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寧老家的雲教會我做人做事
故鄉的雲
王維軍
我的故鄉在會寧縣南部，與定西地界的華家嶺山接壤。乾旱、少雨、貧瘠，苦甲天下。故鄉東面是陽坡山，正南面是雞公嶺山。記憶中至今還在佩服一口氣能爬上山頂的二蛋，站在山巔，伸手幾乎能夠著雲彩。故鄉山頂飄過的雲，帶著虔誠，夾雜著農人的期盼。父母議論南風加行雲，預計近日將會有降雨，久違的笑容便會在臉上綻放。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明白了，撫平父母臉上歲月的摺痕，需要豐收的麥穗和故鄉的雲。
故鄉的人如頂禮膜拜的信徒，望眼欲穿地盯著從南邊出現的雲，用最質樸的語言為蒼生禱告。打開故鄉的雲的情節除風調雨順外，剩下的是滿滿當當的憨厚與仁愛，這其實就是故鄉的心思。
故鄉的雲飄過老屋，沿著風的軌跡穿越春夏秋冬，她夾雜著炊煙的味道，撒向故鄉的土峁山樑。
故鄉最美的天其實就是湛藍下飄過雲彩的天。你可以展開詩人般的想象，用畫家的筆勾勒出詩人的故鄉情。
故鄉的雲似舞者的飄帶，穿越時空的限制，妖嬈盡顯。
故鄉的雲在點燃鄉親們希望的同時，把對大地的愛高掛在藍天，呵護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鄉親。
最可怕的雲，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翻滾的黑雲，夾著閃電和雷聲，常常嚇哭孩子。黑雲剛起時，便會聽到母親撕心裂肺高喊在山間放羊放牛的孩子趕快回家。暴風雨在母親的催促中如期而至，此時如有可能站在雲端俯瞰大地，
故鄉定是另一種美。
雨過天晴，布著星星點點雲彩的天空，掛著彩虹。母親不讓我用手指指彩虹，她說：指了會腫指頭的。雨後的故鄉，清新的氣息隨著小河流淌。我常常站在溝邊上，看山洪奔騰的樣子，像故鄉的雲在河裡順流而下，更像撒歡的孩子，沿著故鄉的溝坎一路狂歡。
長大後，我更加明白了看雲識天氣對於一個乾旱山區意味著什麼，更能明白父母寄託雲端的希望為什麼那樣沉重那麼直白那麼神秘。
高山依舊，去年碰見二蛋時，他的兒子已能一口氣跑到山頂了。歲月就是漂浮的雲，好像這雲還是昨天的，其實，在時光的更迭中已不見那時的身影了。
故鄉還在為他的兒女準備衣食住行，這幾年，故鄉的漿水面、苦蕎粉、洋芋蛋和更多的小雜糧隨著電子商務的雲端走出了大山。在故鄉，興起的農家樂把土得掉渣的飲食端給了遊客。從此以後，雞公嶺山不僅鄉親們知道，而且常常留在遊客的影像資料裡。
故鄉的雲養育了一輩又一輩的山裡人，也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山裡的莘莘學子。通向老屋的那條崎嶇山路，彷彿登上雲端的天梯，這一頭是故鄉的雲，另一頭是老屋，這中間的是扯不斷的故鄉情，更是留在路上的汗滴與淚水。
故鄉的雲在教會我做人做事的同時，也讓我把牽掛眷戀留在了心間。
閱讀更多 麟角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