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關於攝影和愛情的電影:攝影界最受爭議的他,攝影師都知道

2012年,那一年被瑪雅人預言為末日之年,事後證明也沒什麼,畢竟現在都2018年了。那一年因為失戀,去雲南的大理呆了一個月。以往的旅途都是跟熟悉的朋友一起出行,在2012年心情低落的我想自己一個人開車旅行,去沒見過的地方,去戀愛時想去但是沒辦法去的幾座城市。那次從窮游上找了三個陌生人,一路分攤旅費各自出行,一起玩了很久,多少都有些感情,這些結伴旅遊的陌生人就和我們生命中來來往往的一些人一樣,也許在旅途結束之後的某一天,就忽然驚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所以告別的時候我們很用力的擁抱-------畢竟都在彼此的生命裡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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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的最後一段是自駕從麗江到瀘沽湖,我們的路線是沿山路段進沿國道返回。在山路段到國道中間130公里的折返部分,還會再次路過我們的起點大理,手機沒有信號,路況十分惡劣,路燈和路牌無影無蹤。日落之前進入了一片森林。光禿禿的大樹藤纏繞著遮擋著天空。車裡瀰漫著一種不安的氣息,沒有人確定我們是不是走錯了路。在與陌生人在陌生的城市的旅途中,很容易感到孤獨,感到無助,感到迷茫,而在這些情緒湧上來的時候,這就會讓你重新審視過去的自己。

可能是為了緩解氣氛吧,其中一個同行,一位48歲的阿姨說了個故事。

暫且稱呼阿姨為A吧,A阿姨曾自認為是一個不相信愛情的人,過了幾十年瀟灑一人的人生。有句話叫做,在你沒有遇到怦然心動的同性之前,你會一直以為自己是異性戀,當然這是題外話,A阿姨並沒有愛上別的阿姨。A阿姨在45歲的某一天,和她一個長期出行的旅伴在川西自駕。他們車所正經過的路段,塌方了,泥土混合著沙石翻滾而下。掉頭或者開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像《讓子彈飛》裡的臺詞“你帶著老婆,出了城,吃著火鍋還唱著歌,突然就被麻匪劫了”塌方來的非常突然,

她的旅伴當時第一反應不是拉開門跳車,而是鬆開了安全帶,用身體護住了她。那一刻A開始相信愛情了,後來,他們從四川回老家以後,結婚了。

這就讓我想起一部電影,《東京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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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日本知名色老頭,荒木經惟的真實故事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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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荒木經惟從千葉大學攝影印刷工學科畢業,進入著名的日本電通廣告公司工作。在那裡,他遇見了他的未來妻子、日本隨筆作家青木陽子。在他們結婚之後, 荒木出版了一本他為妻子在蜜月旅行期間拍攝的畫冊《多愁之旅》。1990年,陽子去世, 荒木又出版了一本為其妻子在彌留之際拍攝的畫冊《冬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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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經惟,他幾乎是全日本最出名的怪老頭,執著於女性裸體的拍攝,每個猥瑣男都會偷偷買上一本他的雜誌或者影集,女權主義者批判他。人們一會稱他為偉大的藝術家,一會又罵他是色情狂。他直言不諱,在自己的作品中一定會如此。為這句話加個註腳,就是人無聊到了一定程度,執著於一件事時,我們稱之為藝術。所以猥瑣男們更加頂著藝術之名,勤快收集影集,當然看的同時也不忘了罵人一聲變態,以示區別。可是有人為這樣的變態拍了一部電影,《東京日和》,猥瑣男一聽到荒木經惟之名,先問:哇,是不是很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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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是一部愛情片,一部純粹的愛情片,純得連個接吻鏡頭都沒有。

