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毒是毒也是藥。
什麼藥，春藥，高潮不止的春藥。
梅毒，大師們的愛，瞬間顱內高潮，不費勁兒。
自打得了梅毒，歌唱得更響亮了，曲子彈得更順溜了，寫小說連構思都不用了。
按教科書上不太像人話的說法：“梅毒，一種慢性、系統性的性傳播疾病。傳播主要方式：性行為和母嬰傳播。”
咱們今天就往開了說說梅毒那些事兒。
01
這我得翻開世界地圖才說得清。首先聲明，這可不是打地圖炮啊！
梅毒源頭是印第安人。從1492年-1493年西班牙的哥倫布首航美洲，帶回來幾個印第安人。這些印第安人受到了西班牙婦女的熱情接待。因而這些婦女感染了梅毒。
這個病對於原始社會里半群婚的印第安人來說，並不是個事兒。印第安人身強體壯，再加上中美洲氣候溼潤，這病生的一點也不痛苦啊！
Dan Gold
往東傳播的路線
感染梅毒的婦女把此病傳給了法王查理八世的西班牙志願兵。
隨著西班牙軍隊的出征，整個歐洲都像炸鍋的草原，熱鬧起來了。
1494年秋冬，法蘭西軍和西班牙軍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干了一仗。先是染病的西軍傳給了那不勒斯婦女，再由此傳給法軍。1495年，法軍打贏了仗，半年後，自己跑了。
因為得梅毒的法國士兵太多了，太多了......接著，法蘭西、德意志、荷蘭、匈亞利和俄羅斯等國，梅毒遍地開花。
意大利人怪法國人，叫它是“高盧病”；法國人怪意大利人，叫它是“那不勒斯病”；俄國人怪波蘭人，叫它是“波蘭病”；波蘭人怪德國人，叫它是“德國病”。總之，全歐洲每個男人臉上都寫著“受害者”三字。
西邊的東南亞和東亞隔岸觀火，笑的熱鬧，一轉頭，火已經燒到屁股。
隨著達伽馬艦隊往西，印度，中國廣東，日本，很快捂住要害，笑不出來了。
02
《圍城》中也提及西方梅毒。方鴻漸在中學做演講，大談梅毒對西方的影響，說“梅毒在遺傳上產生白痴、瘋狂和殘疾,但據說也能刺激天才。”
梅毒刺激天才？我真不是在開玩笑！
梅毒到了後期會出現麻痺性痴呆。此時患者會出現一些詭異的行為：妄想症，狂喜，易怒，瘋狂尋歡作樂，性情大變。
這些因梅毒而行為詭異的藝術家，他們焦躁痛苦，他們在身體備受煎熬的過程中堅持創作，在後世被冠以天才之名，比如莎士比亞。
不語娃娃
莎士比亞生活的文藝復興時使用水銀治療梅毒，會導致掉髮。而莎士比亞的禿頂就可能是治療梅毒時的水銀中毒造成的。
另外莎士比亞死後面部浮腫，也可能是由汞引起的腎病所造成的。
還有舒伯特。
舒伯特感染梅毒6年後去世，享年31歲。
舒伯特出生於維也納的天主教家庭，學習小提琴和鋼琴。他的歌聲甜美，進入“皇家神學院”學習，25歲左右舒伯特就感染了梅毒。
初期，他已經在醫生的指導下飲食：麵包湯，小牛肉扇貝，大量飲茶，沐浴齋戒。隨著病情沒有改善，舒伯特越來越絕望，他寫下“沒有人知道他人的痛苦”。
他的健康慢慢影響到音樂，左臂無法彈奏鋼琴，喉嚨和嗓子無法唱歌。唯一能做的就是作曲。身體的時好時壞，讓舒伯特的精神面臨崩潰。他酗酒，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有時候連續11天不吃飯，只是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直至他去世，都沉浸在痛苦中，“每天早晨只讓我想起昨天的悲痛”。
的確，無人能想象他的痛苦，從他16歲那年的第一支曲子到離世的1000多首曲子，音樂的光芒遮住痛苦。
我得了梅毒，終於！真的是梅毒。
——莫泊桑
莫泊桑的梅毒來得坦蕩，並且他一直沒有否認。
20歲時放蕩不羈的莫泊桑被划船的同伴傳染，當時的他並不知情。後來莫泊桑的體毛開始掉光，醫生告訴家人，是梅毒。
莫泊桑一點也沒有絲毫懊悔，他感嘆：哈利路亞，我得了梅毒，所以我再也不必擔心被他人所傳染。
一開始，莫泊桑的右眼失明。這是梅毒開始示威的徵兆。
後來莫泊桑性情變得狂躁，出門經常表情呆滯，他自己也意識到這一問題，尋求巴黎名醫，開始食療：多吃雞蛋，馬鈴薯，肉類，服用大量水銀。
