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報了仇,可是,爲什麼心臟里那種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顧寒川渾然不覺疼。

他腦子裡反反覆覆重複的是這個女人親手殺死了他的孩子。

她就這麼不屑?就這麼看不上他顧寒川?

得知她懷上他孩子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高興,安湘懷孕他只覺得理所當然,從來不知身為人父竟是如此激動人心的事情。

可他剛剛嚐到喜悅,蘇胭容劈頭就用一桶冰水把他澆透。

她明明親口答應過,要給他生孩子。

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狠?

他氣瘋了。

進電梯,到了四樓的手術室,他把她硬塞進去,聲若修羅:“安雅不是壞了眼睛要移植角膜?人是她推下的樓,理應償還,你們挖她的!”

蘇胭容怔住。

一秒她反應過來,撲到顧寒川腳下,兩隻手死死抓住他的褲管:“不要!我不要摘掉角膜,我會瞎的!我沒有推她,沒有!”

“現在還學會狡辨了?我親眼所見,你還敢說沒推她?”顧寒川因為她的說謊,更加怒火中燒,他轉而看向醫生厲聲:“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她弄進去!”

他報了仇,可是,為什麼心臟裡那種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醫生和護士齊齊圍過來,不管蘇胭容怎麼掙扎,還是被他們強拖了進去。

手術室的門關上。

蘇胭容第一眼便看到了安然無恙雙眸含笑的安雅,陡地瞪大了雙眼:“你沒瞎?你故意的?”

“反應夠遲鈍的。本來想要你的命,可後來又覺得,直接把你弄死太便宜你了,不如弄成瞎子,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也挺好玩的。”安雅得意而笑,轉頭看向許朗,“許院長,開始吧,記得,我是因為換上了她的角膜才恢復的哦。”

“許院長?”蘇胭容明白了,這次安雅許諾他的是院長一職。

難怪他剛才要在顧寒川面前那樣誣陷自己。

她不由緩緩地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像看著從地獄而來的醜陋魔鬼。

笑得心都似碎了,她最後看向許朗:“如果我求你,你是不是還是會把我的角膜挖下來給她?”

許朗一張臉都在不停地顫動,他死死咬著牙,沉默。

蘇胭容一直盯了他足足半分鐘之久,都沒等到自已奢望聽到的答案。

她再次笑起來,一直笑出眼淚,心痛如鉸地低啞道:“好,我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是我蠢,是我有眼無珠,我留著這雙眼睛確實沒什麼用,我現在就把這雙眼睛給你,從此以後,我和你,一刀兩斷!”

蘇胭容突然拿過手術檯上的尖刀,對著自己的眼睛就橫著一刀劃了下去……

他報了仇,可是,為什麼心臟裡那種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剛才蘇胭容被醫生們拖進去,手術室的門合上那一刻,顧寒川整個人都似垮了。

他拿出煙想點燃,手指卻怎麼也打不著火機。

挖掉角膜,那個女人就瞎了。

從此以後她的人生都會永無天日。

他算是徹底報了仇,可是,為什麼心臟裡那種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呼吸被堵住彷彿要爆炸了一樣。

他猛地扔了煙和火機,大步到門口,用力撞開手術室的門,雙眼猩紅地衝進去。

“……從此以後,我和你,一刀兩斷!”

顧寒川聽到那道熟悉的嬌啞嗓音,看到被醫生和護士團團圍住的窗口,蘇胭容手起刀落,兩隻眼睛都被她用刀劃破,血流如注。

圍觀的那群人裡有許朗,還有,醫生分明對他說過,已經瞎了且暈厥不醒的安雅!

蘇胭容滿臉是血,淒厲又絕望地吼完那句一刀兩斷,轉身握緊窗沿翻身便跳了出去。

那樣的決絕,那樣的乾脆。

顧寒川面容狠狠抽搐了下。

一刀兩斷,她想和誰一刀兩斷?

和他嗎?

誰準她的一刀兩斷?她還欠他一個孩子,沒生下他的孩子前,誰給她的權利一刀兩斷?

“不準!”顧寒川心跳停止,脖子上青筋直爆,他厲聲大吼,“蘇胭容,不準跳!不準——”

然而,窗口早已沒了那抹纖細得讓人心疼的身影。

他報了仇,可是,為什麼心臟裡那種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大步過去,兇狠地拉扯開窗口圍著的人。

只見窗子下面的護城河裡,巨大的黯紅色漩渦翻湧。

很快,蘇胭容嬌小的身軀,被鮮血染紅的洶湧河水徹底吞噬。

顧寒川喉間哽住,他飛快轉身,瘋了似地奔出手術室,又向樓下跑去。

過來找顧寒川的心腹助理在電梯口撞到他,急促地說:“顧總,您太太生產時被破壞的監控錄相,剛剛修復好了,錄相里顯示,真正造成手術失誤的不是蘇醫生,而是許副院長,是許副院長害死了您太太和您的孩子,蘇醫生自願給未婚夫許副院長頂罪,她根本什麼罪都沒有,您這段時間報復的對象,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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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飛進前方的明亮,如先前所見的奇異世界便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又飛了許久,穿過一片比百年楊樹還高大的君子蘭叢,人山人海便突兀出現,沖天喧囂害眾的耳膜同時一脹。

