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翻開塵封已久的相冊
跳躍出了一張張正處芳華的面龐
我們總會感慨如今年長的他們
也曾年輕 也曾風華正茂
常常在茶餘飯後
託著腮幫 聽他們講那段
以“想當年”為開頭
充斥著朝氣與熱血的如歌青春
看著他們湧動的目光
似乎能看見在目及之處的最盡頭
藏著一個叫過去的世界
那裡的人正重演著記憶裡的畫面
那些永不褪去的芳華
01
這世界上有千百種愛，沒有一種可以重來。
我從未見過像姥爺這樣不近菸酒、脾氣又那麼好的人。
在那個年代，人們過的還是隻愛一個人的日子。
姥爺說：“第一次見你姥姥，是在局裡的表演晚會上。扎著一頭長長的麻花辮，一笑起來可真好看。那年我31歲，還什麼大事都沒幹成，可你姥，就是一點彩禮都沒要，就這麼嫁了我。”
姥姥說：“第一次見你姥爺的時候，我就想，這人是怎麼長的，眼睛那麼亮，還帶了我最喜歡吃的打糕。我都吃了他的打糕，怎麼能不嫁他。”
結婚以後日子愈過愈好，家裡條件上來了，姥爺更是把姥姥放手心裡捧著。
那時候姥爺是地方鐵路局局長，逢年過節家裡堆的滿滿登登，姥爺都會一一回禮。可唯有送姥姥喜歡的東西的，姥爺才會親自致電問候。
後來有了我媽他們三個女兒，又有了孫子孫女，姥爺也一直是最袒護姥姥的人。
直到姥姥去世的前一個晚上，姥爺還是像往常那樣給姥姥喂水喝。
姥姥去世後一滴眼淚也沒掉的姥爺，在整理遺物發現姥姥給他的信裡寫道我愛你時，終於泣不成聲。
姥爺後來告訴我，這世界上有千百種愛，沒有一種可以重來。我聽到後淚崩。
02
要不是我爸，估計我媽現在在局子裡。
要說我爸我媽的芳華……有趣得很……
我爸當時規規矩矩的自己做生意，是個老實人，開了家餐廳，就一九八幾年的時候，我媽當時完全是個扛把子……
他倆第一次遇見是我爸的一個朋友惹到了我媽那夥人……我媽抬著刀要去打架……
對你們沒看錯，我媽要去我爸店裡鬧事。
結果我媽見到我爸，被我爸給帥到了，不打了…就追我爸去了。
現在我媽的朋友調侃我媽的時候都說，要不是我爸估計我媽現在在局子裡…
03
那一刻我寧願我死。
爸媽二十幾年前談戀愛的時候，在火車站遇到了四個搶劫犯。
他們身上都帶著刀，對面有個人拿刀刺過來的時候我媽擋在了我爸前面，可是我爸推開了我媽，反手抱在了懷裡。
我以為我爸一定會受很嚴重的傷，可是我爸說：“我不敢跟他們打，我怕他們拿你媽來威脅我。
那一刻我寧願我死，也不想讓你媽被傷到一分一毫。
還好我的口袋裡有一本退伍軍人證，我一拿出來，他們就全跑了。”
突然我就真的覺得，我爸我媽真的很相愛，也為爸爸是個軍人而驕傲。
04
女生最美的樣子就是這般了。
媽媽年輕的時候，在村子裡是出了名的漂亮。
她十八歲就嫁給我爸，能找到最年輕的照片也就這張了，三十歲才去領結婚證照的。
18歲開始她就自己當了家，後來帶著我們三個孩子守著家生活，我爸常年在外做生意。直到現在，她都會夢到那時候晚上有人敲門不敢去開的場景。
後來因為我爸做生意失敗，她就去杭州找了工作。那年她37歲，因為沒讀過書，做的是酒店的清潔工。她偶爾會說說自己工作中遇到被人看不起的事，但她從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穿著高跟鞋、白色裙子，打著一把我爸從杭州帶回來的傘，女生最美的樣子就是這般了。
今年她52歲，她也經歷過自己的芳華。
05
遠在東南的姑娘，我在夢中親吻你。
87年的時候，我爸爸十七歲，我媽媽十八。
他在外地給她寫信，追求她。毛頭小子不敢妄談愛，他不著邊際的說些夢想，只在最後羞赧的說：“但願，我們天長地久。”
兩年後他們在一起了，可是家裡人都不同意。戀人依舊保持通信，他總是會說：“我在遠方為你祝福。”
