研究生。準備考試的日子裡,“文革”突然爆發,一紙電報傳來:“研究生是修正主義制度,予以取消。”為免遭改行的劫難,吳國雄和未婚妻、同班同學劉還珠一起向領導遞交了決心書,要求去環境艱苦的甘肅省,因為那裡可以直接去氣象臺報到。

暴風驟雨中求索

半世紀風雨氣象,一路有他——吳國雄

到了張掖,吳國雄和愛人劉還珠成了整個地區僅有的兩名大學生氣象員。“文革”時期,中央指示知識分子要從基層做起,領導安排他們兩人去當觀測員。每天三班倒,每隔一個小時都要走到戶外的風向標下目測風速、風向,看雲量、雲高、雲狀,無論飛沙走石還是狂風暴雨,從不缺席。

“這些基層工作還是很有好處的,我們一下子就對書本上的知識有了直觀的印象。”儘管條件極為艱苦,但吳國雄從無怨言。讓他頭疼的事情,是極左年代的“早請示、晚彙報”,沒完沒了的政治學習、階級鬥爭和大批判。

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學習,吳國雄夫妻二人制定了“五年複習自學計劃”,跑去郵局訂了三份英文刊物《北京週報》《氣象雜誌》和《英國皇家氣象學會季刊》。後兩份是業務刊物,只能“晚彙報”後回宿舍看,《北京週報》是政治刊物,吳國雄就在政治學習時看。

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正當吳國雄在張掖氣象臺的事業不斷進步時,蘭州中心氣象臺卻因為“清理階級隊伍”而急缺天氣預報員。1973年夏,吳國雄夫妻被調往蘭州西北中心氣象臺從事短期天氣預報。不久,北京大學與中央氣象局聯合舉辦數值預報進修班,幸運之神再次降臨到吳國雄的頭上。因為他已翻譯過數值預報方面的著作,被大家一致推選到北大學習。

風雨之後見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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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石不長苔”,歷經風雨的吳國雄常用這句話告誡自己,要堅定目標、執著追求。而當他被葉篤正收入門下不久,人生的又一個岔路口卻讓他多少有些犯愁。

1979年秋天,吳國雄遠赴英倫,經過短期英語培訓,後進入倫敦大學帝國理工學院物理系,師從格林開始氣候動力學的研究,主攻大尺度地形和熱源對大氣環流的影響。

上世紀70年代初,德國氣象學家愛德曼(Edelmann)曾用正壓模式進行數值試驗,發現初始時刻的西風氣流遇到山脈阻擋後會逐漸轉變為東風氣流。這與實際經驗相去甚遠,這一“正壓地形波不穩定”現象被稱為“愛德曼迷”。

1984年,他與愛人一起回到祖國。數十年的艱辛付出,吳國雄帶領他的團隊在氣象之路上收穫了豐碩的果實。同行開玩笑說吳國雄是“三高”氣象學家——青藏高原、西太平洋副熱帶高壓、南亞高壓——這是他目前最為關注的研究領域。

事實上,傳承葉篤正所開創的青藏高原氣象學,吳國雄近十餘年來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對青藏高原氣候動力學和熱力學的研究,並由此取得了一系列創造性的成果。

在20世紀中葉以前,氣候學被認為是一門描述性科學,在物理學中的地位很低。此後隨著計算技術和科學的迅猛發展,氣象學和氣候學發展也成為可試驗科學,從而大大地推動了天氣動力學和氣候動力學的發展。在吳國雄看來,氣象研究一定要從對於“是什麼”的經驗性回答,發展至對於“為什麼”的理論性回答,探索與人類息息相關的天氣、氣候形成的機制,才能從必然王國進入自由王國,才是研究要義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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