在求生的渴望中，莫泊桑的神經開始出現幻覺，他有時候會衝動割破自己的喉嚨，甚至想舉槍自殺。
1893年，他穿著束縛衣被送進柏斯的精神病院。最終這一年他在癲狂和幻覺中去世。
在死前的3年中，莫泊桑表示：我不用構思作品，它就在我的腦海中，以一種驚人的能力構思而成。
西方藝術史上患有梅毒的天才還有很多很多。福樓拜說，沒有人一出生就會墮落。憤怒的尼采說，我是那種隨時可能爆炸的機器。優雅的王爾德說，歷史只是流言蜚語。
難怪叔本華說,近代歐洲文明的特點,第一就是楊梅瘡（即梅毒）。
哦對了，叔本華也有梅毒的嫌疑。因為在他死後的書中發現梅毒藥方。
而中國對梅毒的記載，具體參考《金瓶梅》男主角——西門慶。
第七十九回中，西門慶出現腎囊腫痛、溺尿甚難、龜頭生出疳瘡的症狀, 吳仙醫診完：官人乃是酒色過度, 腎水竭衰。
這……官人可要小心了。
至於淫色……則耗盡元氣，喪元精而怡然安之，甚則染惡瘡、耽弱病而甘心不悔也，謂之何哉！
《金瓶梅》中“染惡瘡、耽弱病”也是在說梅毒的症狀。
同治皇帝主治御醫李德立的兩位曾孫分別撰文稱，祖上口傳秘聞，同治帝死於梅毒。
要知道同治皇帝十九歲就駕崩，官方消息是死於天花。可是坊間傳聞他是死於梅毒。
無風不起浪，往事總是多風塵。
03
梅毒這種傳染病蔓延開來，等各地互相咒罵完了，最緊要的就是治療。如今多用青黴素為首選治療藥物。
可是在過去，治療跟疾病一樣讓人折磨。比如用烙鐵烙患者身上的膿瘡，口服水煮的螞蟻和螞蟻窩。
15世紀末，在一夜歡愉後，男人忙著將泡過酒的布覆蓋到器官上，長達幾小時。不過這個方法沒什麼卵用。好一點的方法是用水蛭放血，瀉藥，醫生給的食譜，水療，電流刺激，水銀治療法。
水銀治療需要把患者關進蒸汽籠子一個月，接受吸收大量水銀。過量水銀使得患者口水流個不停，就用一塊熱鐵壓制頭骨，防止口水外流。
治療的感官極致所造成的痛苦，令人懷疑，這是一場治療還是刑罰？
17世紀治療方法開始變態，有人堅信與健康的處女，處男發生性關係，就可以將梅毒排出體外。結果可想而知，無辜的孩童受到感染。
更加可怕的是，這種治療在南非依然存在。2000年南非的孩童遭到這種不公的待遇，家人只好購買保險，以防被感染後無錢醫治。
1895年皮膚科醫生奈瑟給一批年輕妓女注射梅毒血清，實驗是否產生梅毒抗體，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人體實驗，最小的妓女是10歲。實驗結果失敗，這些妓女感染梅毒。這種做法又跟日本瘋狂的人體實驗有什麼區別？
04
如今越來越多的艾滋病人進入社會視野，而梅毒，卻巧妙地隱到幕後。
2010年由《新英格蘭醫學雜誌》刊出的中國地區不到1h就增加1例先天性梅毒的報道。
先天性梅毒，完全是從母體進入胎兒血液循環的感染性疾病。
初為人母，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患了梅毒，或者是事先知道患病，因為怕別人的異樣眼光而不去做驅梅治療。
無論是哪種原因，都會有一個初來人世的無辜生命，要承受一些本可避免的痛苦。
要知道，孕期梅毒經過充分的治療，完全可以預防97%的先天性梅毒的發生，分娩28天治療更有利於預防先天性梅毒的發生。
可見，最可怕的不是疾病的傳播，而是我們對於疾病的懵懂和恐懼。
當然，也有我們的視而不見。這已經不是看到梅毒小廣告就躲過去臉紅的時代，漫天的三分鐘無痛人流和求包養，刷新我們的不僅僅是我們的底線，而是故意的視而不見。
以詩做結：
當初他們（納粹）殺X黨，我沒有作聲，因為我不是X黨；
後來他們殺猶太人，我沒有作聲，因為我不是猶太人；
再接下來他們殺天主教徒，我仍然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天主教徒；
最後，當他們開始對付我時，已經沒有人為我講話了……
閱讀更多 麻雀文學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