90年的時候，他終於大膽的對自己的姑娘說道： “我送你賀卡，送一個男子漢的心願。” 落款的時候，用了“夢吻”二字。 我心愛的，遠在東南的姑娘，我在夢中親吻你。
後來他們結婚了。
很久以後，我是說久到我都已經二十五歲了，過年的時候我們找到了它。
我跑到廚房大聲的朗讀他的情詩，那個四十多歲的父親又變成了當年的男孩，害羞的把我推出去躲在廚房不出來。
他心愛的姑娘在臥室裡哈哈大笑，不肯去解救他。
他們的芳華屬於彼此，在曾經無數個遠方的祝福和長久的歲月裡。
但願，天長地久。
06
如今已相戀30年整，感情好像只增不減。
按理來說那個年代都是介紹性愛情，可他跟我媽是中學同桌，是彼此的初戀，到今年已經相戀30年整了，感情好像只增沒減過。
據說讀書時我爸讀的好學校，為了我媽他就折騰轉學。
我爸愛吃糖，我媽就天天磨著外公給她買，就為了給我爸吃。
以前就覺著我爸最寵我了，後來發現不是那樣兒。他護短且死護我媽，長這麼大捱過的兩次揍都是因為我惹我媽。
小時候羨慕別人都有個弟弟就哭著唸叨著讓我媽再給我來一個，結果我爸脫了皮鞋就揍我那次屁股愣是一禮拜沒法坐凳子。後來才知道我媽生我這早產兒差點送了命。
初中跟我媽吵架，她氣的拿菜鏟堵我，我拿勺子應戰，就又被我爸給揍了……
07
看架勢，他們是要走完全程。
我家那兩位打小認識，到了婚嫁年齡，兩人互不嫌棄，就聽從父母之言領了結婚證。一個浪子歸心，一個孝女從命，平平淡淡的開始。
我家的家庭模式很傳統，男主外女主內。
年輕時爸爸挺大男子主義，生活瑣碎不常下手，所以一旦他出沒在廚房廳靈哐啷，我和姐姐就感動地不行，一番轟炸式猛誇。
我媽把家裡收拾地妥妥當當，也把我爸治得服服帖帖，雖然偶有爭吵，但倆人都很依賴彼此，攜手已走過了30個春秋，看架勢，是要走完全程。
在我看來，我父母的愛情屬於細水長流，當年他們認為的驚濤駭浪早已因時間與堅持成了不起眼的小水花。
時間如水汩汩向前，愛情的甜蜜終歸於親情的無味，卻因人生百態夾雜著人生百味，這是境界。
08
人一輩子，有多少個十年。
媽媽從小就泡在蜜罐裡，家裡最小的孩子，受著姨舅姥姥姥爺的疼愛。
爸爸從小就是過著農村的苦日子，家裡的長子早早就出來打工賺錢。
15歲陪著奶奶一起坐著1.5元的火車從家裡到長春賣菜，花了五角錢玩遍了勝利公園。19歲凌晨四點起床騎著單車去九公里外的糧庫上班，堅持了三年。
20歲時來到九臺打工，認識了19歲的媽媽。
後來老闆跑路，和同事一起去長春追討工資，和建立了深厚友誼的我媽確定了戀愛關係。
爸媽和現在的小情侶一樣一起吃麵，一起逛公園，媽媽坐在爸爸的單車後面，甜甜蜜蜜。也有苦日子爸媽一起推車賣水果，銷售可樂販賣機……
後來頂著媽媽家裡人的質疑和壓力，爸爸媽媽結束了十年的長跑，結婚了。
人一輩子，又有多少個十年呢。
09
跳著跳著，兩個人看對眼了。
我爸媽那時候尬舞鬥球騎馬闖天下稱霸各自的小區。
我父上是小虎隊的死忠粉，我母上大人呢，一直是張學友的狂熱粉絲，就是敢說歌神一句不好的她能拿刀跟你拼命的那種。
有一天他們倆在某個籃球場相遇了，沒錯我母上不僅膚白貌美會騎馬，還會打著籃球闖天下。
和我爸打著打著，因為我爸說張學友老，我媽回了一句小虎隊幼稚荒唐可笑又不帥，就一言不合開始尬舞。
跳著跳著，兩個人看對眼了……
10
我爸的芳華青春是一個英雄的青春。
我們家是軍人世家，我爸也是穿過軍裝的人。
我爸在戰勤連當連長的時候帶新兵實彈投彈，扔手榴彈。
一個新兵拉開拉環的時候看到冒煙頓時慌了，手持手榴彈愣在那。
我爸喊了句：愣著幹嘛！扔出去！ 新兵沒有經驗，被嚇了一跳，手榴彈脫手落在新兵的腳下。
我偉大的爹瞬間衝過去，把新兵推開，又瞬間撿起手榴彈，扔到掩體後面，手榴彈剛脫手就炸了。
我爸臉上至今還有一個疤痕，類似葉子的形狀。
後來，我爸給我說，手榴彈炸了以後，我爸就昏迷了。
在他昏的那幾天過去後，一閉眼就是手榴彈爆炸的樣子。
所以，我爸的芳華青春是一個英雄的青春。
