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守身如玉更重要的,是守腦如玉

來源 | 拾遺(ID:shiyi201633)

作者 | 拾遺

輕易被感動,輕易被激怒,輕易被嚇住,輕易被誘導……

當下橫亙在人群中最幽深的分野,已經不是信息多寡所形成的 “知溝”,而是判斷力強弱所分化出的 “智溝”

在這個信息爆炸時代,我們應學會守腦如玉。

01

一天,蘇格拉底上課時,

從短袍中掏出一個蘋果:

“大家集中精力,嗅聞空氣中的氣味。”

然後,他回到講臺,舉著蘋果問:

“哪位同學聞到了蘋果的味道?”

幾位同學回答:“我聞到了,淡淡的蘋果香味!”

其他同學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作聲。

蘇格拉底再次舉著蘋果從學生叢中走過,

“請務必集中精力,仔細嗅聞空氣中的味道。”

回到講臺,他問:“大家聞到蘋果的味道了嗎?”

學生們異口同聲回答:“聞到了!”

蘇格拉底說:“非常遺憾,這是一個假蘋果。”

我們,其實很喜歡隨大流。

02

心理學家阿希做過一個從眾實驗:

當參加測試的大學生走進實驗室時,

發現已經有 5 個人先坐在那裡了。

他不知道,這 5 個人都是托兒。

阿希讓大家作個判斷:卡片上 4 條線段,哪兩條一樣長?

線段差異明顯,正常人很容易作出判斷。

但 5 個托兒故意同時說出一個錯誤答案。

於是,一大串測試者跟著選擇了錯誤答案。

每個人都有潛在的從眾心理:

別人做什麼我跟著做什麼,我的行為就是正確的。

你去參加音樂會,在路口遇見一群人。

他們都在仰望天空,於是你也跟著仰頭觀望。

音樂會上,一個人帶頭鼓起掌來,

你也跟著鼓掌,整個大廳掌聲雷動。

音樂會結束,你去更衣室取外套。

看到前面的人將一枚硬幣扔進碟子,

你也慌忙從兜裡找出一枚硬幣扔進去。

…………

我們常以為自己很有主見,其實恰恰相反 ——

我們習慣依附於他人,沒有自己的思想;

習慣跟隨別人瞎起鬨,沒有自己的主見;

習慣人云亦云,沒有判斷事情真偽的能力。

03

1895 年,勒龐寫了一本經典著作《烏合之眾》。

此書出版後,以每年再版一次的速度瘋狂傳播。

這本書為何具有如此魔力?

它道出一個真諦:

聰明的個體陷入群體,就容易變成傻逼。

個體大多是聰明的、理性的、冷靜的,

但一旦陷入群體或成為群體的一部分,

就容易變得迷信、盲從、愚蠢、暴力:

1. 群體不善於推理,卻急於採取行動;

2. 群體衝動、急躁,易受暗示和輕信;

3. 群體的智慧,低於個體的智慧;

4. 群體充滿原始的暴力和嗜血的慾望;

5. 群體的道德水平十分低劣。

所謂烏合之眾,就是說再聰明的人都有傻逼的潛質。

“一旦融入一個群體,你就會傳染上他們的動作、習慣以及思維方式,做出一些荒唐可笑但毫不自知的事情。”

04

21 歲的蔡洋,從南陽來到西安,

一直老老實實地刷了兩年牆。

他生活無比簡單,上班,下班,

看看抗日劇,玩玩遊戲,

偶爾在網絡中傾訴對愛情的渴望。

但他生活的輪盤在 2012 年 9 月 15 日突然翻轉。

那一天,反日的標語貼滿了西安,

狂熱的人群佔領街道,吶喊聲似要掀翻古城。

擁擠在人群中的蔡洋無比亢奮,

他急於想找個目標做些什麼,以示愛國。

終於,他盯上了一輛日系車。

他抓起一把 U 形鎖,狠狠砸在車身上。

車主李建立急了,跑出來理論。

蔡洋高高躍起,對著李建立的頭一頓猛砸,

一下,兩下,三下…… 濃稠的血與腦漿噴湧而出。

而等待蔡洋的,是 10 年牢獄之刑。

個人陷入群體,很容易就會成為 “蔡洋”,

在烏合之眾中變成 “群盲”。

05

不要以為蔡洋傻,我們聰明不了多少。

這裡舉個一六年的例子,

一八年的你看起來會不會覺得好笑?

當時有篇《羅一笑,你給我站住》

此文一經刊出,

我們毫不琢磨思考,立馬隨手轉發。

《羅爾有三套房產,是兩家公司法人代表》一刊出,

我們又紛紛調轉槍頭,罵得羅爾體無完膚。

《羅爾說 “羅爾事件”》一刊出,

我們又無比同情羅爾,覺得 “善良是偽裝不出來的”。

《對羅爾的寬容,是對好心人的犯罪》一刊出,

我們又覺得羅爾可恨,“損害了本來就脆弱的社會誠信”。

觀望這兩年發生的熱點事件,沒有一件躲得過這個鐵律 ——

聽到甲方發聲,我們義憤填膺;

聽到乙方發聲,我們覺得甲方不是東西;

聽了丙方發聲,我們又覺得甲乙都不是好鳥。

我們就這樣輕易被感動、輕易被激怒、輕易被嚇住、輕易被誘導……

世界名著《動物農場》中有個例子 ——

動物領袖斯諾鮑和拿破崙又發生了分歧。

拿破崙覺得當務之急是設法建立武裝隊伍。

斯諾鮑認為應先煽動其他莊園的動物造反。

動物們先聽了拿破崙的,又聽了斯諾鮑的,竟不能確定誰是誰非。

實際上,講話的是誰,他們就會同意誰的。

失去腦子的我們,不就像這群動物嗎?

