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28 19:55 | 浙江新聞客戶端見習記者 | 王家維
8月26日,時值週日,傍晚5點不到,袁花假日大酒店門口熙熙攘攘。在這其中,有一條橫幅格外醒目:“笑談人生往事,增進同事友誼——袁花紡織廠大家庭聚會”。
說起袁花鎮紡織廠,老底子的袁花人幾乎都知道。這家創辦於1979年的廠,曾是袁花鎮頗為輝煌的工廠,出產過的彩色蠶絲被面、珍珠麻、真絲雙縐等色織綢、真絲綢產品曾銷往全國各地乃至東南亞等囯家。
那個年代,年齡只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帶著夢想、熱血和理想,懷著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從全鎮各村來到當時令人羨慕的紡織廠,在崗位上奮鬥、磨鍊、成長,翻開了人生嶄新的一頁。
但在上世紀90年代,一批曾經輝煌的企業漸漸步入了黃昏暮色。2002年,袁花鎮紡織廠破產倒閉。曾經的一名名工友,離職之後各奔東西。
再回首,恍然如夢;再回首,我心依舊。不少人在橫幅下追憶往事,爽朗交談,拍照留念。“咔嚓”一聲,時間就此定格,定格下了曾經逝去的青春,定格下了大家即使許久未見卻依舊濃烈的工友情。
建起一個群,讓大家找回了“家”
人來人往,鬧意盈盈,卻不顯得混亂。“這要歸功於我們的群主錢建躍,都是他發起組織的。”現場,工友之一戴劍冠告訴記者,大家這麼多年不聯繫了,很多人也找不到了,多虧了錢建躍建了一個群,讓大家又回到了“家”。
錢建躍是曾經袁花紡織廠的車間主任,為這個廠奉獻了20多年的青春。兩個月前,他提出來要辦一場工友會。“這幾年同學會、工友會不是很流行嗎?我其實看得也挺眼熱的。自從紡織廠關了之後,我們很多人也很久沒見面了,乾脆搞一個工友會,讓大家再聚在一起樂呵樂呵。”
想法有了,難題也隨之來了。籌辦的首要問題就是找人。錢建躍自己是個體戶,時常走南闖北做生意,跑得多了有些工友時不時能碰到,有的一次都沒見到,那怎麼聯絡呢?“乾脆建個微信群,讓認識的工友自己拉人進來,發動大家的力量找人。”很快,這個名為“袁花紡織廠大家庭群”的微信群人數從原先的個位數,快速破百,攀升至現在的229人。
工友們也通過這個群知道了大家夥兒的動態,並相約一起來赴這個16年後的約。
最遙遠的距離:1127公里
這場16年後的聚會,從鎮裡、市裡趕來的佔大多數,但還有一些從四川、天津等地趕來。周國平既是現場從最遠地方趕來的人,也是堅守到最後的袁花紡織廠員工。他坦言,自己對廠有著極深的感情。“我當時在廠裡做過紡織工、保全工,廠裡的很多操作比賽我都拿第一的。後來2002年廠快不行了,我當時跟著廠長做到了最後。我是最後幾個走的。”
自從2005年,周國平帶著妻子、兒子、兒媳一家六口去了天津濱海新區發展。距離產生美,也帶來思念。“自從來了天津後,好多人也見不到了。現在看看群裡大家的動態,好像還和大家在一起一樣。我也常把家鄉的風景、名人發到朋友圈,天津的朋友也常常點贊。”
1127公里的路程,12個小時的臥鋪,周國平表示,自己睡一覺就回家了。對於周國平而言,這次回家既是回海寧的家,也是回袁花紡織廠的家。“不少人看到我來了,挺驚訝的,畢竟天津挺遠的,他們都以為我不會來了。”說到這,他得意地笑了。
最默默的守護:每年拍一張照片
曾經的工友帶著成熟、帶著回憶、帶著愛而相聚在一起,許久未見的老姐妹相擁在一起,還有人頻頻勸酒曾經的同事和領導。
時光催人老,曾經的小夥子、小姑娘現在都長成了爺奶輩分的人。鬢邊的華髮訴說著時光的故事,但不變的還是心中對袁花紡織廠的那份愛。
今年63歲的戴劍冠是在場工齡最久的老員工之一。1976年,在袁花紡織廠還是袁花造紙廠的時候,戴劍冠就已經在廠裡做工了。從20歲做到44歲,這份紡織工的工作無疑是戴劍冠做得最有感情的一份工作。即使後來離開了,即使後來做了袁花網的編輯,一份與紡織完全不搭嘎的工作,他也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守護著這裡。
戴劍冠家住鎮東村,離紡織廠原址很近,他時不時會過去那兒踩踩土地。幾乎每年,他都會去拍一張原廠址的照片,從2012年4月到2018年7月,從廠拆後造的平房,到現在的高樓大廈,這幾張照片完整地呈現了這塊土地上的歷史變遷。
(2012年)
(2017年)
(2017年)
(2018年)
所幸曾經的廠雖然不在了,但大家都還在。即使身體不太好,戴劍冠還是由妻子陪著,來參加了聚會。“有些人來了;有些人聯繫不上了;有些人胖了,有些人老了;有些人當了老闆,有些人去了外地打工。”戴劍冠感嘆,多年未見,大家的變化都很大,但一聊起來,還是對方記憶中的那個人,友誼沒變,美好的回憶也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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