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省永城市蔣口鎮秦灣村劉灣自然村，有一位七旬老教師劉懷禮，為了悼念亡妻，他已經蓄鬚10年，如今鬍鬚已經長至胸前。然而，從村民口中得知，這位老教師蓄鬚的原因也不全是為了悼念亡妻，甚至有村民笑稱他留鬍鬚完全是為了“騙人”的。但該村民也表示，劉懷禮的“騙人”之舉令全村人愈加敬重。
1964年3月，劉懷禮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1966年7月，劉懷禮結婚了，妻子蔣清俠善良賢惠，具有中國女性的傳統美德。兩人成婚後相親相愛，琴瑟和鳴，5個孩子也相繼出世。在妻子的操持下，劉懷禮這個五世同堂的大家庭親密和睦，其樂融融，二兒子、三兒子都培養成了國家級的體育運動員。劉懷禮則全心全意地撲在他所摯愛的教育事業上，並逐漸從一名普通教師成長為教導主任、校長。
2008年，劉懷禮退休了，他決定在以後的日子裡好好陪伴妻子，以彌補幾十年來因忙於工作而對妻子的虧欠。然而，不幸的是，也就是這一年，蔣清俠因腦部病患變成了植物人，早已習慣了妻子照顧的劉懷禮不知所措了。白天時，他還可以在人前故作堅強，但到了夜晚，凝望著昏迷不醒的妻子，回憶著她健康時的模樣，這個剛硬的男子漢忍不住潸然淚下。妻子的微笑，妻子的身影，妻子的話語••••••
往昔習以為常的一切如今都化為把把鈍刀一點點割扯著劉懷禮的心。想到妻子幾十年來為了他、為了這個家無怨無悔的付出，劉懷禮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照顧妻子，用愛將她喚醒！
堅定的信念令劉懷禮迸發出了強大的能量。每天早上，他為妻子喂好飯，服下藥，換好乾淨的被褥，然後讓大兒媳在家照料，自己匆匆忙忙趕去莊稼地裡幹農活。中午回來，他首先跑到妻子的病床前看望一番，然後再忙碌著為妻子做飯、洗衣服、擦洗身體。晚上忙完一切，劉懷禮又坐在妻子身邊，一邊為她按摩，一邊不停地念叨。地裡的玉米長高了，老大老二又獲獎了，小孫子今天考雙百了、村裡又發生什麼新鮮事了••••••
劉懷禮寫給妻子的詩：“醒來吧，醒來吧，醒來說說心裡話。患難與共四十二年，含辛茹苦為了家。醒來吧，醒來吧，醒來看看咱的家。如今兒女已長大，各人都有幸福家。醒來吧，醒來吧，久喚不語臥病榻。思前想後我心碎，人老無伴成孤寡。”這首情真意切的詩，是劉懷禮專門寫給病榻上的妻子的，並被他用粉筆精心謄寫在妻子住過的房間後門板上。
妻子患病兩個月後，在一次晨間洗漱時，看著鏡子中面形消瘦、鬍子拉碴的自己，劉懷禮準備刮一刮鬍須。然而，他找遍房間，竟然沒找到剃鬚刀在哪裡。一時間，劉懷禮悲從心來，聯想到以往只要自己的鬍子剛長出來，妻子便會一邊微笑著遞上剃鬚刀，一邊輕聲埋怨他邋遢。而現在，妻子雖然還在，卻再也無法提醒他剃鬍須了。那一刻，劉懷禮淚流滿面，他決定將鬍鬚一直留下去。
纏綿病榻三年後，妻子還是走了，他的心也空了。“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一個個無眠深夜，劉懷禮躺在妻子曾經睡過的床鋪上，心如刀絞。房還是這座房，床還是那張床，唯獨不見了那個相伴幾十年的身影。明明妻子音容宛在，氣息猶存，卻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無從得見。劉懷禮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悲涼，像個孩子似的放聲大哭。他決定效仿梅蘭芳先生，用蓄鬚明志的方式表達對妻子的深切思念和長久緬懷。
時間會沖淡一切。當村民們從同情劉懷禮失妻遭遇的悲傷中逐漸走出後，便開始關心起這位他們尊敬的老人的再婚事宜來。劉懷禮身材高大魁梧，為人熱情善良，每月還有固定的退休工資，很快便有單身女士找上門來或託人說合，劉懷禮的子女也勸他再找個老伴，幾個兒媳甚至把介紹對象直接領回了家。
面對眾人的熱情，劉懷禮一概婉拒。後來實在推脫不下，他便想了個辦法，每次有相親對象前來，他都會託著鬍子告訴對方：“我今年都八十多歲了，還能活幾年？不信，你看這鬍子。”久而久之，他的鬍子便成了“行騙”工具，也成了他拒絕找老伴的最佳藉口。這也是為何村民們說他是“騙子”的真正原因。
“我和妻子相濡以沫42年，感情特別好。而且妻子一生為我們這個家付出太多了，我不能負她。我情願自己寂寞點，苦點，也甘心。”劉懷禮這樣解釋自己不願再娶的原因。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句被劉懷禮寫在床頭上的詩，或許，便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劉懷禮雖年逾七旬，身體很健康，依舊能一口氣騎自行車四十公里。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