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間的小小居所

又一個失眠夜,不應該說又,其實最近休息得還好。只是昨夜,有點輾轉。為了磨一篇公眾號的文字,熬夜到1:30才休息。說來諷刺,才說了要與自己好好相處,頃刻食言而肥。

我常常弄不清生活的意義,常常無法把握生活的輕重緩急。或許,公眾號,對於我,無關緊要。勉勵的活著,生活,工作,更加重要。

我膽小,怯懦。睡覺需要關緊門窗,才可以安眠。小小屋舍,是妹妹新購得得。我已居住近3個月了。不大,但五臟俱全。妹妹為了能讓我住進來,盡心盡力,清潔打掃,收拾床鋪,床墊,更換窗簾,穩固衣櫥,幫我買洗衣機,幫我開網絡,做到拎包入住。還幫我把衣物,一箱一箱的從老家,拖到重慶。幫我買生活補給,小到牆上的掛鉤,拖把,洗碗布,冰箱裡的蜂蜜,窗臺上的綠籮。大到,整理箱,幫我疊,整理衣物,背面,掛好。把小小居舍裡的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條。

我驚訝的發現,原來,不在一起生活的20多年時間裡,她學會了,賢惠,而我,似乎毫無長進,生活自理能力極差,只是憑著一股子勁橫衝直撞的活著。不管是心靈,還是身體。似乎都很笨拙。我始終,得過且過,並且將就著生活。而她說,她動動手,動動心思,家裡,乾淨整潔,她的內心安穩,幸福快樂。她笑著說,這是照顧家裡的大閨女。我汗顏。但我,的確很孩子氣。

我不知道自己過去幾十年如何活過來的,但我似乎一直是被照顧的那個,始終如此。所以,內心雖然痛苦焦灼,但始終不夠成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那樣孩子氣,我飽受精神的折磨,我無暇理睬塵世間的家務瑣事,人情冷暖。也許,有些人的神經,註定過於纖細,敏感,脆弱。就如我,折磨,痛苦,數倍於他人。

父親走之前,也是極為不放心,幫我換好門鎖,連夜換好陽臺上的鎖釦。能做的,父親和妹妹,已經盡心盡力。過去3個月,妹妹時不時從老家,到重慶來探望我。只得小小的居室,但我一個人,像個從野外馴養在城市的,原生動物一樣,並不拾掇,清掃,灰塵很厚,主要的垃圾,仍然是我,日漸枯萎的頭髮。衣物,雜物在隨手可得的地方。她幫我。重新整理,歸類,灑掃。更換床單被罩。拖地,抹窗。她在家裡,也是頤指氣使的女王和公主,到我這裡,卻像圍著圍裙的女僕。

人和人的相遇,相知,相伴,約莫是有些註定,也有意外。妹妹一直比我心智成熟,是我的知心良伴,我沒有交情過厚的朋友。兒子之於我,是小惡魔般的存在,溫暖又無奈,失望又絕望。經歷的事,約莫也是有些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在深圳的紮根安穩,搖搖欲墜;我回重慶的死去活來,重新生長。像一株被移植的植物,總要焉嗒嗒一回。我無法預知前路的風雨,但,須得像植物一樣,盡力的活著。

約莫凌晨,打雷了,大雨使勁敲打,牆壁,玻璃。水泥地面。這個小小居舍,位於立交橋旁,日日夜夜,聽得到轟隆隆,嘩啦啦的車流聲,而寂靜的雨夜,這個響聲更加存粹,巨大,川流不息。

我爬起來幾次,心裡很不安穩,更深的夜裡,聽到有重物跌落的聲響,公寓很小,居住的人員密集,我擔心有小偷躍入陽臺,但沒有進一步響聲。那聲響又像睡不安穩的人,跌落床底。但反反覆覆的次數很多。我內心驚恐,不安。若是在深圳,我或許會打開門窗,用掃把戳天花板,提醒請勿擾鄰。又或者打管理處電話投訴。

在這裡,竟然無計可施。這個夜晚,疲憊的身體,緊繃的精神,沒有對手,只有自我的安慰,催眠。

8點多,醒了,爬起來,打算去吃飯,想起妹妹的提醒,吐槽,拿起掃把掃地。

想到冰箱裡還有她背下來櫻桃一盆,桑葚一碗,以及我打包的火鍋兩盒。不出意料,都已經長出長長的黴菌。這世間,任何事物,都有保質期吧,腐朽的黴菌,無處不在,準備侵蝕身體,食物。

其實,冰箱對於我,像一個垃圾中轉站,那些忘記吃,來不及吃,捨不得即刻扔掉的東西,都暫時儲存起來,有一種逃避責任的嫌疑。我很內疚,但它們已然腐敗,我內心的罪惡感沒有那麼凌厲。

塵世間的小小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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