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記——寫給海洋

面對大海,眺望遠方,只是蒼茫無際。太陽模模糊糊的隱在灰藍色半空的天幕之中,遠遠望去,和灰色的大海混成一片,海邊湧來的渾濁的浪花猶如永不停息的脈搏一次又一次跳動。

沙灘上,星羅棋佈洋洋灑灑的佈滿了各種貝殼,在不經意間被我們踩碎了。那是精巧的天使般小小貝類的累累白骨,偶爾透明的小海母也被擱淺在沙灘上,還有很多小螃蟹的屍體,但是星星點點潔白美麗的貝殼淡化了死亡的消息,它把海邊裝扮成富有美麗的天堂,孩子們在海邊興致勃勃的撿貝殼和探索海洋的秘密。

小記——寫給海洋

而我,踏進溫暖的海水裡親近你,似乎除了博大,一時間竟找不到愛你的理由。然而那下面會深藏多少豐富的內容?誰能說這荒遼的寂寞下面沒有一個華麗的宮殿?安徒生就是從那裡讀到了《海的女兒》;誰能說平淡的灰色下面沒有一個鮮豔的花園?

海底有一叢珊瑚是那樣純潔,還有一叢那樣絢麗;誰能說這沉寂的平面下沒有鮮活的跳動?更深處一群潔淨的魚兒自由奔走;誰能說這廣博是那樣的平凡?那裡也有火巖噴湧的險惡,也有山谷叢林的茂密……但這一切盡在平靜之中,在海潮低沉的吟唱中。退潮了,留下更加廣闊的沙灘,海面依然無邊無際的遼闊,無邊無際的平靜。

小記——寫給海洋

傍晚十分,天空卻逐漸清晰起來,通紅的光滑圓滿的夕陽安靜的依偎到遼闊成海的水面上,海面上波光粼粼橘黃色的光暈合著柔情擴散開來,空曠的海風裡傳來“譁——譁”的吟唱,你,就這樣唱著恆古的歌。

你是母親嗎?那樣溫柔的撫摸我腳踝;你是巨人嗎?那樣威武盪漾,當我要親近你時感到眩暈;你是魔鬼嗎?暴躁的時候和狂風暴雨為伍,沒有絲毫憐憫之心;然而你又是少女嗎?曾經那樣清澈的海灣裡,水空靈的像空氣一樣;或者你是故鄉滄桑的老農嗎?海岸邊湧來渾黃的海浪,如同老農渾濁疲憊的雙手……

小記——寫給海洋

蒼茫平靜的海洋,又是那樣的神秘。你終究是那樣豁達廣博,看不到邊際,你沒有無窮的貪婪,沒有得失的猜忌,沒有市儈的小伎倆,更沒有狹隘和妒忌。周而復往中,你一面用海浪送回漁船,那是養育兒女的食物;一面又用海浪帶走工廠裡循環而出的廢水,那是包容兒女的豁達。海水早已經不是清澈,儘管海浪擁著泡沫與渾黃上岸,你仍然隱去痛楚用無盡的博大面對貪婪,用永恆面對功利。

小記——寫給海洋

你終究不具備小丑一般的表演天賦,海崖是你的粗獷,港灣是你的修養,沙灘是你的遊戲,而遠方是你的寂寞。和大地銜接才會顯示你的包容、熱情和真摯,遙遠的你是孤獨的,自由的,博大的,天空才是你永遠的夥伴,和日夜星辰相依相偎,細述衷腸。

此刻,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依然感到你是那麼的遙遠。終究我們是陌生的,我沒有能力靠近你的博大,沒有開闊的胸懷擁抱你的永恆。請讓我輕輕的靠近你,做一滴水融和到你的身體,靜靜的不知疲倦的在你的浩瀚裡遊走,同你一起冷靜;同你一起闊達;同你一起包容;同你一起清晰;同你一起渾沌……

小記——寫給海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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