找了塊空地緩緩下落,待眾人紛紛躍到地上,逆天鷹恢復人形,朝楊戩邁了一步,似乎打算跟在楊戩身邊,但二步沒出又迅速瞟了一眼寸心,臉上滾過一縷思慮,而後極其自然地改變方向,站在人群末尾。

逆天鷹看似自然地改變方向沒能逃過部分人毒辣的眼睛,楊戩和寸心、聽心皆默默投給逆天鷹一個讚賞的眼神;玉鼎真人則輕搖破扇,對身旁的哮天犬笑含敲諷道:“看著沒這就叫懂人事。學著點!”

“什麼意思”哮天犬不明所以,盯著玉鼎真人,像自言又向求教。慢說他沒注意逆天鷹出步後改變方向,即使注意到,以他的頭腦也想不出原因。

“自己悟去!”玉鼎真人白了哮天犬一眼,一副懶得回答的模樣,弄得哮天犬更加迷惑。

掃了掃對面的人山人海,李嘯吟向眾人介紹,此次詩琴交流會共有四個區域拼成,分別是琴區、棋區、書區和畫區;琴區主售琴和曲譜,棋區出售各種棋子和棋盤,書區出售各種功法和藥典,畫區出售遠近古畫字詞;至於奇花異草,每個區都會有售;所有展區的物品,獲取方法都要遵循出售者的要求,金錢獲取只是其中一條途徑。像功法和藥典價值連城,往往不能以金錢來論,通常以物易物。而此會主題為詩琴交流,所以琴區的派場要重於其它區,詩是不可缺少的東西。在琴區看中某面琴,與物主交流前都要以詩開篇,不管原創詩詞還是引用他人佳作,描繪思想心境還是山水花草,都要拿出兩句詩,才能獲得與琴主交流的資格。

介紹完詩琴交流會的佈局和規矩,李嘯吟又指著人海中央的一處碧綠告訴眾人,那處碧綠是一株奇大的綠葉植被;在那巨大的葉片上,坐著此次詩琴交流會的主辦人,即南方精神世界昊天大帝的長公子——田都元帥。此人是曲樂的主宰者,傳說聽他彈奏一首,可增功十載、延壽百年。因為田都元帥通曉能夠增功長道的特殊音率,又因為只有獲得他的賞識,才能得到宇華實,所以在那綠葉形成的高臺下,有無數人排著長隊等著和他交流琴音,以便接近他,向他賣好。

說到增功長道,李嘯吟自稱對聽曲看畫沒興趣,她更看中功法,想去功法區轉轉。正巧哪吒也想去功法區,兄妹倆便一起問楊戩意下如何。

有玉鼎真人這個活功法寶庫,楊戩對外淘功法提不起勁,剛要順李嘯吟所願,隨其去功法區,就聽見楊嬋嬌嬌插言,說想去看琴,玉鼎真人隨後嘟念想去棋區轉轉。

意見出現分歧,楊戩就沒向任何一方表態,微微遲疑一下,尋問寸心想去哪裡。

平心而論,對於棋琴書畫,寸心精通,但卻是被洪門禮教逼迫而學,自身並沒太大興趣;至於專研功法,每日枯燥修煉,她就更不喜歡。她本身好動不好靜,此來天香谷也並非為棋琴書畫和宇華實,而是為看南天奇花異草,為將足跡印在異域,增加閱歷、開開眼界。

聞聽楊戩詢問,寸心完全是無所謂的樣子,稱自己去哪裡都好。

雖然寸心去向隨意,但大家的意見依然不統一。楊戩正在考慮將三個不同行程排出先後,就聽李嘯吟建議,不如分頭行動,各自向會區中心遊逛,最後在田都元帥所處的巨植高臺下會和。

分頭行動、各取所好、互不耽誤,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楊戩記得李嘯吟說過天香谷地形複雜廣闊,此次交流會又潛在****可能,分開行動,萬一走失、走散可怎麼辦

