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之後再無「康熙」

今年夏天,徐熙娣和蔡康永終於再度攜手主持,在大陸的網絡視頻平臺上開了一檔名為《真相吧!花花萬物》的網絡綜藝。但是,精氣神十足的小S伴隨著《康熙來了》消失了,剩下來的這位腫著眼睛的徐熙娣女士完全不在狀態。“康熙”再度合體,節目中竟然一點《康熙來了》的殘影都沒有,可見它有多失敗。

《康熙》之后再无“康熙”

《真相吧!花花萬物》形式有點類似《康熙來了》和《奇葩說》的合體,先是找來一位嘉賓圍繞著某個主題從嘉賓口中套秘密出來,再集思廣益讓六個所謂“達人”在旁邊各顯神通,中間點綴徐熙娣和嘉賓互相拆臺的唇槍舌劍,全程零爆點,從嘉賓口中套出的所謂“花花萬物”的真相勁爆程度,不如聽自己所在社區居委會大姐阿姨之間的對話。由於徐熙娣本人狀態並不是很好,面部浮腫,反應和表現力都大不如前,導致整個節目的節奏都較《康熙來了》時期更差一截,偶爾貢獻出一些小表情,大概截圖出來也不會有人稀罕拿去做表情包。

《康熙來了》停播之後,徐熙娣女士從未被坊間忘記,除了有人不斷更新懷舊集錦,最重要的是她以表情包的形式存在或曾經存在於每個人的手機裡。當新節目無法延續這一文化基因,也就意味著當下的徐熙娣和過去的小S之間產生了文化上的斷裂,因為她們本身是同一個人,觀眾又難免把她和過去做比較。對比之下,除了顯得《真相吧!花花萬物》更差,催生觀眾對於《康熙來了》的懷念,沒有其他效果。

《康熙》之后再无“康熙”

蔡康永和徐熙娣或許還會再合作,但是《康熙來了》時期的小S大概是回不來了。徐熙娣能夠成為《康熙來了》時期鼎盛的小S,三板斧也不是一天煉成的。

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徐熙娣通過臺灣綜藝起家,當時臺灣綜藝已經初步形成了它最典型化的風格,一方面是對“不自然的熱愛”,一方面是對“嚴肅性的挫敗”,小S敢說敢演的舞臺形象有了廣闊的生存空間。

1998年三月,徐熙媛、徐熙娣姐妹從何篤霖手中接下《娛樂百分百》,節目開始不斷轉向。最初是制服,千禧年左右變為“百變時裝秀”,大小S姐妹的變裝表演成為一種綜藝的潮流和風格,鮮明而出位,姐妹兩個無所畏懼地在節目中進行大膽的表述,最終塑造出一組鮮明的、先鋒的舞臺年輕女性形象。這種形象是突破性的,有挑戰性的,風格鮮明吸引眼球。

也是變裝開始的同一年,徐熙娣戴著牙套開始長達三年的牙齒正畸時期。牙齒正畸非但沒有被小S視為一種破壞她整體形象的缺陷,反而成為她自我形象再造的手段。作為臺灣偶像姐妹組合的成員,小S開始有意識地打造自己的醜女形象,破除社會對於清新少女的神話之餘,也賦予了不美麗的女孩不少話語權。之後既主張又嘲諷健身的“徐老師”也是如此。

隨著時間的流逝,徐熙娣逐漸形成了自己獨有的態度和表述,是當代“老孃”風格的開端,它有著介於少女、少婦和潑婦之間的狀態,時而優雅、時而誘惑、時而囂張,這種複合的姿態在《康熙來了》時期的徐熙娣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平衡,觀眾喜歡看她嘲諷、調笑那些來上節目的嘉賓,惟妙惟肖地模仿嘉賓們扭捏作態,從而獲得節目預期中的“笑果”。

當然,這種表演也是有侷限的。《康熙來了》整體上就是娛樂文化中最淺層的東西,除了娛樂它別無所求,所以謝霆鋒的屁、費翔的體毛都能成為節目的話題。大陸綜藝可能容不下這種純粹的娛樂,因而也很難製造出純粹的效果。

《康熙》之后再无“康熙”

《真相吧!花花萬物》在豆瓣上只有3.5分,觀眾的不滿不僅僅是出於懷舊,橫向對比同期其他綜藝節目,這檔主題不明確、形式無新意、內容空洞的綜藝也缺乏競爭力。平臺方雖然大力宣傳主持人與嘉賓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勢,但在節目中觀眾無法見到過去那種犀利場景。《真相吧!花花萬物》的真相不過是花花萬物應時而生,時代過去了,形而上地復刻無法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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