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事,一出裝點門面的熱鬧戲

喪事,一出裝點門面的熱鬧戲

生老病死,這是每個人都避免不了的自然規律。死去的人有可能是我們身邊的至親好友,抑或是擦肩而過的相關人。死者的人生落幕,帶給我們的或許是傷痛,抑或感嘆。

說起來,金老先生也是我的長輩,是我愛人妹妹的公公。其人,強悍精明,把一個小小的街面小鋪子改制經營成一個有頭有臉的大超市,不僅賣的東西種類詳盡繁多,而且質優價廉,在同行的大超市中,口碑極好。正是世人皆豔羨的好日子,豈料,天有不測風雲,2006年的一天,金老先生被查出得了結腸癌。眾所周知,癌症這東西,一旦引火燒身,就去不了根,再精湛的醫術也只能是起個緩解作用。十一年,對一名癌症患者而言是命運的青睞,也是一種慢性折磨,更何況還有一份不小的家業。金老先生不忍心也不甘心,養病的時間裡,一邊忍受病痛的折磨,一邊繼續操持著超市裡的點點瑣碎,直至培養出新的接班人,才退居養病。今忽聽聞金老先生亡故,心裡莫名地升騰起一絲感慨。想他那樣一個精明強幹的人,又離開了我們這個世界。

金老先生這一走,於親人而言,是傷痛惋惜;可於相關的我們而言,卻是要耳聞目睹一場盛大的葬禮。這樣一個顯赫家族的喪事,關乎名聲,甚至折射著其深厚的經濟實力。在紛至沓來的人群中,有的是衝著這個家族的聲勢來的,熙熙攘攘湊湊熱鬧;有的是感念親人的,痛苦流涕;有的則是想著巴結討好的,儼然一幅芸芸世俗相。

一直覺得,喪事原本是一件肅穆莊重的事,容不得一些瑩瑩苟且之人事。可中國幾千年的葬喪文化,顯然就是一副世態寫真,從皇帝到平民百姓,喪事辦的是各色不等,喪事已然演變成一個家族的臉面。一場喪事隆重,也是一種顏面上的光榮。可於那個奔赴了極樂世界的人而言,這種種自然是感受不到的。

一直覺得,子女的孝,應儘早,應做到問心無愧。如若等到至親已去,即使再哭喊惋惜也是徒勞,更何況是一場盛大的葬禮呢!

也是一個名門望族,死者是一個強悍了一輩子的女人,育有四男三女。人生七十古來稀,眼瞅著孩子們成家的成家,立業的立業。女人也是該享天倫之樂的年齡了,卻不料上蒼就此給她派了個癌症來折磨錘鍊她。按說子女那麼多,去醫院治治也無妨,可女人的子女卻都是各忙各的,少有問津。更可悲的是,女人為了不耽誤子女,竟選擇了隱瞞病情默默忍受。所幸,女人臨了時子女中還有一個良心發現的,在女人最後的日子裡給予了一絲照料的溫馨。而其他那更多的子女卻是籌劃著如何辦一場隆重的喪事。這樣的喪事,其實不是給死者辦的,是給世人的眼睛辦的。

一直很反感世人這樣的虛偽庸俗,也一直用心靈牴觸著這淡漠的世道。可喪事,這本是一樁極盡肅穆悲哀的事,還是不可改變地被世俗所利用。說什麼風光地來,風光地去,其實誰不是哭著睜眼來,含恨閉眼去的。如果我們把這些世俗名利的用心收去,轉而演變成對死者生前的過問上,照顧上,那喪事豈不有了一份問心無愧的人情味了嗎?或許那樣,世人看的不是如何隆重氣派,而是津津樂道子女的孝道。

中國自古是個禮儀之邦,重孝道,講信義。如今的喪事,顯然被演繹成了一種熱鬧的世俗文化,作為後人的我們是該肆意的吹吹打打渲染隆重氣派,還是該生前多盡孝,死後亦肅穆呢?這還是一個值得所有人深思的問題。

喪事,一出裝點門面的熱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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