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最悲哀的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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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空,烏雲裹卷黑雪。
歷經八十年風雨的荷蓮,
孤傲的環視著滿身的霜華。
突然間,
悽風烈烈,苦雨瀟瀟.。
直打的五隻伴荷的青蛙哇哇苦叫。
瞬息間,
天空漏出一縷陽光
無精搭彩的水面沒有一絲漣漪。
這時的寧靜又讓人害怕,
讓萬物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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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風搖曳舞步的荷葉,
將孤傲的荷蓮保衛的搖擺不定。
入夜,下玄的明月勾魂似的卦在天邊。
母親的魂魄彷彿也掛在離月亮不遠的紅星上,
忽明忽暗!
八十年鑄就的危樓,
在最高的山頂上搖晃。
我的內心什麼滋味都不是。
有的自是對母親所走過路程的回憶。
從青春女兒,到生下我時才二十一歲。
生我哥時十九歲。
到三十歲五個兒女已全部生完。
如今我真不敢想像這是需要多麼大的養育勇氣。
如今的四兒一女,最小的妹妹已經是四十七歲的奶奶了。
兩個弟弟也已是知天命的人了。
站了一地滿堂的兒女卻挽救不了一個媽媽的生命。
說遺憾,也實在遺憾。
說不遺憾道也生死使然。
母親是非常善良的人,
我們年幼時,物質及度貧乏。
母親卻能每將餘物飲食贈於別的更貧困者。
每當有乞討拾荒者來到門前,
母親總是給於飯菜充飢。
鄰里鄉間,人有所難。
母親從不袖手旁觀。
母親更是勤勞儉樸的典範。
因我爺爺奶奶去世較早。
母親是大兒媳。
我們五個兒女和三個叔父一個姑姑的衣食住行,
責無旁待的落在了父母肩上。
燒火做飯,縫補納洗,全有母親包攬。
那時的集體農莊,每天還必須出勤勞動。
媽媽的身體是廋弱的,
但能挑土擔糞,鋤禾種田,拉人力車。
是母親強大的精神力量。
支撐著她生命的輝煌。
是母親堅強的信念信仰,
支撐她堅定不移人生歷程。
母親的思想和靈魂時常是苦悶的。
常嘆於人生的無奈,歲月的蒼桑。
五十歲以後,歸依佛門,
吃齋唸佛。思想得以昇華,
靈魂有所寄託。
但終究被紅塵所累,
清晨踏煙,向晚歇息。
操持叔父兒女婚姻大事,從不懈怠。
孫輩現已大都成人,每個孫兒孫女相親結婚,母親必親自過問。
人生即苦短,又漫長。
苦短於無法看清完成自己來人間一趟的所有使命。
漫長於艱難歲月的磋砣無情,逃不脫生老病死的自然糾纏。
嗟嘆之餘,反觀母親的偉大。
又不得不內心高唱讚歌。
八十年,彈指一揮間。
隨春風和合之時,觀鳥語花香,踏青山綠水。
披夏炎麥浪翻滾,喜豐收在望,萬物茁壯成長。
沐秋虹彩霞飛舞,牛羊追趕夕陽,大地鶯歌燕舞。
預冬豐養藏,青菜蘿蔔洋芋,在母親的菜窖裡應有盡有。
寒來暑往,四時周詳。
親戚朋友,左鄰右舍,看待總是一樣。
待人接物,處事論理,總是條理清晰。
八十年曆盡蒼桑煕煕攘攘古隴山上留暉遠,
萬千事善育兒孫風風雨雨花兒嶺下灑淚多。
時暮荷塘失色,風殘搖落海棠。
母親如閃亮的流星,劃破長空,
在今夜的星空中滑落。
仰望高天,亟呼不應。
復眇大地,萬物不靈。
蒼天四月飛黑雪,
母願千里盼子榮。
夢中親見娘顏笑,
醒來三更嘆孤零。
六十年來食母乳,
百年難報孃親恩。
年狂不知母親苦,
雞鳴五更喚我起。
粥飯親養去讀書,
隨父吒牛耕麥田。
我性愚氓貪玩耍,
忘卻詩書樂天涯。
兒雖不孝常頂嘴,
血比水濃娘扯心。
今朝方曉養育艱,
跪向墳頭燒紙錢。
千里手捧天邊月,
一朝難背母乳恩。
子欲養而娘不在,
空向人前發感慨。
蜜瓜雖甜母不咽,
金顆玉粒枉徒然。
灑淚千點娘不語,
霜花一夜風悽苦。
花開嶺上留暉遠,
古浪河水灑淚多。
般諾不隨孃親意,
佛緣常伴母心田。
頑子波蘿事如斯,
母恩深愛況味知。
填平東海恩難報,
移走西川壘德高。
人間百般育兒經,
從此一念永不聞。
唯母有靈來享祀,
格歆盈盈垂後嗣。
哀哉,痛哉,泣血尚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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