正如評論家曹林說:“當下橫亙在人群中最幽深的分野已經不是信息多寡所形成的「知溝」,而是判斷力強弱所分化出的「智溝」。”

06

柴靜剛進央視時,老師是陳虻。

陳虻啪地將一盒煙拍到桌子上。

問柴靜:“這是什麼?”

柴靜回答:“煙。”

“我把它放醫學家面前,說請您寫三千字。他肯定會寫尼古丁含量,吸菸的人肺癌發病率是不吸菸人的多少倍……”

“我讓經濟學家寫三千字,他肯定會寫:菸草是國家稅收大戶,菸草走私對經濟的影響……”

“我讓搞美術設計的寫三千字,那哥們肯定會寫:色彩、標識的個性創意……

然後,陳虻翹起腿,對柴靜說:

“現在,請你寫三千字,你會寫什麼?”

柴靜一下蒙了,不知從何入手。

陳虻說:“你有自己看待世界的座標系嗎?”

借用陳虻的話:你有看待事物的座標系嗎?

遇到一件事情,你想過這五個問題嗎?

1. 這個事情有沒有證據和理由支撐?

2. 這個理由/邏輯是否能夠推出結論?

3. 這裡面是否隱藏了某種價值觀假設?

4. 其中的證據/事實是否能有效支撐理由?

5. 是否存在隱藏或模糊不利的證據/事實?

如果你不能明確判定,那就請:

1. 不要輕易妄下結論;

2. 不要輕易急於站隊;

3. 不要輕易評價別人;

4. 不要輕易被別人的評論左右;

5. 不要隨便說什麼感同身受。

也就是說,我們一定要 “守腦如玉”。

07

喬任梁自殺後,井柏然因沒及時表達哀傷,

而被無數網友謾罵:“你應該代喬任梁去死。”

陳喬恩因沒及時表達哀傷,遭到數萬網友惡毒攻擊。

有人留言:“喬任梁都死了,陳喬恩你為什麼還不死?”

這句留言,竟然獲得了 3000 多個贊。

但以前,我們不也是這般咒罵喬任梁的嗎?

喬任梁曾感嘆:“每天看著這麼多人罵我,誣陷我,想著乾脆死了算了。”

劉瑜在《觀念的水位》中講述了一種 “平庸之惡”:

當一個惡行發生後,這個鏈條上的每一個普通人都覺得自己無辜。

“普通人甲,不過是給猶太人做種族登記的小辦事員。

乙,不過是奉命把猶太人押送到一個隔離區的警官。

丙,不過是把猶太人趕上火車的乘務員。

丁,不過是維持集中營治安的保安。

戊,不過是負責收屍的清潔工……

憑什麼讓他們對這些人的死負責呢?

他們不過是一個巨大機器上的小螺絲釘而已。

但是,讓希特勒一個人負責嗎?

600 萬人,他一天殺一個,也得殺一萬年。”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朵雪花覺得自己有責任。

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我們只有 “守腦如玉”,才不會犯下可怕的 “平庸之惡”。

正如王爾德所說:惡,莫大於輕浮。

08

當年,小澤征爾去歐洲參加指揮家大賽。

他被安排在最後一個參賽。

小澤征爾全神貫注地揮動著指揮棒。

突然,他發覺樂曲演奏得有些不自然。

他以為演奏家演奏錯了,要求重奏一次。

但重奏的樂曲依然不夠自然。

小澤征爾大吼一聲:“不!一定是樂譜錯了!”

他喊聲一落,評委們立即站起來,

報以熱烈掌聲,祝賀他大賽奪魁。

原來,這是評委們精心設計的圈套。

前面選手雖也發現了問題,但都放棄了意見。

1998 年,香港廉政公署公招首席調查主任。

43 歲的蔡雙雄參加了這次選拔考試。

可是,最後一道題把蔡雙雄難住了。

題目是:唐太宗李世民為保護環境採取了哪些措施。

分值 20 分,答不出就意味著出局。

蔡雙雄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半點舉措。

最後,他在試卷上寫下:我想不起他採取過什麼舉措,我不會答。

兩週後,結果公佈:只有蔡雙雄入選。

原來,李世民根本沒有采取任何舉措。

這道題,目的是測試應試者的誠信度。

守腦如玉,才能有這般的定見和遠見。

09

胡適先生在贈言北大哲學系畢業生文章裡,

曾引用禪宗的一位高僧所言:

“達摩東來,只是要尋一個不受人惑的人。”

何為 “不受人惑的人”?

胡適先生說:“他不容許偏見和個人的利益,

來影響他的判斷和左右他的觀點。

他一直都是好奇的,

但是他絕對不會輕易相信人。

他並不倉促地下結論,

也不輕易地附和他人的意見,

他寧願耽擱一段時間,

一直等到他有充分的時間來查考事實和證據後,才下結論。”

胡適先生的話,更適合用於這個時代:

在這個信息、思想、流言、謊話滿天飛的時代,願你我學會 “守腦如玉”。

- The End -

本文轉載自“拾遺”(ID:shiyi20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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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守身如玉更重要的,是守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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