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的江湖武俠式微,金庸封筆,古龍逝,江湖唯有英雄志!

有一種輿論:21世紀的江湖,武俠式微,或者說武俠已死,這種論調鋪天蓋地。但是在電視劇、電影方面,武俠題材依舊受國人喜愛,可見大家骨子裡對武俠還是是熱愛的,但是為什麼大家發出這樣的感嘆呢?

我想,是沒有什麼能讓大家入眼的優秀作品罷了。

金古之後幾十年,江湖上粗製濫造的作品多如牛毛,誨淫誨盜的文字汗牛充犢,直接敗壞了武俠的口碑,讓萬千讀者聞武俠而掩鼻。所以,武俠是寫一部死一部,大家是看一部罵一部,到後來,看到武俠大家都選擇性的忽略了。

我也曾經喜愛武俠多年,從開始的迷戀到後來的心死如灰,但是直到我2006年認識了馬舸與孫曉,一部《以待天傾》一部《英雄志》,才有重拾對武俠的熱愛。

他們激發我的武俠夢,激發了我的創作慾望,於是有了這部日月山河,全書三部,分別洪武,建文,永樂三朝為背景,期間發生的歷史大事件為主綱,名揚當時的歷史人物為精神,期間發生的重大事情為骨肉。

人物方面:有秦王,晉王,周王,燕王,太子朱標,朱允炆,妖僧姚廣孝,相士袁珙,鐵鉉,方孝孺,張三丰,謝縉,宋濂,馬皇后,朱元璋,三寶太監,殉國的六首黃觀等等等等

江湖體系方面:上三門,下三門,三花六葉合計十五家武林體系,其中包含有佛教少林寺,道教北七真,明教、白蓮教、漕幫、鹽幫、丐幫等江湖門派,有寫實的武術,有真實的門派傳承有眾多的民間雜家拳法。

重大歷史事件有:藍玉案几萬人頭落地、華山明教戰群雄、太子出巡關中地、主角流放修長城、有南北榜士子風雲、黃河決口淹中原、靖難之役、朱棣攻打濟南城、燕王南下屠城、朱棣凌遲鐵鉉、朱允炆縱火焚宮、南京城百姓投河殉國、黃觀燕子磯投江殉道、方孝孺怒罵朱棣、方孝孺慘遭凌遲、方孝孺誅滅十族、謝縉背國投新主、燕雲十八騎橫掃天下、鄭和下西洋、編撰永樂大典、永樂御駕掃北等等

同樣是四主角模式,第一主角是一個儒生,以性命為針,以骨肉作線,努力去織補破爛的世道人心,努力讓他比盧雲更純粹,讓他比盧雲更動人。

第二主角是楊和秦的結合體,同樣是個讀書人,後來名叫張飛,燕雲十八騎的首領,朱棣的頭號打手。

第三主角是真實的黃觀,中國歷史上兩個之一的六首,六次科舉考試,都是頭魁,最後投江殉道。

第三主角是謝縉,同樣真實的人物,明初最有名的才子,最後放下氣節,投靠新皇。

四個儒生,一個死,一個降,一個封王,一個藏,同樣的起點,不同的結局。

兩個女主,一個顧倩兮,一個是妓女,都愛主角,主角也都愛。

還有很多,來不及細表,文中再見吧。

與有志於武俠的人一起,為武俠既往,為武俠開來。

章一 山雨欲來

居庸關,何崢嶸!上天胡不呼雲丁,驅之海外消甲兵。男耕女織天下平,千古萬古無戰爭。薩都刺《過居庸關》

居庸關屬太行餘脈,兩山夾峙,中有巨澗,懸崖峭壁,頗為險峻,有天下九塞,居庸居其一之稱。此關始建於春秋,至於漢,已頗具規模。後歷經唐、遼、金、元數朝經營,千載戰火洗禮,更添非凡氣象。自太祖立國,洪武舊臣中山王徐達、開平王遇春公歸創,倚為邊防重地,拒虜定邊,保境安民。

其時正值深冬時節,天剛放亮,天地間便瀟瀟然落起了雪,巳時未過,又颳起了風,未幾,雪下的更密了,不到午時,便蓋住了天地,萬物在其中也藏住了行跡。正此時,自北面關溝處行來一身材頎長的青年,那青年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上下,頭戴羊皮暖帽,罩一身青灰色文士長袍,腳下一雙牛皮縫製的靴子,肩上綁著麻布褡褳,裡面塞得鼓鼓囊囊的,看似頗為沉重,壓得那青年一腳深、一腳淺的前行。

因行了許久,那青年周身已落滿雪花,周身盡白,眉眼間染上了清霜,好似雪人一般,面容也帶了些疲憊之色,唯一雙眸子清亮非常。風雪愈急,那青年更緊了緊步子,大踏步向南關行去。

正行間,忽聽身後傳來轟隆隆馬蹄聲,那青年回頭望去,見遠處十數匹軍馬壓著官道疾馳而來,馬上之人俱是軍士打扮,胯下軍馬四蹄騰飛,捲起千堆雪。那青年正凝望間,馬群就飛到身前,當頭一馬頗快,轉瞬便要撞到那青年,那青年正欲躲閃,馬上一軍士身材魁梧,面目猙獰,聲若驚雷道:“錦衣衛奉公行事,閒人滾開。”自腰間抽出一軟鞭,衝那青年抽去。

那青年不事拳腳,如何躲得開,只覺身上一緊,便被鞭子捲起,隨即身子一輕,飛出丈餘,眼前一黑,重重跌在雪地裡。半晌回過神來,掙扎起身,才發覺四肢百骸又酸又冷,胸間好似針扎般陣陣隱痛,連肩上褡褳也好像沉了幾分,萬幸未傷筋骨,忍痛抖盡身上髒雪,才抬頭望向官道,卻哪還有半個人影?