11
我被火車撞了。
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有些城市裡的鐵路，火車來了，會有個小柵欄自動拉起來不讓人過，等火車開走了，柵欄再拉開讓行人行車通過的。
我爹年輕的時候，有次酒後開車。看到火車快來了，柵欄在拉，我爹就這麼衝了過去。
衝過去的時候，看到路邊的人全都在看自己的車，感覺挺奇怪的。
然後一路開回家，下車後，一看，後備箱的蓋子沒了……
然後他就開回到鐵路那裡去找蓋子……蓋子被火車撞下來了……
12
什麼芳華青春，那是條件好一點的家庭才有的。
我媽有五個兄弟姐妹，家裡窮的經常開不起鍋。因為養不起，14歲那年母親被賣給父親成了父親的童養媳。
初二沒讀完因為受盡嘲笑便輟學了，二十歲那年生下我哥哥。我哥哥九歲那年意外溺亡，母親一度失心瘋。來年懷我，母親才漸漸正常。
關於童年的記憶，除了全家人為了圖口肉吃整天忙碌，就剩父母之間無休止的吵與打。
父親將母親打得頭破血流，或者母親將父親捅得血流如注。他們後來很快離婚了。我母親單身至今。
所以什麼芳華青春，那是條件好一點的家庭才有的。像這種小孩偷一毛錢就被打被罰跪4個小時的家庭只有苦澀與心酸的青春。
我很羨慕那些參與這個話題配父母年輕時照片的，我連他們年輕時長什麼樣我都不記得。甚至我的第一張照片，都是4歲那年。
我記得一個女孩子問我是不是媽寶，因為我說我每天都要與母親視頻。
我說我想我是吧。
13
愛上了那個，賴在醫院不走的頑固病號。
九十年代中期，爸爸是診所的醫生，媽媽是護士，在醫院實習。
爸爸那年脖子上長了個小腫瘤，去醫院做切除手術期間，媽媽是他的主管護士。
爸爸對媽媽一見鍾情，爸爸說媽媽那時候太美，讓他不想出院的那種美。
爸爸那時很會耍小聰明。從此就各種裝難受、不舒服。為的就是媽媽細心地照顧他。
媽媽當然知道不會那麼嚴重，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裝作不知道。
爸爸那個手術本來很小，一個月就可以出院，可為了多在媽媽身邊待一會兒，爸爸硬是不出院，躺在病床上不走，屢次告訴醫生他還沒有恢復。
媽媽就這樣一直照顧了爸爸兩個月，媽媽也從那時起愛上了那個，賴在醫院不走的頑固病號。
14
二十幾年了，那些情書都還在。
他說，那年他十八，喜歡上了一個女孩，覺得這輩子就是她了。每天他都給她買早餐，下班她去哪，他就跟到哪。
她說，那年她十九，家裡準備安排婚事，她從家裡偷跑了出去。工作的地方有個小夥老煩她，走到哪跟到哪，每天還送早餐，她都接過給她朋友吃了，自己一口沒吃。
他說，後來啊，她辭職要走了。他就追到門口，對她說：你就別走了吧，有人會想你的…
她說:是誰啊？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出口:是我啊…
她還是走了，但他們就在一起了。
他給她寫信，情書，每次都寶貝玉，寶貝玉的叫著。
之後她帶他回家，他回憶說，還好當年跑的快，要不然就被她家裡人打死了。她家裡人不同意，她的所有兄弟拿起棍子趕他。
她懷念道:家裡不同意，不讓出門。她又偷跑了，獨自一人，對他家詳細位置只知道個大概。她來找他了，到了大致地方，四處詢問。
最後她站在他面前了。他嚇了一跳，吃驚不已。
後來她就嫁去入了他家，一起有了個男孩，立夏前出生的，取名由夏。
二十幾年了，那些情書都還在。她還是一樣瘋，任性，他還是一樣寵她。
我們時常聽別人唸叨著
那個屬於他們的年代
我們也時常感慨
純真質樸 如今已不復存在
卻不想 最好的時光
永遠都跳躍在
充滿熱血 激情澎湃的舞臺
願所有人 都不負芳華的期待
閱讀更多 Soul社交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