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後,會不會就此消失?]
不知道你會不會做這樣的夢,反正周晨已經連續做了一個月了。
他的夢很簡單——在他的夢裡,花開滿城,很美。微風徐徐,或揚起髮絲、衣袂輕動,或帶起花瓣略過眼角、眉梢。一個白衣少年會靜靜站在他對面,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在他嘴角淺淺輾轉。
周晨不知道這個少年姓甚名誰,只知道少年生得很好看,尤其是他的那一雙眼睛,攝人心魂;周晨更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這樣一張容顏,只能說,綺麗到靡麗。
就這麼連續一個月之後,這天早上,周晨遺……精了。這是他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兒都應該經歷的,儘管這之前學校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教育,不過周晨還是彷徨到不知所措。因為他竟然對一個男孩兒有了反應。這真是嗶了狗了……
周晨一度認為自己得了絕症。便整日魂不守舍。
這天下午下學回家。一家人吃過晚飯後坐在一起看電視,他爸媽在一旁有說有笑,周晨覺得自己一定不是他爸媽親生的。他心道:自己快死了,現在都瘦成這樣了,爸媽竟然一點兒也沒發現自己的異樣。
周晨蠕了蠕嘴皮,決定提醒一下爸媽關心一下自己:“爸、媽,你們覺不覺得我有什麼不一樣?”
周爸周媽打量了他半天,周媽捏著周晨的臉來回扯,笑道:“胖了!明兒少吃點兒啊。叫你別吃肉,給你爸留點兒你就是不聽。”
周晨:“QAQ媽,我是你們親生的嗎?”
周媽突然一本正經。周晨以為他媽要安慰他,立馬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哈巴狗模樣。
結果等到一句:“不是,你是我從垃圾桶撿回來的。”
周晨看向他周爸,周爸捂著肚子一個勁兒笑,他拍了拍周晨的肩膀,“兒子,別聽你媽胡說。你是我釣魚的時候從河裡釣出來的。當時黑的呦,嘖嘖嘖,差點兒把你當成垃圾扔了。”
周晨生氣,黑著臉道:“爸媽,沒和你們開玩笑,我覺得我這段時間生病。”
周媽周爸異口同聲,默契十足:“你本來就有病。”
周晨默默收拾書包出門:“QAQ,我去朋友家做作業。”
周爸周媽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道:“反正明天也是雙休日,晚上太晚了就別回來了……”
周晨砰一聲把門關上,心道:看來自己真不是爸媽親生的。
周爸周媽話還沒說完孩子就走了,不由哭笑不得,他們其實還是有後話的,他們想說晚上太晚回家不安全。可這孩子愣是沒讓他們說出來。他們相視一笑,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周晨漫無目的的騎車在馬路上轉悠。這天晚上天很好,風也很好。微風輕柔拂過髮絲,癢癢的。
就好像……就好像夢裡一樣。
最後也不知他騎到了哪兒,這兒到處都開滿了紅色的小花兒。風吹過,花瓣離開花朵隨風舞動。驀地,風漸漸大了,在前方不遠處中成團、打旋。
這種現象本該特別詭異的。不過此時周晨卻沒有害怕,他甚至強烈的期待起來。他內心吶喊道,一聲比一聲強烈:會出現的!會出現的!!一定會出現的!!!
風停。花瓣落了一地。一切又都歸於平靜。
昏黃路燈掩映下,這裡除了花糜爛的味道,什麼都沒有。
周晨眸中掩飾不住的失落。可他久久都沒有挪動步子。
周晨汗毛都要顫慄起來了,他鼓足勇氣,衝著空氣問道:“你在這兒對不對?”
周遭一切乾淨極了。問話並沒有回應。他顯得智障極了。
周晨還是不甘心,“你在這兒,我知道。”
方才落在地面的花瓣突然無風自起,快速捲動起來,迷了周晨的眼。
是他了!是他了!!是他了,沒錯!!!
周晨隱隱約約看到——花裡,站著一個男孩兒,他嘴角掛著蠱惑致命的淺笑,雙手插兜,正漫不經心地瞥著他。
要知道在深更半夜,憑空出現這麼個人。正常人都應該感到害怕,甚至屁滾尿流都不為過,更別說周晨這種膽子小如針尖兒的人了。
可此時此刻周晨內心反而異常平靜起來。他靜靜注視著少年。眼眸中是掩飾不住的讚歎與痴迷。
漆黑的天幕下。
周晨揚起下巴,帶著少年人獨有的爽朗與乾淨:“喂,你是誰?”
花朵無風自動,在空中拼湊出幾個大字,字很醜。只有字同樣醜的周晨能夠看懂:[死人。]
周晨嚥了口唾沫:“你幹嘛跟著我?”
少年人眼中的墨色化開:[不知。]
周晨:“你會傷害我嗎?”
[不會。]
“你喜歡我?”
[不知。]
“可是我喜歡你。”
[我死了。]
“我喜歡你。”
[你有病。]
周晨傻笑:“你有藥就成。”
周爸周媽雙雙連續打了十幾個噴嚏,默契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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