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上是一盞剛泡好的藍山和一些奶糖以及曲奇餅乾。
顧城睨了眼秦素問,見她臉色越來越白甚至額上冒出一層冷汗,當下輕輕巧巧將揉成團的支票扔進滾燙咖啡裡。
聽到身側女人的低低驚呼,他勾起惡劣的笑,朝秦素問道:“撿出來,就還是你的。”
他的話音才落下,秦素問就毫不猶豫的急急伸出手。
顧城有一瞬間的怔愣,心想她的手竟然出乎意料的挺好看。這樣想著,下一刻,一雙節骨分明的手半路而來,截住了那白皙纖長的手。
從怔愣中走出,顧城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話似乎是帶了點笑意,但細聽,卻沒有笑的意思
“小兩口這是唱的哪出?”
顧城看去,西裝革履,面容如玉,一雙鳳眸似笑非笑,可不就是顧天宸。於是忙將托盤往桌上放,向他點頭打招呼,“小叔。”
顧天宸適時鬆開了秦素問的手,目光帶了點審視,掃向顧城身側的女人。
顧城見狀,心一凜,不動聲色往邊上靠了靠。
女人也察覺到他這表立場的動作,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畢竟自己的身份擺在那裡,她也不能說什麼,乾脆體貼的朝幾人笑道:“各位借過一下,我想去下洗手間。”
顧城和顧天宸都沒說話,更沒有讓位的意思。一邊被拿了咖啡的服務員見氣氛不對,禮貌道:“小姐請隨我來,我帶您去洗手間。”
外人之一已經離開,顧城底氣頓時足了。
而且真追究下來,自己才是和顧天宸有血緣關係的,於是本來虛笑著的臉拉了下來,他冷笑,“小叔也來喝咖啡嗎?我也是來喝咖啡的,沒想到這麼巧,剛好遇到了素問。”
秦素問臉色還是白著的,這會兒聽到自己被點名了,訥訥出聲,“我、我是有事情……”
“呵,你有什麼事?”顧城見她還敢提這事,氣得臉皮一抖打斷她,又狠狠的瞪向自始至終在一邊沉默的青年,鄙夷道:“給你包養的這小白臉錢?”
秦素問下意識想否認。
可又怕自己否認了,到時候牽扯出母親的事,於是褪了不少色澤的唇掀了掀,最後還是合起。垂著的眼看著那在咖啡中的支票,從顧城出現那一刻起,臉色就沒好起來過。
“包養?”
她不說話,顧天宸卻開口了,語調微微揚著,看了一眼管修文,似乎有些疑惑,跟顧城說:“你說這小夥子?據我所知,他是生了病,才找問問借的錢。”
這一聲問問出來,秦素問白如紙的臉色終於有了抹色彩,那就是殷紅的耳根。
她依舊垂著眼,但是心卻沒之前那麼慌了,耳邊總是小叔那也許是因為聲音本身使然而顯得略溫柔的“問問”,“問問”。
就這樣,一時間竟然也沒去想,顧天宸怎麼知道自己和顧城說的藉口。
顧城聽到他竟然和秦素問說的理由一樣,又見本應該沒交集的兩人,而且素來不喜歡管閒事的小叔插手兩人的事,現在竟然一個晚輩一個長輩關係融洽。
腦中電光石火劃過什麼,他啞然半天,才有點就懵的樣子開口:“那、那支票……”
“你可以拿出來看看是誰的簽名。”顧天宸這下是真的笑了。
顧城哪裡真敢拿出來看,事實顯而易見,他是氣暈了頭,才沒有去看是誰籤的支票,先入為主認為就是秦素問包小白臉的錢。
不過現在轉念一想,離婚的時候,也只讓秦素問別離開顧家,離婚這件事瞞著其他人,沒有其他特別要求。
顧城想,大概是因為她的內在和表現的實在不一,所以讓他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吧,他最討厭被欺騙。
他從來沒想過,這人會出軌,不對,是會花錢包養別人。
他又想,自己本來是不會生氣的,怪就怪這秦素問又蠢又笨,沒錢卻學別人包養就算了,還被他發現。
他又不是瞎子,這要是被其他人先知道,豈不是還以為他被戴了綠帽子!?
管修文見顧城遲遲沒開口,顯然已經理虧,於是臉上換上兩分尷尬,禮貌開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件事會鬧得你們這不愉快,沒事,做手術的錢我可以再想辦法。問問,我先走了。”
“等等,管修文。”秦素問下意識把人給喊住了。
管修文確實也停下了腳步,目光透漏一點遲疑,似乎在問她,怎麼辦?
秦素問哪裡知道怎麼辦,看了眼彷彿被獵人制住的小犢子的顧城,又抬頭看身側的顧天宸,雖不說話,卻目露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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