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扶搖》阮經天:演戲給我帶來的痛苦和快樂

阮經天在演藝圈裡有過很多別樣的經歷。

2002年,他陪朋友參加模特面試,意外被導演相中,出演了戴佩妮《愛過》的MV。

之後有五年多的時間,默默無聞地演了很多角色,直到《命中註定我愛你》的爆火,觀眾記住了這個頂著蠟筆小新似濃眉的男生。

2009 年,憑藉《艋舺》中那個高智商又內斂冷靜的“和尚”,他一舉拿下了第47屆金馬獎影帝。而在事業的高峰,他應徵入伍讓自己靜下來,想想角色和未來的道路。

“我其實算長得慢的,很多人在30歲以前,就想好我自己在30歲應該達到什麼樣的目標,我到32歲才慢慢覺得未來是清晰的,我確定我想當一個很好的演員,有很多拿得出手的好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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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09年《敗犬女王》之後,阮經天的工作重心一直是電影。

闊別八年,他遇見了《扶搖》。

“他們在寄劇本給我之前,其實我已經看過小說了,我對男主角長孫無極的印象太深刻了,他穩、多變,有很多堅持和執著,這樣的年輕人真的太吸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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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是根據天下歸元的小說《扶搖皇后》改編而成,故事講述了楊冪飾演的扶搖,為解救同伴踏上五洲歷險征途,意外結識阮經天飾演的長孫無極,他們一起並肩而立,披荊斬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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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給長孫無極的評價是腹黑多謀,但我覺得他不過是一個非常能隨機應變的人,要說他有很多招,其實也沒有,他也是個年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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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扶搖》中長孫無極作為天權國太子,他在穹蒼學藝多年。受父王之託假扮太淵世子軒轅旻,俊朗的外表裡有著巋然不動的穩。

“我覺得他的腹黑和多謀,多數情況下都是逼不得已這麼做。他不是神,只是一個青年人,所以很多時候,需要他去琢磨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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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劇情的發展,長孫無極與扶搖在五洲歷險的過程中並肩作戰,在相互鼓勵下,完成了自我的成長:

“他無畏、果敢又足智多謀,長孫無極的愛情觀其實用一句臺詞可以很好的概括,那就是:就算此生豁出性命,我也要守著她、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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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劇中長孫無極與扶搖相愛相殺,阮經天談起這部戲裡長孫無極和扶搖最大的看點,他說是“撩”:“我們拍攝快4個半月快5個月,基本上3個月每天都在打,最難的就是有時候他調情也在打,還得帶著感情打,一邊打一邊逗扶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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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楊冪片場指導,她跟我說,‘你不要一來就中到點嘛,你可以在旁邊旁敲側擊,然後碰一下、繞一下、逗一下,’講的我雞皮疙瘩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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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扶搖》中飾演長孫迥的王勁松先生,曾聊起飾演自己兒子的阮經天,在他的言語中,除了父輩的憐愛,更多還是對他專業素質過硬的肯定。

“他有一場戲要跪在臺階上,當時他沒跪對地方,我猶豫了兩次,要不要喊停。因為他個子高,腿又長,跪在不合適的地方是很疼的,但是當我看到他非常投入的狀態時就把話嚥了回去。演完之後,他的膝蓋上被壓出了很深的一道印子,很欣賞他這種投入演戲、沉入角色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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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演員來講,專業的素養是在不斷試練中成長起來的,但同時演員也要承受演戲帶給他的痛苦和快樂。

猶記得拍《艋舺》時,阮經天情緒不對,入不了戲,鈕承澤導演重提阮經天曾經默默無聞演小角色的暗淡時光:想想你以前過的是什麼狗日子!想想你跟那些明星站在一起,粉絲都在尖叫,可是沒有人看見你的存在……

等拍完阮經天還沉浸在情緒中哭得停不下來,導演過來抱他卻被一把推開。那時他問導演,只是為了一場戲要我好的傷口揭開,當演員一定要這樣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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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的阮經天,再也不會問類似“當演員一定要痛苦”這樣的問題。但是他卻越來越清楚演員所要承受的情緒,和職業帶給他的驚喜與刺激。

