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所風雲四:我開始趾高氣揚起來

我編輯的小品,講述的是一個年輕的勞教學員在勞教所吊兒郎當,在他農村的老父親來所裡接見他時,嫌父親給的錢不多而生氣,最後被隊長教育後徹底轉變好這樣一個比較狗血的小品。小品前半段突出搞笑,後半段煽情,最關鍵是由我扮演的主角“小三子”,在最後幡然醒悟後,要在現場痛苦流涕。哭,這是個技術活兒。不過這活兒,我會!

以前我也以為很多節目裡,感人的情節裡演員的哭,是真的和觀眾一樣情感的投入。不過在編排小品後,我知道,這個不太現實。因為哪怕再好再煽情的劇本,被你多次排練演繹後,很難在演出時引起情感的共鳴。而我,想哭就哭,不對!是想流淚就能流淚。

好吧,免費贈送大家一個隨意流淚的必殺技!睜大眼睛,控制住一定不能眨眼,到十多秒後你就會覺得眼睛很難受,有點扎的感覺,這個時候,繼續控制著不眨眼,眼淚水就能留下來。說白了只要堅持不眨眼,就能留下眼淚水,這其中,不眨眼是關鍵。(試過的朋友,成功了的記得給大叔我留言哦)

我們大隊的節目,獲得了非常好的反響和名次。我演得小品,在最後的煽情流淚情節中,在最後的放聲大哭中,居然有點弄假成真了,在對家人的懺悔的加持下,眼淚嘩嘩地往下流。這個節目直接獲得了一等獎。而我們大隊參賽的所有節目,只要獲獎的,不管我演沒演的,L隊長都把我的名字報了上去,畢竟都是我組織排練的。這次演出我一共獲得減期18天。

演出結束後,L隊長正式通知我接替孔班長成為我們三大隊負責教育學習的大班長,兼二班班長。我的主要工作是:協助隊長的各項教育學習工作安排,每月寫一次黑板報,每個學員的教育手冊我幫著填寫,每月的新生報投稿,幫隊長寫備課筆記,寫課堂記錄(都是走個形式而已)等多項工作。其實,所有的工作裡,最關鍵的工作只有一條,把隊長交待的工作做好!

大隊長也親自找我談話讓我把大隊的學員學習工作搞好。大隊長姓洪,轉業軍官,四十來歲,個子不太高,一身挺直的警服穿在身上很有一些英姿颯爽的味道。從面相看很正直,卻不失靈活。在管理整個大隊的工作中,同樣認可人情世故卻能很好地把握好分寸。雖然已經離開那個勞教所,但是這是我內心對他不偏不倚的真實評價。

那段時間,我們所裡沒有接到包工的活兒,顯得很清閒。正因為沒有生產任務,所以,作為主管學習的大班長,那段時間就歸我管。每天早上隊長上班後,我也開始像喬班長那樣在通道里趾高氣揚起來吆喝起來。

“今天各班學習守則,班長帶頭朗讀!”

“大家把教育科安排的法律知識課的作業做了,午飯之前收上來!”

“還不會背守則的,各班長給我報上來,來學習小組辦公室站著背!”

“今天是週末,各班長來我辦公室領文娛用品,撲克,象棋或者書刊”

“今天......!”

雖然成為大班長後,我走路也開始有點飄了起來,不過我和喬班長的唯一區別就是,我不主動欺負人!而且不會訛人錢財。有了點小權利,刷刷存在感卻是免不了的。

成為大班長後不久的一天,在學員大食堂裡,我看著我們班負責打飯的小子端回來的一盆看不見幾塊肉的飯菜,我疑惑地問道:“今天星期五應該是米飯和豆腐燒肉啊?你端回來這個,怎麼只有豆腐沒有肉啊?”小子很委屈地說道;“伙房那幫人欺負人,給熟人班撈乾的,我和他們不熟,只給了這些。”聽完這話,我端著盆來到打飯窗口。

“劉班長,你怎麼給我們班這點啊?”

“沒了,就這些。”伙房班的班長愛答不理地轉身而去。

回到飯桌,我氣得沒吃飯,旁邊幾張飯桌的班長看見,一人給我盛了一碗乾的端過來。“龍班長,別客氣!”“龍班長,給你一碗乾貨!”我把他們獻殷勤端過來的菜分給我們班的那幫小子後,我蹲在食堂門口一邊吸菸一邊想著怎麼給伙房班這幫孫子也上點眼藥。

伙房班也住在我們三大隊,一共十來個人,正好一間屋。不過他們的編制並不在我們大隊,只是寄住在大隊,每天早出晚歸,和我們大隊的人很少有交集,所以對我們這些班長並不買賬 。據說喬班長當初也吃過他們的閉門羹。

當天晚上,我讓班裡一個小子給伙房班搬去厚厚一摞作業本。“你們後勤科Y科長說你們的學習是我們三大隊監管,之前孔班長在的時候,一直是他安排別人幫你們做的,現在我管這一攤兒,不過找不到人幫你們做”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去。

其實也不是我刻意針對他們,他們的學習和管理的確我們大隊代管。因為之前的孔班長和食堂這幫人是同一批從北京接來的,大家比較熟,所以孔班長一直是安排別人幫他們寫作業。但是現在時代變了,如果大家都和氣點,日子都好過, 要跟我裝貴族,走著瞧吧!

我並不指望著明天他們就能把作業給我補上,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規則之內,總會有辦法讓他們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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