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塍東街是莘塍的商業街,清朝時就已聚集經營醬酒、食鹽、綢布、廣貨等商戶。數學家方德植一家,正是從這條街道走出來,踏上了不平凡的道路。
日前,方德植長子方國清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娓娓講述家族故事。
師從蘇步青
方東昇老先生經營一家藥店,店號方德生,由於藥材質量上乘、價格公道,聲譽遠播,甚至有人從梅頭(今龍灣區海城街道)等地趕來買藥。
方東昇老先生的4個兒子都在聚星小學(今莘塍中心小學)讀書。其中,次子方德植幼時算術能力非常突出,進小學前即會心算,讓長輩十分歡喜。
1924年考取浙江省立第十中學(今溫州中學)後,富有強烈愛國熱情的方德植積極參加、組織抗日愛國運動,還被推選為溫州學生聯合會主席。後來他的愛國活動引起當局的注意,被迫離開溫州,到上海求學。
1929年夏,他以同等學歷同時考取了四所大學:南京中央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上海勞動大學、浙江大學。因為聽說浙江大學聘請了從日本留學歸來的數學教授陳建功、蘇步青也即將從日本回國,所以他決定進浙江大學數學系讀書。
1991年,方德植(左二)與蘇步青(左三)、谷超豪(右一)等合影
1933年,方德植畢業留校任教,擔任陳、蘇的助教。在蘇步青的指導下,畢業不到一年的方德植就完成重要論文,引起國內外同行關注。他也是中國當代第一個完全由國內培養的、以其科研成果贏得國際數學界注目的數學家。
開創廈大數學系,是陳景潤的“伯樂”
1943年,他到廈門大學任數理系任教授。1952年數理分系,方德植任廈大數學系首任系主任。他帶領全系師生共同努力,短短几年裡,使一個只有14名教師和極為簡陋的圖書設備的數學系有了長足的發展。
陳景潤是廈大數學系培養的首屆畢業生,師從方德植。1953年大學畢業後,他因表達能力差無法勝任工作,一年後回到福州老家。
陳景潤
多年後,人們翻看陳景潤大學畢業時學校給予的評語,上面有方德植寫下的結論:該生適合從事研究工作。
陳景潤成名後,經常提到方德植一絲不苟的治學作風和提攜後輩的高尚品德。
方德植在廈門大學工作了半個多世紀,學生中走出了4名院士,還有許多知名學者。
“籌算縱橫五十年,畢生事業一教鞭。春風化雨君應樂,桃李芬芳遍大千。”這首詩是恩師蘇步青在方德植從教50週年紀念時送來的,正是方德植一生教學生涯的寫照。
書香傳家,後繼有人
方德植是數學大家,但是一直希望2個兒子學醫。方國清猜測,或許父親覺得學醫可以為病人治病,而科學研究的道路漫長且艱辛。有趣的是,方國清、方國洪兄弟倆沒有遵循父親設計的人生道路,反而都踏上了科研的路。
方國清從聚星小學畢業後,1946年去瑞安中學讀初中。1948年前後,社會動盪,物價飛漲,國民黨發行的金圓劵天天貶值。方國清說,有一次父親從廈門往瑞安老家寄錢,寄出時能買100公斤穀子,寄到家已經貶值到只能買2盒火柴。
方德植(左)與方國清
1949年秋,在瑞安中學讀高二時,方國清意識到再過兩年要考大學了,從此紮下勁讀書,上課時一邊聽講一邊思考。2年時間裡,他補齊了初、高中六年課程,而且文科、理科均衡發展。畢業後順利考上了上海交通大學,學習通訊專業。交大畢業後分配到西安某兵工廠工作。為照顧家庭關係,1971年調回瑞安,先在瑞安儀表廠,後在瑞安電大工作,直至退休。
方國洪比方國清小5歲,上小學前表現出算術天賦,三年級時聚星小學舉行數學比賽,整個班級中他得了惟一的滿分。1951年至1956年,他在瑞安中學初中部和高中部就讀。
方國清(左)與方國洪
方國洪經常聽方國清講述牛頓、愛因斯坦等物理學家的故事,激發了對物理的興趣。在“高考”之前,方國洪寫信給哥哥,說想報考物理專業,盼望將來能把原子彈“送上天”,但是父親希望他去學醫。方國清回信鼓勵弟弟遵照興趣選擇專業。
方國洪1956年“高考”時,發生了一件趣事。做作文試卷時,有人問監考老師還有多少時間結束考試,老師說“還有一點,15分鐘”。方國洪誤以為還有1個小時多15分鐘,就先打草稿。然而,考試很快結束了,他只好把未完成的作文草稿交上去。因此,他錯過了第一志願北京大學物理系,被第二志願南開大學物理系錄取。
1959年2月,由於國家急需全國海洋普查人才,方國洪等人中斷學業“提前工作”(後來南開大學補辦了本科畢業證書),到中國科學院河北分院參加全國海洋普查工作。這開啟了他的物理海洋學研究生涯。
在數十年科研生涯中,方國洪從事海洋潮汐和海洋環流等領域研究,在海洋環境分析、模擬、預報和動力學研究多個領域做出顯著貢獻,在中國近海環流的數值模擬和動力學方面亦做出多項受國內外矚目的成果。2007年,他當選為中國工程院院士。
方德植家族書香傳家,後繼有人。如今,孫子方正任夏威夷信息總彙技術總監,方越任國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研究員、海氣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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