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又至,媽媽的媽媽,我好想你。

清明又至,媽媽的媽媽,我好想你。

外婆走了有二十年了。這其間偶有見到過您,到只是在夢裡。

夢裡的你,溫柔如水,寧靜若林。

兒時的我,曾那麼依賴地坐在您的腿上,依偎在您的懷裡,聽您給我講故事,講那時的人兒,講那時的事。如果不是那場意外,奪走了您的生命,我想我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外孫女,因為我有全天下最溫柔,最善良,最親愛的外婆。

可是外婆您突然就走了,在世間留下了孤獨的外公。他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一個人把相思暗暗吞下。每日只能與貓作伴,才顯得稍微不那麼孤單。

外公近來身體越發脆弱了。腰桿再也不能挺直,因為一旦直起,就會撕心裂肺地疼。他這一生過得清苦,可是他從沒有怨言,他是樸素的,是讓人心疼的。

有天快中午的時候,媽媽讓我去給外公送剛蒸好的麵條,那時外公下地還沒有回來,我就在路上站著等。等了大概二十分鐘,才看到遠方一個佝僂的身影。外公的身子彎曲著,腳步蹣跚,背上還揹著一個鋤頭,懷裡夾著因天熱而脫下的衣服,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一定不是很快樂的表情。當然我的眼淚嘩地就下來了。我親愛的外公,他是這個世界上活得最苦的人之一了。

見到我之後,他拿出一根麻花塞給我,說是剛剛經過熟人門前時,那人給的。他說麻花太硬,吃不了,我拿來一嘗,分明很脆,外公的牙齒是有多脆弱呢,不,他的牙齒已經缺了四五顆,說起話來都有些吃力,我不願去想,在只有一隻貓陪伴的院子,他平時都是怎麼生活的。

清明又至,媽媽的媽媽,我好想你。


外婆走了二十年,外公孤單了二十年,也思念了二十年。時光是殘酷無情的,她這麼輕易就帶走一個人的生命,一個我如此愛的人,那麼請讓她在天堂過得快樂一些,不會經歷人世間的紛紛擾擾。但留在人世間的人,我的外公,請時光能夠善待他,他這麼隱忍堅韌,他一定會益壽延年。

又是一年清明至,外婆,我真的好想你。

【洛城舊事】,真實記錄那些可能消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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