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勝旺:背吉他 騎摩托 走四方

廣結摩友建“義邦”

暑期,社會上各個培訓機構的招生戰再次打響。佔據孝義市音樂培訓市場龍頭老大的超越音樂工作室今年更是集中發力,連續幾天在孝義市城區轟轟烈烈地搞起了招生匯演活動。作為超越音樂工作室的掌舵人,譚勝旺忙得腳不沾地兒,加之要策劃機車俱樂部的聯誼活動,他有時候一天只吃一頓飯。之後,為了放鬆自己連續多日的身心緊張,他呼朋喚友騎著摩托車去了趟內蒙古。

俱樂部裡玩機車的大多是些80後,今年46歲的譚勝旺顯然成了老大哥。“跟他們幾十萬的車比起來,我的摩托車算是廉價的。”站在記者面前的譚勝旺,頭戴帽子,一身運動休閒裝,隨性灑脫。

譚勝旺說自己愛玩,從小喜歡摩托車。如今,原本馬達轟鳴的機車已不再是純粹的交通工具,而是成為了一種文化,它代表著一種生活態度:自由、激情、無拘無束。“我喜歡騎行中的那種氛圍,那種感覺。”

譚勝旺:背吉他 騎摩托 走四方

為了廣結天下摩友,2017年,譚勝旺與外甥創建了“義邦”重機俱樂部。俱樂部成立以來,會員隊伍不斷壯大,其中大部分為哈雷摩托車車主。“我們為摩友們提供服務,不以此盈利,就是純玩。我們的目的是希望通過俱樂部形式,將機車文化與社會公益、體育、文化旅遊相結合,打造出一支個性張揚而不失社會擔當的團隊。會員出去活動,必須佩戴頭盔,遵守交通規則,文明騎行。”譚勝旺說。

從內蒙古回來,譚勝旺即迴歸到忙碌狀態。“今年招生很火爆。”除了工作室雜七雜八的事務,他還要親自給學生們上古典吉他課。

他是工作室的招牌,教室內外牆上卻沒有他的隻言片語。在招生簡章上也僅僅是一句“由中國音樂學院山西考級委員會理事譚勝旺老師親自授課(古典吉他)”。

譚勝旺告訴記者,在孝義市,超越音樂工作室有兩個學區,已累計培訓學生3000餘人。

家長們憑什麼將自己的孩子送到這裡?“我很像一個江湖藝人,從小酷愛,不停地在學習,沒上過大學,沒經過專業系統的學習,走到今天,完全是我的人格魅力和專業自信。”在這個各種證書、榮譽稱號氾濫的年代,譚勝旺用個人魅力征服著家長和學生。

1972年,譚勝旺出生在孝義市一個礦工家庭。家中兄弟姐妹6個,他排行老五。父親曾參加過抗美援朝,身體裡殘留著當年的子彈,在他7歲時,父親舊傷復發離世。母親沒有再婚,靠在礦區打掃衛生,撿拾菜葉獨自撫養著幾個孩子。

那是一段艱苦的歲月,生活拮据,一家人相依為命。

少年時,譚勝旺曾學畫3年。那時,他的理想是當一名畫家。為此,無論颳風下雨,嚴寒酷暑,日日堅持學畫。家庭貧困的現實讓其不得不選擇放棄。

1984年,鄰居家一個兵哥哥復員回家,帶回了一把破舊的只剩下一根弦的吉他,12歲的譚勝旺被吉他那“叮叮咚咚”的琴聲吸引,這是他第一次聽吉他聲,見譚勝旺愛不釋手,鄰居哥哥便將吉他送給了他。從此,譚勝旺迷上了吉他,一發不可收拾。

不甘平庸苦練琴

一根弦的吉他成了譚勝旺的玩具,他有時間就抱起來彈著。那會兒的吉他是罕見的,在譚勝旺生活的礦區根本沒有人會彈。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又配了一根弦,就這樣用兩根弦彈了一年多。上世紀80年代初,錄音機剛剛在我國興起,還未進入千家萬戶。譚勝旺幾乎聽不到什麼吉他曲,那個年代想學琴基本無教材,樂譜也都是手抄本。他就日日抱著一把殘缺的吉他瞎琢磨。“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學會了識譜。”

對於兒子彈吉他,母親是極力反對的。“我媽媽認為彈吉他是不務正業,沒有前途。”於是,譚勝旺的“二絃”吉他被母親一把火燒了。

幾年後,譚勝旺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省城某重點中學,因無力承擔學費,揹著吉他上了當地礦務局技校。因為練琴擾得人無法入眠,他與同宿舍的同學常常吵架,甚至大打出手。後來,他想了個辦法,練琴時用布將琴包起來,儘量不使琴發出聲音。