說它是影片,也勉強,它更像是荒木與夫人陽子的生活記錄片,從一開始的長鏡頭,緩緩飄起的煙,就知道這不是部快餐片,沒辦法一下子就抓住人胃口。它是一種緩緩深入的力量,在於一個表情五秒鐘的停滯,和一個動作分幾步來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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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是個神經質的女人,因為內分泌失調,她有強迫症和多疑症。這種心理病人,因為身體健康,而被大眾忽略了她作為一個病人,所該有的權利和特權,只有至親才能瞭解其痛。荒木作為一直陪伴在陽子身邊的人,幾乎傾注了所有的耐心和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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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艱難才看完了前半小時,夫妻間的爭吵,女人的神經質,無序的場景,總是讓人分神,就算各位大明星都不能讓人老實坐著啊,戴眼鏡的松隆子,上了年紀的三浦友和,青澀時代的淺野忠信,而且有時我不能理解,為什麼要糾纏在一塊,只為了吵架?明明可以衝出牢籠,開始新生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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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場大雨之中,荒木和陽子興奮地在一塊大石頭上跳來跳去,猛地鼻子一酸,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真愛?

可以跟最親密的人一起暢快淋漓地發發神經,就算傻得流鼻涕也不在乎,你看大石頭上那兩雙潔白的手,左手無名指上閃出戒指的銀光,突然就覺得夫妻之愛,真是純潔地攝人心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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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離不棄,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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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擁有這份愛的人,是一個變態老頭和他的神經質老婆呢。一般人總對變態有種偏見,如果知道一個男的猥瑣本質,這人就成了大眾眼中的怪物,你見到他唯一的任務就是指指點點,說三道四。而忽視了一個本質,就是誰都能擁有愛情,我可能住不起最好的房子,吃不起最好的飯館,但是沒關係,我有份最貴的愛情。這讓人很無敵。《甜蜜蜜》裡曾志偉演的黑社會老大,為李奇紋在背上的一隻米奇,是不是讓你很感動?就算是王八蛋,誰說他不能有份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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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次回到劇情,攝影家島津已喜男(竹中直人飾)想要出版一本攝影集,這是一本獻給亡妻陽子(中山美穗飾)的攝影集,標題為《東京日和》,島津希望藉著這本攝影集,重新去感覺他和陽子之間的情愫與回憶。 東京日和,敘述著一對普通夫妻的日常生活,他們住在東京的一戶日式庭院,後來養了只貓叫奇洛,有關注荒木經惟的人會發現,荒木經惟的作品中經常出現一隻貓和自己的生活日常,那隻貓就是奇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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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行社工作的陽子患有內分泌失調症,妻子因為健康原因有些精神不穩定,有時會突然離家出走,但當她站在丈夫的鏡頭裡微笑時,彼此間心領神會的默契又是那麼和諧。同事和上司也發現她的異常,但島津對她依舊鐘愛,並盡力保護她,使她免受現實殘酷的壓力。在柳川之旅,夫婦倆人故地重遊,然而,陽子的病症越來越嚴重,島津最終未能留住心愛的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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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經惟在原著中這樣寫到:

“我以攝影為生,家裡有個寬敞的陽臺。黃昏時分,斜暉映地,外頭風景如水彩畫般鮮豔奪目。

那一年,陽子還在世。

陽子是我的妻子,我很愛她。

因為內分泌失調,陽子會經常歇斯底里的發瘋,終日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朋友們都有意疏遠她,我很難過,但能做的也只是極力避免觸怒陽子,全心全力的保護她,不受外界傷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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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好處是讓人可以過濾掉很多無足輕重的情節而只剩下一些感人至深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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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荒木經惟在陽子在世的時候,還不是一個知名的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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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有些想不起瀘沽湖的一些地名,所以問了一下原來那次同行的朋友,他也和我分享了一個故事,幾年前,還是他的前前任,那時去雲南玩,顛沛流離坐大巴車,滿是腳臭那種。他們在中途車拋錨修不好了,山區,等維修的要很久,但酒店定的是當晚入住,假期不長,他們珍惜旅途的時光。於是下定決心,轉黑車到瀘沽湖,放下行李打車就去定好的農家飯和篝火晚會,結束時太晚了,山區沒車了,走了12公里山路,一路沒有燈,回民宿後就大吵了一架,半年後分手再也沒見聯繫。末了朋友說了一句話:“現在回想,那12公里的月光,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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