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時間,我一度很糾結旅行的意義。
旅行,是從自己待膩的地方到別人待膩的地方去嗎?
是為了逃離生活中的疲憊和失意,遠離工作和感情上的煩惱嗎?
是為了遇見不同的人,看不同的風景,聽不同的故事嗎?
還是為了遇見一個未知的自己,挖掘人生的更多可能? 還是為了感受地圖上一釐一寸最真實的風格和氣質嗎?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又跟很多別的朋友聊,發現他們並不糾結旅行的意義,只是單純地享受旅行本身。
不會像被關在房間裡很久、剛放出來的犯人一樣,節奏迅猛地橫衝直撞;
不會像帶著任務出發的無趣靈魂,除了例行公事般的照片,什麼也沒留下;
不會像底氣不足的淺薄行者,刻意地在朋友圈標記位置,若隱若現地炫耀些什麼。
隨性行走,去留隨心。
抵達目的地後,瀟灑地關掉所有的電子設備,
拋開一切外在束縛和地域偏見,
放鬆每一根神經,用眼耳口鼻舌,
全身心地擁抱周遭的一切風景和人物。
有人因為一部NHK的紀錄片,一個衝動,跑到日本北海道島最北端——宗谷岬。
鄂霍茨克海面上翻滾著兇猛冰冷的海風,列車在極致嚴寒裡慢吞吞地往前走,目光所及都是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耳邊盤旋著空靈的陶笛聲,一顆心漫無目的。
呼吸著最冰冷的空氣,直面最無情的風。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裡,望著豎立的三角錐形碑,世界像靜止了一樣。
也有人因為鳥語,在春末夏初,一路向北,飛到青海。
汽車在寬廣的天地間緩緩地開著,
天空似乎比南方低很多,
眯起眼後有種在看藍色天花板的感覺,
空氣中偶爾飄過幾縷淡淡的牛羊氣息,
竟然意外地好聞。
鳥兒在岸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偶爾還會主動衝到遊客的鏡頭前充當模特,
讓你又驚又喜。
白日,草原上牛羊成群,像一幅熱鬧的油畫。
夜晚,星空如夢,像是最深邃的瞳孔。
也有人因為一個帖子,在雨季穿著長裙飛到清邁。
坐在充滿異域風情的咖啡店裡,
安靜地打量窗外的過往行人:
虔誠無比的僧人,一臉無邪的小學生,
淳樸俏麗的泰國女孩,滿臉好奇的金髮碧眼,
以及隨處可見的揹包客。
騎著摩托車在來回穿梭,速度有時快,
有時慢,邊走邊看,寺廟和佛像隨處可見,
用輪胎的軌跡丈量一座城市的古樸和神秘。
邁著輕快的步伐,在夜市裡亂逛,
橫掃各種美食,精心挑選特色工藝品。
小酌一杯後,在一片微醺中,步行回酒店。
有人在雪鄉的厚實積雪上來回翻滾,
有人在西單的街頭冒充流浪藝人,
有人赤腳走過落葉滿地的衡山路,
有人在巴塞羅那的酒館裡用方言唱歌,
有人拉著心愛的人淋著雨跑過第五大道……
它只是一種突發奇想,一種興致使然。
那種感覺就像你今天看了天氣預報說
明天北京將降初雪,
便立刻買了一張開往北京的高鐵票,
乘著風一路向北,只為了看一場氣勢輝煌
又清新絕美的故宮初雪圖。
旅行最好的樣子,
是用自由擁抱自由,用自由的心擁抱自由的風景。
不是為了逃離生活瑣碎和艱難困境,
也不是刻意去追尋厚重的意義,
只是單純地享受在路上的感覺,
只是單純地享受一種又一種看待自我、
世界和人文的獨特視角。
高曉松在《曉松奇談》裡有幾句話說得特別好,
現在送給每一個你:世界不是苟且,世界是遠方。
行萬里路,才能回到內心深處。
讀萬卷書,才能看得清皓月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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