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老於摘下手套,點了根菸,

在凌晨三點昏黃的燈光下吞雲吐霧,

好似一座煙熏火燎的香爐。

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凌晨兩點的“賣魚人”

“後來搗鼓海鮮生意,這一干就是七年。”

我這人沒什麼學歷,只能進造船廠幹活,頂的是我父親的班,後來幹不下去,開始自己幹個體。後來搗鼓海鮮生意,這一干就是七年。”

在過去的七年裡,老於除了過年沒有休假,每天早上兩點來紅利市場,一直賣到下午兩點,日常大約工作十二個小時,重複著從九田市場進貨、到紅利市場擺攤的過程。老於攤子上的爬蝦、鮁魚、刀魚總是平價良心、水靈鮮活。

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七年了,這裡有啥變化不?”問。

對門專門賣鮁魚的老王換成了小王;副食品小店換了好幾任店長啦;街頭的老李,換了三個老婆……”老於揮舞著手裡的香菸說道,菸灰四濺。

“不是這些,不是單獨哪家店哪個人,是這個市場,紅利市場整體有什麼變化?”我打斷了老於的八卦。

老於把手裡的煙一口就嘬下去一半,蹙起了眉頭,看得出在進行激烈思考。良久擠出一句:“市場還是七年前的樣子,沒什麼變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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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利市場多年的“營業人”

老於的“存在即合理”

在這個高速發展的時代,電子產品甚至只要16個月就能完成一次徹底的更新。按理說七年足夠見識到了這座市場幾次三番的變遷,但老於卻說紅利市場還是老樣子。

在紅利市場最西頭,與煙臺最現代化的綜合商圈、港務區域只有一街之隔,沒有建築物的阻隔,一眼便可望見大悅城。

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不到500米的路程,卻恍如隔世。

紅利市場這邊是下雨天汙水橫流,散發著魚腥味海腥味的市場。歲月彷彿在這裡凝固,時光之風吹不進這條窄窄的巷道。

幾十年如一日,藍色的紅利市場招牌歷經風吹雨打,還是記憶中的顏色;停靠漁船的碼頭今天多掛幾條海草,明天就少只海星,變化僅此而已。

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在這裡開店經商的人們,他們的生活被生意勞動所充斥。重複性的勞作,倒買倒賣,每一天幾乎都是前一天的複製,和500米外現代商超炫目的轉型、鋪天蓋地的廣告營銷相比,傳統市場的變化實在微不可查。

“現在超市這麼多,離家還近,為啥還有人來市場呢?”我又提出了疑問。

“那話怎麼說來著……啊,存在即合理,”這句有哲理的話從老於嘴裡說出來驚到了我。

“紅利市場離海沿近,外面有車站點,坐著公交就來了,市場上都是頭天晚上撈的海鮮,新鮮還不貴,煙臺人最愛吃的魚這裡都有,小黃花、扒皮狼、海腸……超市裡的東西多貴啊,品種不全還不一定新鮮。”

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煙臺人比較認紅利市場的海鮮,買了自己吃或者送人送禮都行,老煙臺人都喜歡來嘛。”老於打開話匣子,新點的香菸沒怎麼抽就燒了三分之二。

傳統街市的“堅守人”

“今天賺了能有200塊呢!”

想想也是,超市還真沒有這麼多品種的海鮮,印象中我自己都沒去過幾次超市買魚,倒是在網絡超市上買過幾次海鮮,網絡超市上天南海北的海鮮河鮮都有,冷凍送到家的還很鮮。

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胡思亂想著,天漸漸明瞭,粉色晨曦裡的煙臺山燈塔分外妖嬈。天光由東方的粉色慢慢暈染到西方的淺藍,寡薄的雲翳一環淡出一環,過不多時,紅日初升,其道大光。外面街道上的車多了起來,給紅利市場帶來了一撥又一撥的客人。

開市了,我跟著老於一起賣魚,時不時地吆喝幾聲,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乏有來找老於買貨的熟客。忙起來就感覺不到時間流逝了,今日生意挺好,不到兩點攤子就空了,老於高興地點了根菸準備收攤回家:“今天賺了能有200塊呢!”

我低頭整理拍的照片,一張張瀏覽過去,發現來紅利市場採購的人們,都是大叔大姨,沒有年輕人。

“老煙臺人都喜歡來嘛”,這是老於的原話。

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我忍不住問老於:“你打算叫你兒子將來幹嘛?”這不是採訪本上準備的問題,只是作為朋友的閒談。

老於咬著燒到底冒青煙的菸頭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來紅利市場幫我賣魚啊!

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七年如一日的老於式的生活,正是無數平凡的煙臺人的縮影,對於活在世上,誰不是一邊感嘆生活的艱辛,一邊堅持;誰不是為著生計四處奔波,雖抱怨辛勞,卻奮力前行!

凌晨2點的煙臺人:老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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