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常聽八十多歲的老母親說起校官樓的往事,在母親回憶的往事中,觸動了我童年的記憶,喚起了封存在心底那些模糊的記憶,此刻,在憧憬中,我的眼前彷彿出現了那一幕幕童年時代的往事,耳畔彷彿響起那首悠揚的歌曲:月亮在白蓮花殷的雲朵裡穿行,晚風吹來一陣陣快樂的歌聲,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這裡不同的是聽者再也不是那個坐在谷堆上的孩子,而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了!不過能在這個年齡段上靜靜地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豈不也是人生的一大幸福啊!
離開校官樓已有幾十年了,那些發生在校官樓的往事,也隨著歲月的流逝,逐漸地在記憶裡漸行漸遠了,好在在母親的回憶中,還可以藉助一些當年的老照片來拓展那記憶中漸行漸遠往事,翻開童年的相冊,一張張童年的照片喚起了對往事的回憶,打開了我記憶的閘門。
在長春市斯大林大街(現人民大街)與自由大路交匯處,曾經坐落著一座原16軍家屬居住的四層紅色小樓一這就是人們傳說中的校官樓。其實校官樓是社會上人們的稱呼,因為當時居住在這裡的都是16軍軍直機關的主任、處長級別的軍官,而當時任這一職務的軍銜都是少校以上的。而這些人都是抗日戰爭時期就入伍參軍的老兵了,每個人的經歷都有許多硝煙瀰漫的歷史故事。因此,當時長春市有一部分市民就把這座家屬樓叫校官樓。在長春市,一般60年代出生的人,都知道09部隊(16軍的代號)的校官樓。說水遠是因為這座被人們稱為校官樓的建築,早在十多年前就拆除了,靜悄悄地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在它的原處又建起一座現代化的高層住宅樓,它又成為人民大街上的一道亮麗的風景。
說起這個校官樓,它始建於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末期,是為中國人民志願軍第16軍歸國而建的一棟住宅樓。具有明顯的時代特徵,整個建築多少帶有一點前蘇聯建築的影子。在長春汽車廠老區內,現在還可以見到幾處類似的建築。當時的軍部就是現在的長春市電業局大樓,校官樓與家屬院僅隔一條馬路,軍直機關的軍官們上下班十分方便。1958年4月,16軍從朝鮮回國,軍委決定16軍駐防吉林省省會長春市。其實早在志願軍回國之前,我們家的住房就基本上確定了住在那裡,與誰為鄰。聽媽媽講:在回國前夕,16軍主管分房的杜叔叔(杜俊喜)就告訴我父親,回國後咱們兩家做鄰居啊。我家就住在校官樓第二層樓梯右側第一家,是兩個臥室一個廚房。這層樓住的大多是後勤部的八大主任。由於父輩的年齡都差不多,各家的孩子多,年齡也差不多,經常在一起的玩伴不少,也衍生出不少趣事來。
記憶一、糖蒜的故事
校官樓與東北師大特一教的宿舍緊挨著,在校官樓的後院不遠處就是東北師大的副食商店。這個商店是附近居民經常關顧的地方,一些必備的日常的米麵油鹽醬醋茶等生活用品都到這裡採購。而在我童年記憶深處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中,糖蒜與師大商店算是之一了。因為我愛吃糖蒜就是從那裡開始的。那個時候想吃糖蒜了,就跑到校官樓的樓下大門口,等著爸爸或者媽媽回來,當爸爸媽媽回來的時候糾纏著他們要糖蒜吃。時間長了,乾脆就管爸爸要上二三分錢,自己就跑到商店去買糖蒜。在那漸行漸遠的記憶裡,模糊的記得:一進商店大門,直走的右側擺著醬油醋大缸,在大缸的旁邊有一個木製的玻璃櫃子,裡面擺著兩個鹹菜罐子,一個是榨菜,另一個就是糖蒜。每當問父母要到錢以後,就急衝衝地跑到這個櫃檯前,舉起手中的錢說:阿姨!我買糖蒜!於是一兩頭糖蒜被紙包裝起來,遞到我的眼前。每當拿到糖蒜的時候,我就會急不可待地打開包裝拿起糖蒜吸允著糖蒜裡的糖汁,此刻是我最幸福的時刻,那種甜酸的感覺直入心田。