“演員就是不斷去感受身邊的人事物:無論是痛苦、快樂、哀傷。有時候進入一個角色要很久才會走出來,拍完《艋舺》我沒有辦法很快走出來,我的生活會受到影響,拍完《心理罪之城市之光》我也沒辦法很快走出來。”

“我希望觀眾看到情緒的破口,我希望觀眾看到最真實的那一面,所以其實很累,但是我也很享受每一次不同角色的驚喜和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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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九年的時間裡,阮經天的十三部電影作品中,有十部臺灣導演指導的電影,《艋舺》、《愛love》、《軍中樂園》、《刺客聶隱娘》……

從鈕承澤到侯孝賢,在這兩位臺灣電影界旗手式的導演鏡頭下,阮經天猶如《風櫃來的人》中那群少年,在青澀中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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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的晚上,黃昏的燈光下,穿著短褲和人字拖的男生,這是阮經天和他關於臺灣的故事,比如《艋舺》中兄弟、命運、青春以及成長中的傷,比如《LOVE》中對愛人、對家人、對青春在生活中暖,他張揚的眉毛如“和尚”,細意暗展的眼睛流露出“小寬”呆傻又溫暖的愛,還有偷偷溜出來“範如一”的古靈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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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時的阮經天,因酷愛電玩好幾天沒回家,以至於父母在報紙登了尋人啟事,當聊起這段往事,阮經天說:“電玩可能不會像之前那麼熱衷,現在的我更喜歡衝浪、賽車這類活動。”

“賽車和演戲都會讓人處在緊繃的環境中。表演很多時候是不能出錯的,因為很多好鏡頭只能拍一次。在那麼緊張、需要精準的時刻,你要很細微、很小心地控制自己每一個肢體動作、每一個表情,跟大家配合。賽車也是這樣。大家比的不是誰比較快,而是誰犯的錯比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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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這個地方是要冬天才有浪的!浪一般出現在早上9 點鐘之前,大部分在4 點到6 點。所以要很早起來,在很冷的時候下水。中午很熱,沒有浪,就只能睡覺啦。所以當你真正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會發現跟大家的刻板印象是不一樣的。”

跟大家的刻板印象是不一樣的,你很難想象原來阮經天是一個愛宅在家裡的人,不拍戲的時候,他早上起床,先幫貓喂藥,打針。

然後去新家澆花,澆完花之後,有事的話就出去找朋友晃一晃。

有時上英文課,有時回家看看書,晚上差不多11點時開車上山,跑山路。

跑完山路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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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是老一輩的軍人,言傳身教都對阮經天有著很深的影響。在服役期間,他曾經給小朋友寫過一篇文章,裡面就講到爺爺。

“我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給我講述過他那個年代以前在軍隊的故事,在那個時代裡,他們被困在一個小島上,與外面的世界隔絕,日復一日,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再回去,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和哀痛,縱然日子還可以過下去,縱然也可以過得有笑有淚,但是那個大時代的悲痛和今天生活中的小愛恨情仇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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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對阮經天拍《軍中樂園》有著非常深遠的影響。因而他在表演的時候,特別能夠理解劇本里流露出的那種思鄉的情緒和所處在大時代裡的悲哀。

臺灣有句話是“當過兵的男生才是真正從男生跨到男人那一步”,服役歸來,成長賦予他更多的變化是“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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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拍戲給我影響,跟當兵給我的影響差不多,這兩個有一個非常大的共同點就是他都是團體生活,都不是突出個人,演戲就是這樣,你是要跟對手配合,你不能演你自己的不管他人,你要跟導演、攝影等互相配合,跟當兵一樣,你跟的戰友相互配合,戰友在我就在,其實某種程度是一致的。”

“演戲給我帶來的痛苦和快樂,讓我成長,當兵讓我變得越來越穩,越來越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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