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文印君?你還沒走,我退役了!

總是夢想著:在運指如飛地完成一篇文章後,輕點鼠標,坐落在辦公桌一角的打印機就轟鳴而動,飄然吐出潔白的紙張——墨香撲面、觸手可及……

總是現實著:在運指如飛地完成一篇文章後,登錄、上傳,亦或是刻成光盤,然後爬下爬上地從這個樓跑到那個樓,再登錄、打開,默默祈禱著自己夠幸運而無須重新調整變樣的字體和凌亂的格式。打印好了,又得爬下爬上地從那個樓跑到這個樓,若是需要領導把關的文章,更是提心吊膽地生怕領導劃上一道道,那又得再“重播”一回、“輪迴”一次……

渴望吧,夢想照進現實!文印君說:再見了,軍人!

醒醒吧,現實還是現實!退役軍人說:再見了,文印君!

再見,文印君?你還沒走,我退役了!

可悲地,是人要滾蛋,而非文印君主動說再見,心中怎能沒有無限的感慨與悵然?

哲學家阿貝爾·加繆認為,生活是與所執行的毫無意義的任務所進行的無止境的鬥爭。軍旅是光榮難忘的,任務是意義重大的,但是,為什麼在執行核心任務的路上,不得不涉過迢迢水、翻越重重山?軍人不怕苦、不怕累,怕就怕累得沒有意義、忙得徒耗生命。

只要你發問,只要你思考意義,你就會痛苦,就得開始與自己做無止境的鬥爭。往返奔走在打印的路上,強壓著悶氣,開導自己:要樂觀地看到優勢,特別是身體得到鍛鍊,免得腰間盤突出,不亦樂乎?別把自己當打贏先鋒,就把自己當成一跑堂的,給你開著不錯的薪水,亦復何怨?

如果自我麻痺並甘於活在虛幻之中,那倒可以減掉不少內心的痛苦,但是,我們也會從有判斷力、理性的人變成毫無思想的行屍走肉,我們會活成一種移動的雕塑,活成一種行為藝術,活成一種需要被分析並加以解釋的抽象。即便還置身於火熱的軍營、身上還“裹著”筆挺的軍裝,但是,軍營內、軍裝內那致勝最為核心的要素——人,如果沒有思想或變得惰于思考的話,一旦戰爭爆發,結局將是光鮮靚麗的外表所掩蓋不住的赤裸裸的可怕!逢迎拍馬、謊言哄騙、自欺欺人撐不起萬里長城、千秋大廈!

再見,文印君?你還沒走,我退役了!

我們毫無目的地來到這個世界,在被文化奠基、塑造的過程中,也在為自己選擇成為什麼樣的人、尋找做人做事的意義而努力地奮鬥著。是奔跑在實現強軍夢的大道上,還是攀爬在去文印室的樓道里?如果對意義的追問尚在,那麼,痛苦又會油然而生、悶氣再次升騰鼓盪。如果現實呈現出比跑文印室還複雜的“正課時間撲面而來的雜務令人應接不暇,課餘擠時間方能以疲憊之軀聚焦主業”心痛局面,作為新時代的軍人就有理由痛苦,就應該痛苦,不痛苦就是麻木、就是自棄、就是絕望!或是,這位軍人不需要親自跑文印室,也有可能是有一群人為這位軍人忙雜務……

我們越來越靠近世界舞臺的中心,同時也越來越靠近世界擂臺的中心,建設一支強大人民軍隊的需要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迫。奔跑在實現強軍夢的大道上,一切在背囊裡“摻沙子”而增加負重的“雜務”,一切導致繞彎路、兜圈子的指令、規定等“瞎指揮”,都在消耗著我方的元氣、遲滯著我方的步伐,都發揮著“敵方”想做而做不到的“搗蛋”與“使壞”之作用!這不是資敵行為是什麼?

再見,文印君?你還沒走,我退役了!

夢想這支戰無不勝的隊伍繼續大刀闊斧剪病枝、鏟爛根,使每一名同志都能集中精力幹有意義的事,表裡如一、情理交融地享受幹事的快樂!

再見了,文印君!你不走,退役軍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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