記憶二、雞蛋籃子
記得是一個週日的上午,和五、六個小夥伴玩藏貓貓。整個校官樓就是我們減貓貓的場所,樓裡樓外的犄角旮旯就是我們藏身的地點。遊戲一開始,我和另一個小夥伴就急匆匆的尋找藏身之地,原本想到一樓的樓梯旮旯處找一個合適的藏身之地,尋找了半天沒有,於是我們倆就在走廊裡四下尋找。不經意間一推開了一樓一家廚房的房門。原來這家住戶因工作調動搬走了,一直空著,暫時當做臨時來對家屬居住的住房了。臨時來隊家屬一般情況下也不怎麼做飯,都是吃食堂,所以,廚房是空空如也。這一發現讓我們極度興奮,廚房是空空如也,但如何藏身卻是一個問題。這時,外面隱隱約約傳來小夥伴尋找的腳步聲和嘰嘰嘎嘎笑聲。情急之中,我發現水池上方是一個壁櫥,於是我們兩個就爬上了水池,打開壁櫥一看整個壁櫥就放著一個竹籃子,裡面放著半籃子雞蛋。原本想挪動一下子竹籃,以便我們爬上去。可能是由於興奮和著急再加上個子矮小,單手挪動的勁大了,把挪動變成了扒拉,結果把這半籃子雞蛋全部弄到地下摔碎了。這下子我就傻眼了,打了別人家的雞蛋了,心中慚愧和害怕啊!於是我就哭了出來。這哭不要緊,我們就暴露了,把大家都吸引過來了,一看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散了。我哭著回家和媽媽說了我們玩藏貓貓時,把樓下人家的雞蛋弄打了,並承認說自己錯了。到了晚上,我媽媽領著我到這個叔叔家說明了情況,並給這家買了二斤雞蛋送過去。可是這個叔叔說什麼也不要,還說孩子玩也不是故意的,算了算了!經過再三推脫,媽媽終於說服了那個叔叔把雞蛋留下了。這我心中的愧疚才得以釋放。
記憶三、派出所裡的常客
我們家住的地方與長春市桂林路不遠,平時也是大家經常去的地方。記得有次爸媽說要領著我去桂林路上街,這把我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爸爸經常下部隊,媽媽上班沒有時間,這對於我來說是很難有的機會。我生怕爸媽變了主意不領我去,急忙穿上衣服做好準備,還幫助拿了賣菜的兜子就急匆匆地跑到樓下等著爸媽。一路上,我的雙手拉著爸媽的手,一邊跳著,一邊叫著,快樂與幸福在那一刻深深地刻在心上,以致多年後我還記憶猶新!其實逛商店,買東西那是大人的事,而我就是玩,看哪裡熱鬧就往哪裡去。那個時候商店的商品還不十分豐富,買東西需要站排搶購的。櫃檯上來了新商品,大家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擁擠不堪。這個時候就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了,人多熱鬧,各式各樣的表情等等都是我關注的。看著玩著不知不覺得就自己走下了樓,走到外面的街路上,與父母走散了。這是我著急了,一邊喊著爸媽,一邊哭了起來。我的哭聲引起了路人的關注,一位好心的路人就把我送到了附近的桂林路派出所,在警察的幫助下找到了爸媽。以後我又有一次也是在柱林路與家人走失,被人送到派出所後,警察叔叔就說:哎!怎麼這孩子又走丟了啊!得,我在桂林路派出所裡也有了知名度了!
文：小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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