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的保守,被世人訂上「弱國無外交」的帽子!令人髮指!

誰知容閎一聽,卻連連搖手說:“其實呢,小弟我的志向並不是當公使,而且,處此形勢之下,弱國無外交,這公使也很不好當。”

唐廷樞對此說表示理解,並連連點頭說:“我知道,你的興趣是向國人介紹西學,著意為國家培育人才,那麼,你帶去的那幾撥學生可好?”

這一問,自然打開了容閎的話匣子,他乃向好友吐起了苦水。

“景星,依我看,中國人一點也不比洋人蠢,無論26個英文字母的拼讀還是聲光化電學的研究,雖然出國前聞所未聞,但只要有人教,一說就懂一學就會,倒是我們那位督學先生始終忘不了嚴夷夏之大防,時時要拿個緊箍咒套在娃娃們的頭上。”

晚清的保守,被世人訂上“弱國無外交”的帽子!令人髮指!

容閎深有感慨地說起在美國這4年的經歷,用十分厭惡的口吻說起陳蘭彬及吳子登。唐廷樞一聽吳子登在美國督學,每逢朔望之日,仍逼著學生向孔子牌位行跪拜之禮。不由嘆了一口氣說:“這怎麼行,人家洋人講平等,根本就不興這一套,甚至會來看稀奇呢。”

容閎又搖搖頭說:“陳蘭彬和吳子登都是翰林,出國前連26個英文字母也不認識,又遑論算學和聲光化電之學?所以對洋學絲毫不理解,開口閉口不忘孔聖人就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李中堂,他老人家不是一直高唱師夷之長技以制夷麼,怎麼對流落美洲的華工如此漠不關心,卻對學生橫挑鼻子豎挑眼呢?”

“怎麼說呢,這個李中堂。”唐廷樞沉吟半晌字斟句酌地說,“眼下辦洋務已成了一種時髦,罵的人固然不少,但趨之若鶩的人也很多。有些人喊洋務只是為了作官,李中堂呢,不辦洋務也是個大官。所以,他還是肯作實事的。不過,作此官行此禮,他可是正而八經的兩榜進士、翰林院編修出身,是道道地地的孔門弟子,可不敢像我輩那樣,信馬由韁,出圈離格,不以他人是非為是非。所以,在某些事上,他多少有些葉公好龍的味道。”

晚清的保守,被世人訂上“弱國無外交”的帽子!令人髮指!

接下來他便告訴容閎中堂欲開礦山的箇中細節,直到這時,容閎總算對中堂的洋務思想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唐廷樞接著又說起自己手中正辦著的輪船招商局,這個中國人自己辦得最早的一個公司。它於3年前在上海掛牌成立,一開始就是衙門的架子,主管官稱總辦,下設兩個會辦、四個幫辦,再下來又是提調又是管事,還有許多書辦、工頭。一個公司,作實事的不多,有銜頭管空事的卻不少,全是上頭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安插的私人,甚至有人在外省作官也在招商局掛名支薪水的。真是當官的引來當官的,大人物安插小人物,呼朋引類,城狐社鼠。以致招商局才成立便人浮於事,開支浩繁。小小的招商局每日供差的、跑腿的、作雜役的川流不息,門前車伕轎馬,冠蓋如雲,比起李鴻章的北洋公署森嚴不足,卻熱鬧有餘,而真正有心入股的商人自然望而生畏,逡巡不前。須知入股就是合夥做生意啊,誰見了這排場不怕將白花花的銀子來打水漂漂呢?所以,牌子掛了大半年,商招不來,賬上先虧空了好幾萬,後來勉強才招到一萬多兩銀子的認股,卻不夠花銷,最後李鴻章看收不了場,乃由北洋先行墊付了十五萬兩白銀才啟動。

……

“唉,”唐廷樞說完這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李中堂當初要我頂替招商局的爛攤子時,我便向李中堂提出過,辦公司便是辦公司,不能辦成個衙門,要我當經理可,當這四品候補道的總辦可不成,又經商又作官,不中不西、非驢非馬,洋人看著便笑話我們。再說,我名為總辦,手上又沒有尚方寶劍,那班會辦、幫辦一個也得罪不起怎麼行得?他們只管拿錢不管事也罷了,可拿了錢還要來礙手礙腳就氣人了。眼下呢,要開煤礦,我吸取教訓,第一便是閒雜人一個也不要,要我當總辦便什麼事都依我的。萬不料才開頭又與中堂拗著,說什麼吳淞路已吵翻了天,胥各莊的鐵路只能瞞天過海,你說能瞞嗎?”

容閎聽他如此一說,想起遠在美洲的華工,想起仍在美國的那一班學生,想起自己有心引進西學的雄心勃勃的計劃,一顆心竟全浸在冰水裡……

晚清的保守,被世人訂上“弱國無外交”的帽子!令人髮指!

洋務乏人

眼下朝廷雖派了郭嵩燾使英,但還有俄、法、德等三個強國未曾遣使,三國駐華公使多次在總理衙門提出要求,且一再向他提起,無奈眼前大清外交乏人,一時派不出既懂洋務又有一定資歷的人來。

李鴻章不由想到了曾紀澤。

他想,丁憂服闋的曾紀澤前不久寫信來,說不日北上候官,此人可是個洋務人才,應該為他謀一個合適的位置。

正想到這裡,只見材官陳金揆雙手捧著一張大紅燙金的拜帖進來,道是:

“曾襲侯來拜。”

李鴻章想,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曾紀澤已襲父親的一等毅勇侯爵,故有此稱。於是一邊準備出迎一邊連聲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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