看出楊戩的擔心,李嘯吟勸楊戩不必多慮,儘管大家分散行動,但最終目標卻都是中央高臺,真出****,全部到高臺處集合就好。

感覺李嘯吟說的有些道理,楊戩用目光尋注大家,見眾人都露出認可的眼神,便決定式地吩咐梅山兄弟跟隨玉鼎真人一路,李嘯吟和哪吒一路,他和剩下的人隨楊嬋去琴區。

敲定遊會方法,眾人便按楊戩所說散開。哮天犬見閒遊正式開始,頓時一個箭步躍到楊戩身邊,指著不遠處一個琴攤上擺的古玩,像小孩看到新鮮事物一樣,叫楊戩去看。

讓哮天犬自己去看就好,楊戩一把拉住寸心的手,接著走到楊嬋和聽心身邊,叮囑她們時刻注意與自己的距離,而他和寸心遊逛時也會注意她們,大家儘量步履一致,別離開太遠,免得走散,然後牽著寸心,與楊嬋聽心並排,踱進琴區的人潮之中。

楊戩身後,逆天鷹穩步跟隨。哮天犬聞聽楊戩一點不怕他丟了的語氣,讓他自己行動,又見楊戩左邊跟著楊嬋、聽心,右邊牽著寸心,根本沒他容身之地,不由暗氣,這幾個女人咋這麼不識相,居然佔了原本屬於它的位子,懨懨地撅了撅嘴,又對沉靜的逆天鷹投去一個裝乖的嘲諷眼神,片刻後重新恢復異域遊玩的興奮勁,衝到楊戩等人前面看這看那。

檀木琴、梨花琴、獸骨琴、玉琴、金琴、古銅琴……五花八門的琴,看得楊戩等人眼花繚繞。楊嬋原本心有標準,想選一把鐘意的琴帶回去,可一下看到這麼多優質的琴擺在面前,原本的標準瞬間遣忘,一時竟然看哪個攤位的琴都不錯,不知該選哪個琴好。聽心被楊嬋挽著忽左忽右,也有點被楊嬋的熱情和繁華的鬧市感染,漸漸顯露女子天生愛逛街的性情,跟著楊嬋越逛越起勁。

望著熱情高昂的楊嬋和聽心,楊戩和寸心皆面露感慨。楊戩跟寸心小聲低語,楊嬋很久沒露出這般開心的笑容;寸心隨即回應楊戩,聽心也是一樣的。在她的印象裡,聽心從沒表現過青春少女的朝氣蓬勃,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今天,應該也是聽心千百年來首次卸下軍人之風,完全以少女的心態遊山玩水。

責任埋沒了聽心原本該有的少女本色,楊戩輕嘆,緊了緊牽著寸心的手,少帶調侃地稱,比起聽心,寸心實在幸運太多,沒被西海的事務侵擾一點,保持了少女的天真浪漫,只不過……

後面的話,楊戩沒說出口,只是淺笑。寸心知道楊戩想說,只不過她天真浪漫得有些過頭,以致刁蠻任性,當下抬起另隻手狠狠捶了楊戩一下,帶著笑容,挑理氣追問楊戩只不過什麼,見楊戩裝作不敢說的樣子,不由冷哼一聲,沒幾秒鐘便又恢復正常,靠到楊嬋和聽心駐足邊上的一個攤位,叫楊戩看那琴邊擺放的人面花朵頻頻稱奇,無形中讓挑理的話茬兒不了了之。

一直注意著楊戩和寸心,哮天犬真是越來越不明白,寸心在他眼裡還是不失刁蠻任性,嘴上半句不讓,楊戩怎麼就受得了,而且還愈發痴迷呢

銀眼中映射楊戩和寸心說說笑笑的身影,逆天鷹將目光在寸心身上停了停,沉靜的臉蔓上一層思索和辨析時務的清明。

懷著不同心情,楊戩等人在不知不覺中隨著人流湧動,終於接近巨形綠葉形成的高臺。

此時楊嬋仍沒選到鐘意的琴,哪吒和玉鼎真人也都沒出現,楊戩等人便將注意放到上臺上。對於昊天大帝的長子,他們倒不想巴接,但好奇心還是有的。

打量巨形綠葉形成的天然平臺,楊戩等人同時瞪大眼睛。這株巨形綠葉植物實在奇特,十片枊葉狀的綠葉層層生長、間距不高、錯位巧妙,剛好排布成十階樓梯;處於最上層的葉子生得特別大,足有十幾丈見方,上面人影不下百餘,居然毫無顫動,可見葉片的堅硬;綠葉高臺四周有幾丈遠似乎不準人接近,無人把守卻無人越犯;樓梯一側更是隻有排隊的求琴者。大家都規規矩矩,一個接一個地上臺,無人插隊或衝突,可見都想給那位田帥元帥留個好印象,以便多一分機會得到宇華實。

田都元帥到底長什麼樣子楊戩等人一起懷著疑問,將目光移向綠葉高臺,不看則可,這一看,楊戩和寸心、聽心不禁同時驚訝出聲:“是他!”

翠綠的高臺上,一位金袍公子居中而坐,容貌極俊,穿戴高貴,氣質風輕雲淡,令人看了特別舒服,面前懸浮一片金琴,赫然就是那日在東海救下聽心和寸心等人的金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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