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贖罪》這樣講故事

什麼是好故事的定義?無非就是故事必須具備它原有的獨特性,然後就是教你如何在起承轉合中,展現出它的獨特技巧,讓這個故事閃光,這就構成了一個好劇本。

可是當我們面對英國影片《贖罪》(Atonement/2007)的時候,它完全打破了傳統意義上“好故事”的性質,這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愛情故事。講的是在二戰前後,一對門不當戶不對的英國青年,互相沖破阻力相愛了;但是男的在被陷害以後,送到前線打仗,就在戰爭結束的那一刻,就在男主人翁馬上要回國,見到他朝思暮想的情人時,不幸患了傷寒症而去世。這聽上去,實在就是個一般到沒有任何想法的愛情故事,更談不上什麼好故事了。

看《贖罪》這樣講故事

可是看完《贖罪》時,我看見了導演獨具匠心的架構方式,這使得整部影片生輝!

導演在敘述前面半段,門不當戶不對的過程時,他讓妹妹演繹、敘述了她所看見的姐姐和家裡的養子——一個老傭人的孩子在一起的狀況,這裡麵包含著妹妹的妒忌和關愛,她害怕他們中間發生不軌的行為,傷害到姐姐也傷害到他們家族的名譽。於是,她在窗臺上看見花園裡發生的一幕,那裡的男女之情,不是愛情,是一個被扭曲被侮辱和被褻瀆的故事。轉而,當姐姐走入花園的時候導演,又從姐姐的角度,在同樣的場景裡,再一次重複了上面展現過的細節和事件,但是這一次攝影機的角度變化了,轉變成了是姐姐的視角,從這裡姐姐又一次演繹她所經歷的情感騷動。

這時候,你看見的姐姐、妹妹同時經歷了同樣的事件和故事以後,卻接受了一個孑然不同的版本和故事,你甚至被姐姐和這個養子的情感所打動。故事由於一個不同架構的敘事,改變了它本身的內涵。一個單純的故事,卻多了一層思考,結構甚至成為一種情節部分加入到故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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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當戰爭接近結束的時候,老年時代的妹妹出現了。她講述了一個觀眾渴望接受的,美好的大團圓結局,姐姐和養子的完美愛情!但是,轉而妹妹又告訴觀眾,是她陷害了養子,——這才是故事的實質:因為她的陷害,養子被送到了前線作戰,就在戰爭即將結束,姐姐和養子也即將見面的時刻,養子身患傷害病而去世。妹妹一次一次地敘述著,卻又一次一次地推翻著自己的敘述。

於是這個反反覆覆不同的敘述,從架構上了顛覆了傳統故事的敘事,同時第一次讓我們從一個架構的手段上,看明白了獨特的故事價值。它不僅可以直接參與情節的演變;更重要的是,因為這樣的一個架構設計,它推進了人物的塑造,完成了贖罪這個命題。它並不是單純的技巧變化,當你接受了影片的敘述以後,你是從閱讀一個傳統意義的愛情故事上,走向一個宗教儀式的完成。這讓你在心靈上有一次上帝的叩問。然後,你再回頭思索這個愛情故事時,你不得不感受到一種愛的震撼。

導演喬·懷特(Joe Wright/1972)生於倫敦。一個70後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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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電影工作者和美國的不一樣,從演員到其他的創作人員,他們並不在乎你是否是科班出身。喬沒有上過電影本科,他的父母開了一個叫“小天使”演出木偶劇的戲院,他很小的時候,就是在這樣的氛圍裡面長大,莎士比亞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寵愛著他的臣民。所以英國人拍出來的片子,在劇作結構、人物刻劃、演員表現上,都比他們的鄰居好萊塢要厲害得多,雖然他們都是說英語的國家,而且很多英國的演員也都在闖蕩著好萊塢,可是他們最終幾乎都是留戀著自己本土的文化環境,闖蕩過後又重新離開好萊塢而回到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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