那青年呆立雪中,又氣又惱,想起方才那男子面目,無端嘆了口氣,強忍著胸間劇痛,向南行去。

行不久,臨近關城,那青年忽而駐足不前,遊目四望。只見關洞城門緊閉,竟不知何故斷絕了通關往來。那青年摔了一跤,又行了許久,身上又酸又麻,緊著眉頭,目光落在關門外一處頗小的酒舍,那酒舍門板虛掩,一旁官道上停著幾輛板車,數匹駿馬,也不踟躇,向酒舍行去。

才近酒舍,便看到矮小的屋簷下掛了一塊破舊的酒旗,被雪糊了大半塊,仔細辨認,寫的是“居庸疊翠”四字,字體俊逸,頗為風流,那青年展眉一笑,推簾而入,甫一進屋,便覺得一團溼熱氣迎面鋪來,那青年這才鬆了眉頭,抖淨身上落雪。此刻早有一跛腳老者帶笑向前招呼。那青年環顧店內,只見店內晦暗,四五張桌凳擺放齊整,圍著中間一個碳盆,盆內炭火燒的正旺,閃爍著橘色的光,映著炭盆邊一男子。那男子身披輕裘,坐著一張矮凳之上,膝間放著一貂皮暖帽,手裡捏著一根松枝,輕輕撥弄著碳火,若有所思。

見有人來,那男子抬頭望去,和那青年四目相對,眸子中閃過異彩,隨即目光轉慈,衝那青年點頭一笑,復低頭不語。那青年被他一望,忽地打個冷顫,忙錯開目光,低頭望兩眼炭火,也不吱聲,自揀了一張凳子坐下。那男子不以為意,只顧低頭撥弄碳火。

那老者見青年坐下,討好似的向前道:“客爺喝酒還是吃肉?”那青年放下褡褳,從懷中掏出一枚洪武通寶放在桌上,望著那老者道:“煩請老闆來碗熱湯。”那老者讚一聲道:“這雪下的緊,客爺還在趕路,可是一副好腳力。”那青年聞言鬆開眉頭,出聲問道:“麻煩問一聲老闆,這關門因何卻是關了?”那收了錢,便轉身一邊張羅,一邊笑道:“客爺來的可是不巧,這關門才關了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又道:“方才有幾位軍爺縱馬入關,這關門便關了,小老兒在這裡開店十來年,自從洪武十年那會小波韃子犯闕後,大白日的閉關門確是從未見過。”

那青年默然無語,呆坐了片刻,才收拾好心情,自褡褳外層中摸出乾糧,用力掰下一小塊,放在嘴裡。冰冷的乾糧甫一入嘴,便覺一股清苦味道化在舌尖,那青年眉頭微皺,小心含著,待乾糧軟化些許,才細嚼慢嚥著吞入腹中。

連吃了數塊,那青年才略緩飢腸。從胸前褡褳中掏出一褐色羊皮包裹,那雪下的大,卻也浸它不透。那青年小心攤開層層羊皮,裡面卻是數本頗為古舊的線裝書,當先一本封面嶄新,藍底白字,寫著筆意古拙的四個大字“遜志齋集”,右下角落款確是方孝孺,左邊幾行小字,寫著洪武二十年敬抄。卻是一本手抄本的個人文集。

那青年極小心的翻開那書,目光落在一首詩上:

精通八法楊文遇,

闇誦五經陳用中。

揮翰天庭應獨步,

忍飢村巷欲成翁。

其字外露筋骨,內含剛柔,頗有初唐虞歐遺風。那青年望著幾行字,竟不覺出神,半晌慨然一嘆道:“好一個忍飢村巷欲成翁。”

我伏在地上,才能體會歷代聖神賢達之厚重可親。”

一旁老者在旁邊聽二人清談,聞此言論,渾濁的眸子也亮出神採來,搬了一張矮凳,也圍著炭盆坐了下來,興致頗濃。卻見那男子搖頭道:“燕雀立於矮簷,飛不過百尺,望不過百丈,豈能體會蒼鷹展翅於群峰之上,翱翔於天地之間的的廣大與深遠。”又道:“我見公子功名不就,雄心卻滅了大半,真為賢達長嘆一口氣。”那青年聞言道:“多謝閣下關愛,我雖無雄才擎天之志,卻也大有波瀾在胸間激盪。”

那男子聞言笑道:“好一個大有波瀾在胸懷。”忽起身竄至那青年身前,出手按在他肩頭,沉聲道:“朋友志存高遠,楚西山既敬且佩,在下有駿馬一匹,氅裘一件,今日贈與朋友,也好一路驅馳,替朋友

些風雨,如何?”那青年拒絕道:“朋友美意,在下心領,可燕雀銜草而飛,本該沐風櫛雨,以全其節,此華貴之物迷心喪志,實不能受。”那男人眉毛一挑道:“朋友何故自矜,此去應天路途遙遠,坎坷萬千,這畜生定能助朋友一臂之力。”說完打個響指,只聽屋外數匹駿馬不住嘶鳴,馬蹄爭相踢踏,聲震四野。那青年聽聲軒眉一豎,陡然生了一股豪氣,抬頭迎向那男子目光,凜然道:“大丈夫立世存身,豈懼風雪阻隔,前路縱有坎坷,沈某視之亦如坦途。”

說完收拾行裝,甩脫那男子,起身欲行。

21世紀的江湖武俠式微,金庸封筆,古龍逝,江湖唯有英雄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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