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英專欄:遇見海棠

朱翠英专栏:遇见海棠

遇見海棠

初夏的高原,陽光總是出奇的明媚。藍天白雲下麥苗青青,楊柳依依,鮮花盛開,雨水也多了起來。

華燈初上,沉浸在古詩詞美好意境中的我,突然間感覺窗外淅淅瀝瀝地又下起了雨。側耳靜聽,雨下的還不小呢。一首南宋女詞人李清照的《如夢令》,讓我想起海棠花來。想起那些盛開在公園和小區裡的海棠花,在幾場透雨後,花兒都凋謝了吧?

說來也怪,活了這麼大歲數,今年四月份我才第一次聽說西寧還有個海棠公園,第一次邂逅海棠花呢。這還要特別感謝溫暖的海豚姐姐,是她組織我們相逢是首歌的姐妹們在海棠公園裡賞花的。

走進公園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和心靈被深深地震撼,公園裡到處是大大小小開滿鮮花的海棠樹。一樹一樹的花開,一陣一陣的微風吹過,把淡淡的、甜甜的、香香的芬芳瀰漫在藍天白雲下,讓人彷彿置身在佛國仙境,有一種靜雅欲仙的感覺。

第一次見到海棠樹,邂逅海棠花盛開,我被這種樹和開在樹上的花深深吸引。我用眼睛觀察,我用深情感悟,我用心靈與它們對話。海棠樹,海棠花,你芳菲了四月的高原,你驚豔了我們的遇見。

公園裡的海棠樹大約至少有幾十年的樹齡了,有許多很大很高的樹,最小的樹也至少有碗口粗。海棠樹幹凹凸不平,呈棕灰色。枝幹表面摸上去倒也光滑,色澤較樹幹略淺一些。海棠樹的葉子是橢圓形的,綠綠的,透透的,紋路很清晰。

最美的莫過於海棠花了。剛開了的,花瓣是紅色的,漸漸的,變成粉紅色。一朵花上,有四片花瓣,指甲蓋大小,一般有二層,錯落有致,煞是好看。盛開了的,花開似錦,鮮豔奪目,粉撲撲的,如片片雲霞,在綠意盎然中,千朵萬朵像神仙,似貴妃,醉了春天,媚了初夏。將開未開的,花團簇錦,紅肥粉瘦,粉嘟嘟的,如朵朵錦繡,在藍天白雲下,像一個個盛裝又害羞的少女,掩面含笑,脈脈含情,那份迷人的妖嬈,勾走了多少愛花人的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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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在海棠公園裡遇見海棠,驚豔了它的美之後的又一個週末,我竟然在自家的小區裡發現了許許多多的海棠樹!在綠意盎然的亭臺樓閣間,或一棵、或幾棵地與其他樹種混栽在一起。要不是正在盛開的,如雲霞般繽紛美麗的花朵吸引了我,我真不知道自己竟然離它這麼近!更為可笑的是,我家的窗戶底下,就有一顆大大的,繁花似錦的海棠樹啊!我狠狠地責問自己:“這麼多年你都忙啥了呢?”真的,每當歲月在春光中甦醒,高原遲到的春天來到的時候,小區裡的迎春花、桃花、丁香花、杏花、梨花、芍藥花、牡丹花和許多叫不上名字的花次第盛開,我都被它們的美深深陶醉著,但怎麼就沒見過海棠花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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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總是那麼地美好。這個世界上,總有這樣那樣的遇見,讓我們的生活繽紛多彩,讓我們的人生豐盈沉澱。遇見人與遇見樹木、山川、河流或其他的一切,我想是一個道理。因為我相信,世間所有的存在都有靈性和生命,遇見,總是需要緣分。

2017年的四月,暮春初夏,我遇見海棠。記得曾在一篇日誌中寫過小區裡和窗下掛滿紅果果的樹,在冬天下過雪以後的視覺美,當時我把它稱為相思豆呢!因為,潔白無瑕的雪花落在一枚枚小小的、圓圓的、紅紅的、一串一串的小果果上,那種晶瑩剔透、白裡透紅的美,讓荒涼的冬天充滿詩情畫意。窗下樹上住了幾年的兩窩喜鵲,在冬日暖陽下,常常嘰嘰喳喳地在樹上唱歌呢。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是海棠樹啊!要不是今年遇見海棠花開,我也許永遠也叫不上它的名字,永遠與它錯過惺惺相惜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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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詩人陸游這樣讚美海棠花:“蜀地名花擅古今,一枝氣可壓千村。若便海棠根可移,楊州芍藥應羞死”。原來在詩人的眼裡,海棠花比芍藥花更婀娜多姿呀!怪不得古代詩書中,把海棠花稱為“花貴妃”、“花尊貴”、“花中神仙”呢。

一代文豪蘇東坡曾留下:“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的名句,讓我們從字裡行間感知到詩人憐花惜時的悲憫情懷。

最讓我難忘的是鄧穎超大姐寫的《西花廳的海棠花又開了》這篇文章,是悼念敬愛的周總理,懷念她與周總理共同奮鬥和生活的點點滴滴,情真意切,一聲聲,一句句,無不流露出最樸實而又真摯的愛與思念。文章中有一句:“你看花的背影,彷彿就在昨天,就在我的眼前……”每每讀到這裡,我的喉嚨哽咽,淚水在眼眶中就會不由自主地溢滿。西花廳的海棠花啊!在鄧大姐的心裡,你寄託了她多少的情感與愛戀。難怪有人也稱你為“斷腸花”、“解語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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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淅淅瀝瀝的雨還在下個不停,夜已深,思緒卻無盡。此時,我縱然再有雅性,也無法在雨中像蘇軾一樣燒高燭去照紅妝,更無法像李清照一樣“試問卷簾人”,也沒有人會回答我“海棠依舊”。我只有默默地祈禱,雨下的柔一些,再柔一些吧,讓那些已經沉睡在明媚中的海棠仙子們,妝容依然,霓裳翩翩,在明天的藍天白雲下,芬芳爛漫,爛漫芬芳吧。

遇見海棠,遇見美。生活需要遇見,心靈需要遇見,讓我們的生命,因為相遇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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