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難,做小公務員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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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務員告訴你中國式關係中不為人知的奧妙

“怎麼就這麼難呢?原來七廳這個鬼地方,真的是沒道理可講。你跟他講實力,他跟你講年頭,你跟他講年頭,他又跟你講關係,終於能跟他講上關係了,他又跟你講未來講理想,提醒你還年輕,安慰你有的是機會,好好幹著,自己人嘛,領導心裡有數。十幾年了,翻來覆去都是這些話,年輪滾滾不停循環。繼續幹吧,看不見希望,不幹了吧,又不甘心。”

竺方平混跡七廳八處多年,鑽營修煉算不上精,仕途目標算不上大,孜孜以求的就是提拔個副處,生活目標也不算高,再婚找個各方面過得去的老婆,日子平穩運行。為了這些“人生小目標”,他在各種的人際關係和社會關係結成的網中掙扎。

上下級關係

小公務員竺方平因為偶然的機會獲得了參加校友會的機會,得以見到“掌握自己命運”的高廳長,聚會人多,只是敬酒的時候跟高廳長聊了幾句——

“竺方平有個習慣,每次跟領導接觸都當作大戰一場,而每次大戰之後,都要復下盤,略作總結,以期懲前毖後治病救己。其實老高也真沒有說太多。但言簡意賅,春秋筆法,往往都是領導的基本功。事後分析檢討,老高話雖少,卻也可以探究出五層意思:

一、你早就該來找老子,現在再找晚八秋了;二、雖然是晚八秋,但畢竟來找了,老子念在同校之誼,也不會不管;三、不過還是晚八秋了,廳里人事上早有考慮,老子總不能搞一手遮天;四、其實真搞一次一手遮天,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以前又不是沒搞過,但要有個前提;五、這個前提就是,你總得是老子這邊的人吧。

這些意思是給老高敬酒時,老高微言大義說給他的,竺方平聽罷,當然立刻表態他就是您這邊的人,真的是,真是。現在竺方平遇到的問題是,不能光表態,還要有行動。老高宦海漂泊半生,野獸叢林都過了,竺方平這樣單細胞浮游動物見得太多,僅靠同校之誼遠遠不夠,校友那麼多,幫也幫不過來。何況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知識分子小官僚歷來最沒有信用可言。但在以前這是問題,眼下應該不是了,即便眼下還是問題,今晚過後也應該不是了。”

對付領導不易,對付女人呢?現在,人人都愛談政治學,可是政治學是從哪裡來的?最早的政治哲學是古希臘人從處理家庭關係中悟出來的。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對付一個女人的難度與對付你的上司的難度大致相當!特別是在當代社會,男女博弈中的進退算計讓人瞠目結舌。

剛離婚的竺方平面對著有意於他的“官二代”丁婧蓉,心底盤算­——

“竺方平一時不明白她的意思了。難道現在還不算‘好了’嗎?倘若這都不算,那究竟什麼才是?結婚?娶她?她明知主動權根本不在他,又何出此言?難道還是不放心?難道真不懂他選無可選又遁無可遁?眼前這局面,難道不是她一步步牽狼入室?他恍然意識到原來她既然身為天蠍,要的便是完勝,連勸降都不肯,逼他自己主動納降書遞順表,做個歸化的良民。一念至此,竺方平心頭苦笑一聲,決定徹底認輸,或者也不能叫認輸,向真理低頭其實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而他的真理很簡單,就是把副處級弄到手,越早越好,那樣幸福也就隨之而來,何況還有個不算難看,也不算太老的女人做陪嫁。天蠍也就天蠍罷。真理自然是赤裸裸的,正如眼前這對乳房,這頭短髮,這張臉龐。”

丁婧蓉再天蠍,也只是個女人,還是個離婚女人。婚姻對她來講是剛需,對他則是可有可無,可早可晚。再過10年,老子依舊談得動戀愛,搞得動女人,她就難免力不從心了。思緒及此,竺方平忍不住酸酸地笑了,扔掉菸頭,踏腳一擰,起身朝家走去。他一邊走,一邊想。週末,老高,副處級,什麼時候才能到來呢?有了副處級,既可以遮羞,又足以自慰,說不定還能再搞搞曖昧,多好。

洗漱之後,他決定再給她發個信息。他知道她肯定沒睡。剛才那個電話貌似關心,實則極富侵略性,應該是把她弄得心神俱疲。其實曖昧的發展也要講科學,講可持續性。不能一味讓主動的一方感覺沒有回報,有時候回報也是必需的。對她而言,由於背景特殊,回報不能太吝嗇,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他躺在床上,認真斟酌一番,寫了個信息:很後悔沒有送你回家,已經很晚了,希望你能睡個好覺。等顯示對方已收到,他便關掉了手機。他想,即便是她幕後推手實力雄厚,即便是她一味主動需要回報,眼下也僅此而已。足夠了。

與丈母孃的關係

官場得意的簡方平離婚後升至正處,感情上卻一直不夠穩定,四處相親,經歷了與官小姐、女博士、女海歸等等的情感後,情定單純善良的依娜,但卻被準岳母要求辭去公職——

“依娜,你去車裡拿盒煙,我先跟伯母聊。簡方平感覺有人一手拿錘,一手拿釘子,在他的頭上來回挪移,尋找下手的部位。之前的種種預案全告失效,他真想這頓飯快點結束。

沈依娜咬緊了嘴唇,拿著鑰匙離去。沈母放下筷子,說,簡處,我性子直,你也別見怪。你跟娜娜的事,我不同意。簡方平想了想,苦笑說,為什麼呢?那一瞬間他居然想起了演小品的蔡明。如果是不想和我父母同住,我可以在家附近買套房子,既方便照顧,也沒有生活上的不便。孩子呢,可以兩頭住。當然跟著我們的多些。我不是指這個。照顧老人天經地義,孩子也是你親生,你娶誰都是這樣。那,是為什麼呢?簡方平完全懵了。他其實已經退到底線之後了。

沈母掏出煙。簡方平本能地弓著身子,伸直了手,給她點上火。他心裡已經把她當成領導來敬。沈母呼出一口煙,說,我是幹什麼的,你知道吧?我是教育改造科長,在省四監幹了二十年。四監是關什麼人的,你應該很清楚。處級以上的才夠資格。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簡方平自己點上煙,火苗微微顫抖。”

這就是真實的生活,真正的世情百態,是每一個置身於複雜的中國社會結構和人情結構中的國人每時每刻感受的現實……

《天蠍》by 南飛雁 上海文藝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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