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的路,從冠縣到上海的982.7公里

你們走後,冠縣就只剩下了我們。

電影院不再熱鬧,我們又可以包場;飯店裡聚會的人少了,留下的人在訴說生活;荷包攤上又回覆了日常,少了些對豆沫的感慨。冠縣確實冷清了許多。

因為,你們要離開家,去遠方,那是離故土很遠的地方。

離家的路,從冠縣到上海的982.7公里

初七就得開班,豐上海請了三天假,但還是隻買到徐州的票。初十了,買不到票這種自欺欺人的手段已經騙不了自己了,不能再拖了,她不得不回上海了。於她而言,那是個精緻的地方。

昨天晚上,行李收拾到一半就不再想動,陪弟弟媽媽看電視,拖到不能再拖,好像這樣做,就可以把出發的時間往後拖一點。心裡當然不好過,莫名其妙地發了一通火,其實是要掩飾自己的不捨,她知道自己又要孤軍奮戰了,在那奮戰的遠方,連發火都是奢侈的。

初十的太陽還是升起來了,日子如期而至,豐上海七點不到就醒了,趟了一會兒,洗個頭,保持自己還在上海的形象,精緻與美麗。

8:00,媽媽已經做好了飯。飯桌上,她自然有很多話。

“帶盒酸奶吧,路上喝。”

“套條褲子吧,冷。”

“再多吃點吧,中午再吃不上飯。”

即使就要分離,還是得用”磨嘰“來形容。豐上海當然知道媽媽不放心自己,兒行千里母擔憂。

在她眼裡,豐上海應該是永遠無法長大的。在父母眼裡,我們應該是永遠無法長大的,所以,我們要離開他們,離開他們的眼睛,以讓我們在遠方勇猛奮戰,受傷了他們也不會知道,這樣他們就會覺得我們過的很好,我們才會成長成最好的自己吧。

黑車到了家門口,9:20,跟爸媽說過再見,豐上海上了車。

畢竟是黑車,拉上豐上海以後,繞了個大圈,接了四個人。每個人都遲到。

第一個,在路邊等了十多分鐘,電話也不接,將要走,就在路邊看到了他。第二個人遲半小時,第三個人在冠縣服務區,等了一小時,第四個人在閆營服務區,等了十多分鐘。好在,11:10分,在經歷了數次催促、互相的忽悠和遲到後,車正式往濟南西站開了。

車主不大,只有25歲,口頭禪是:“這麼欺負人呢。”

接人人沒來:“這麼欺負人呢。”

上高速堵車,插隊未果:“這麼欺負人呢。”

而在上海那樣地方工作的豐上海,面對如此毫無時間觀念的司機與乘客,除了努力保持淡定,並沒有其他解決方法。

12:35分,終於到了濟南西站。大學的好朋友在濟南,提前到了車站給她買了午餐,陪她取票,送她進站,還給她拍了封面那張她和濟南西站的合影,就離開了。

豐上海在濟南讀書,4年間,從來沒有想和濟南合影的想法,沒想到居然在去上海的轉車路上,拍下這樣一張照片,人生還真是毫無防備。

太陽正好,喝著酸奶,吃了午飯,拍了合影,曬著太陽,進了站,就要離開家鄉。

票是到徐州的,還得補票到上海,過了徐州,就得站3個小時。

靠著座位站,讓腿有一點點放鬆的機會,座上的小哥哥充電寶掉在地上,正好砸到豐上海的腳上,也是挺疼。

17:16,車進了站,豐上海重新踏上了上海的土地,被屋簷遮蓋,沒有陽光,只有燈光,虹橋站無數推著行李的人在通道里前行,無數個藍色的路牌,指引著方向,也是靠著這些指示,豐上海在無數個分叉的通道里,找到通向自己“家”的公交車。

離家的路,從冠縣到上海的982.7公里

1個小時後,上海的天與冠縣的天,一起黑了起來,她“家”附近的萬達廣場,燈光照耀,像很多個小太陽在閃爍。兩個男生手拉著手進去。她想:“這一路,從早到黑,從冠縣到上海,從一個熟悉到另一個熟悉,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跟她要電話?”這還真是個挺讓人難過的問題。

離家的路,從冠縣到上海的982.7公里

想著這個問題,豐上海推開自己在上海的“家”門。臨走前剩下的土豆發了芽,她看著它,它伸出四根枝芽,紅色的桌面把它映得有點變態。

它也看著她,看著她就此在上海,開始精緻而充實的生活。

她會努力的。

她不會放棄的。

不管多艱難,

2018,請待豐上海好一點。

而你,現在,身已在何方?

文|許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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