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暗黑套路」變成「文藝體」,更多可能性值得挖掘

脫離“暗黑套路”變成“文藝體”,更多可能性值得挖掘

今年的暑期黃金檔雖然比不上2017年《戰狼2》帶來的爆炸性轟動,但《我不是藥神》《西虹市首富》《小偷家族》的先後熱映還是讓這個暑期充滿了歡樂與溫情。然而,暑期檔雖然是為青少年而定,但縱觀近些年,熱鬧的影院裡卻沒有真正展現青少年群體的電影。

反倒是部分不被關注不被看好的青少年影片憑藉出色的表現在國外受到關注,如今年《旺扎的雨靴》,去年《米花之味》《西小河夏天》,還有前年的《八月》。

脫離“暗黑套路”變成“文藝體”,更多可能性值得挖掘

左上《西小河的夏天》、左下《八月》

右上《米花之味》、右下《旺扎的雨靴》

這四部優秀的國產青少年電影都摒棄了塑造擰巴、複雜的青春躁動的故事,用淡淡的情節折射社會現實和青少年的情感與需求,無論是表達手法還是切入視角都有亮眼的表現。

國產青少年電影走出暗黑套路

青少年電影,可以分化為關注心理、生理等階段的“青春式電影”和生存狀態、生存體驗的“成長電影”。

1991年楊德昌獨立發行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成為“青春式電影”的代表作,青少年心理健康、性啟蒙甚至犯罪都是值得關注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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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也正是因為這類青少年電影衝突性強,相對好駕馭,不少青少年電影都走這個路子,香港尤其多,內地也不乏如《十三棵泡桐》這樣的經典之作,近兩年還有知名導演楊樹鵬的《少年》、新生代導演王一淳的《黑處有什麼》。

“成長電影”的經典之作是1995年姜文的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色調淡黃溫暖,節奏緩慢悠長,寧靜且帶有淡淡的憂傷。這類影片對導演功力要求更高,操作上也相對較難,也因此難以產生優秀的同類型作品。

然而近幾年,國內青少年電影卻逐漸擺脫“暗黑體質”,以文藝的形象走入大眾視線。

2016年,青少年電影《八月》獲得金馬獎最佳劇情片和最佳新人獎,九十年代初主人公小雷的小升初假期,沒有想象中的熱鬧瘋玩,多的無邊的寂寞和人生的無奈,父親面臨失業,升學面臨金錢,分賬片再也沒法免票入場、畫海報的被迫轉行刻字,處處體現著無力對抗與掙扎。既是小雷的憂傷也是整個大環境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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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劇照

許是《八月》的獲獎刺激了國內導演,2017年連出《西小河的夏天》《米花之味》兩部優秀的青少年電影。

《西小河的夏天》主人公顧曉陽跟家庭貧乏的小雷不同,他生活富裕,精神世界卻很孤獨。喜歡足球卻被父親反對,小少年簡單的夢想破滅,世界也跟著充滿灰塵。另一方面,導演通過母親一心追求事業,父親渴望激情出軌、爺爺守著老房子展示出成年人的無趣,顧曉陽作為家裡“最無所事事”的成員,小小人生同樣滿是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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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小河的夏天》劇照

而《米花之味》則對留守兒童作了不一樣的解讀,杜絕了靠“賣慘”博取同情,外出務工的母親返回家鄉後與叛逆期的女兒之間從疏離到理解,鏡頭簡單、乾淨,娓娓道來,同樣引人思考。

今年,《旺扎的雨靴》則是“成長電影”的佼佼者,藏族導演拉華加把鏡頭對準生活在藏族農區的一年級學生旺扎,作為全班唯一一個沒有雨靴而被同學嘲笑的孩子,他急切渴望擁有一雙雨靴,終於得到雨靴後老天卻久久不下雨,他就在每天渴望下雨的心境中度日。然而正處麥子成熟之際,他的父親則希望老天不要下雨,從而有一個好的收成。導演通過父子不同立場的對立和衝突展現了小孩子的簡單、無奈、悲傷和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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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扎的雨靴》劇照