1988年,央視有了吉他講座節目,譚勝旺開始跟著電視學習彈琴。為了得到一本樂譜,他坐著別人的馬車跑了趟太原。同年,他技校畢業,成為汾西礦務局的一名職工。“一個月可以領12元工資,還有24斤糧票。”

譚勝旺:背吉他 騎摩托 走四方

崔健的《一無所有》,齊秦的《大約在冬季》,和在中國萌芽的樂隊文化,燃燒著譚勝旺的青春和對音樂的熱情。

青春期的叛逆,骨子裡的放蕩不羈,除了吉他,對其他事情漠不關心,工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自立後的他不甘做礦工,決心報考南京藝術學院。

為了不擾民,譚勝旺坐在礦區廢棄的舊鐵軌上沒日沒夜地練琴。“我最多的一天彈了22小時琴,用兩年時間從一級自學彈到七級,一天練十幾個小時是很正常的事情。餓了拿兩片白菜葉子啃兩口,蛇、青蛙、螞蚱都吃過。”

那段日子,整日抱著吉他“遊手好閒”的譚勝旺,差點將母親氣暈過去,“至少砸了我3把琴。”1992年,譚勝旺如願考上了南京藝術學院。“上了一個學期沒錢了,怎麼辦呢,那會兒樂隊很火,就想著組建樂隊跑場子掙錢。”

將礦上幾名愛好音樂的年輕人湊到一起,一支樂隊誕生。一身牛仔,一雙軍勾鞋,長髮披肩,揹著吉他,一身藝術範兒的譚勝旺開始在孝義、太原多個酒吧跑場子。吉他、架子鼓、主唱、調音,他都能幹。“最高時我們每人一天能掙個1000元,一個月平均收入5000元左右。”

跑場子掙的錢基本投資了樂器和設備,吃吃喝喝,一個月下來所剩無幾。

兩年後,樂隊由於各種原因解散,譚勝旺單飛。他所在的單位效益不景氣,全員下崗。

於是,譚勝旺懷揣30元,揹著吉他,離家出走四處流浪。

痴迷音樂創“超越”

北京、湖南、廣州……在中國搖滾樂盛行的年代,譚勝旺尋找著自己的歸宿。其間,他曾在唐朝樂隊老五(擔任主音吉他手。1992年,老五被世界權威搖滾樂雜誌《SPIN》評為“中國最偉大的吉他手”)開設的培訓學校學習半年。

1997年香港迴歸第二天,自我感覺形象“太扎眼”的譚勝旺剪掉了蓄了多年的長髮,剃成了光頭。“因為扎辮子我媽看不慣,趁我睡覺的時候剪過一次。”

1998年,26歲的他收起放浪形骸,回到孝義,幹起了領工資的工作。

一年後,他在孝義市租了塊場地自己玩琴,朋友為其取名“超越”,意為超越自己,超越夢想。一直沿用至今。

讓譚勝旺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人上門要拜師學藝。“當時咱們山西人對現代音樂的認知相對還是比較落後的,我也沒想著以此謀生,總覺得把音樂作為一種牟利工具,會失去它本真的東西。後來又想著,只有有錢了才能買更好的設備。”

由此,譚勝旺開辦了孝義市首個吉他培訓班。轉眼,已近20年。“我帶出來的學生,自學能力超強,學生等級考試通過率能達到99%。”

近20年的發展,譚勝旺的培訓課程從當年的吉他,增加到了架子鼓、小提琴等。穩居當地音樂培訓市場的老大。並意欲向外拓展自己的版圖,“音樂培訓市場的蛋糕很大,我一個人精力有限。我有一套完整的教學體系,是我自己這麼多年積累的經驗,學起來很輕鬆,適合業餘教育。可以讓老師們很快上手,讓孩子們少走彎路。”

最近,譚勝旺正籌劃註冊義邦傳媒文化有限公司,“跟朋友們共同做點事情,明年計劃開個義邦酒吧,舉辦一次重機音樂節。”

“風車在四季輪迴的歌裡它天天的流轉,風花雪月的詩句裡我在年年的成長,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一個人……”耳畔是一首經典老歌。狂妄的青春終將逝去。譚勝旺說,沒有上大學是他最大的遺憾。“我現在的願望是,靜下心來去音樂學院呆個七八年。當自己80歲時,還能揹著吉他、騎著摩托遊歷四方就知足了。”

何玉梅/文 張軍軍/圖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