從基調上來看,這幾部電影都是文藝氣息極重的青少年電影,紀錄片式的緩慢節奏、鏡頭語言多過於臺詞,都加大了影片的藝術氣質,或者說逐獎氣質;忽略創作者創作之初是不是奔著獎項去的,就技術和藝術層面來講,這幾部優秀青少年電影導演突破了疼痛式的敘事方式,迴歸生活,功力都是值得肯定的。

年代感、少數民族恐成另一套路

不過,青少年好不容易走出一個“悲傷逆流成河”的領域,卻好像又踏上了另一外“年代化”的領域。

這四部電影中,《八月》《西小河的夏天》《旺扎的雨靴》的導演都把鏡頭對準了90年代,《八月》的故事發生在1994年,《西小河的夏天》事件背景是1998年,《旺扎的雨靴》規定情境也是二十年前,從現在推算,也是在1998年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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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小河的夏天》劇照

跟如今大部分地區完全現代化不同,那時候人們還在為解決溫飽問題而努力,貧窮是大多數家庭面臨的狀態,導演把那個時代當做背景,也就更能體現藝術衝突。

唯一沒有年代差的是發生在傣族小寨的《米花之味》,聚焦的是留守兒童這個大眾話題,問題少女在有媽媽陪伴的日常生活中漸漸轉變,除了母女關係,影片還摻雜了宗教、城鄉、少數民族等方面,就連外來人的介入關係也處理得俏皮巧妙,被影評人認為與北野武的《菊次郎的夏天》氣質非常相近。

脫離“暗黑套路”變成“文藝體”,更多可能性值得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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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為《米花之味》海報

下為《菊次郎的夏天》劇照

而其中傣族的設定與《旺扎的雨靴》藏族的生活環境也如出一轍,不能說是兩位導演故意而為,但少數民族如畫的風景、宗教般的信仰確實是導演們追求的文藝氣質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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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扎的雨靴》劇照

從故事層面來說,《旺扎的雨靴》導演放棄了走馬燈式的人生路程展現,只描述了一段時期旺扎的一個小小心願;《八月》也同樣是以小雷一個常規假期內的見聞為故事內容,《西小河的夏天》和《米花之味》則有些模仿《陽光燦爛的日子》,詳述主人公一段時間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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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的日子》劇照

從這幾部電影中很難看出這兩種表現方式中哪一種更受偏愛,但可以確定的是,相比漫長且複雜的人物成長過程,越來越多的青少年電影導演偏向於展示主人公生活中的某一個特定時刻,從而在細節上精雕細琢。

雖然導演們的進步值得高興,但對比這些電影不難發現,國內青少年電影似乎進入了另一個怪現象:

高逼格的作品以走文藝風為追求,觀賞性稍有欠缺,如上述幾部電影;高口碑電影缺熱度不叫座,比如去年的《閃光少女》;有話題的電影如《致青春·原來你還在這裡》口碑卻很差。

脫離“暗黑套路”變成“文藝體”,更多可能性值得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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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為《閃光少女》劇照

下為《致青春·原來你還在這裡》劇照

這裡想說的是,青少年電影可以展現人性,表達青春,但不必拘泥與程式化的框架裡。

法國電影《放牛班的春天》憑藉一位老師和一群孩子管教與叛逆的音樂故事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藝術性與觀賞性兼得。

斯皮爾伯格在30多年前就通過一個小男孩與一個外星人的故事成就一部經典青少年影片《E·T》。

蒂姆伯頓用一個古怪的巧克力工廠和同樣古怪的巧克力工廠廠主成就了一部百看不厭的奇幻電影《查理和巧克力工廠》。

套路化最易引起審美疲勞,國內的導演們完全可以開發腦洞,讓青少年的故事融入更多美妙的情景中去,說不定中國也可以出現叫好又叫做的青少年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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