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舞蒼茫
我的家鄉地處湘南東部山區，三面環山，一面鄰水，永樂江就從家門口流過，上世紀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父輩們在永樂江上修建了一座水庫，因大壩所在的位置處於一個名叫青山壠的自然村，故這座水庫取名青山壠水庫。小時候，水庫兩岸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林木蔥鬱，動植物種類繁多，是天然的動植物園，森林裡泉水充沛，千萬條小溪叮叮噹噹匯入水庫，是水庫天然的水資源，如今，青山壠水庫是永興縣城優質飲水水源。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國實現改革開放，青山壠水庫周邊的森林一度遭到破壞，許多珍稀動植物現已無處覓尋，好在人們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如今環保已深入人心。二十一世紀初，政府安排了專門的護林員，老廖就是護林員之一，擔負著守護這方天然資源的重要責任。
老廖家住青山壠水庫邊的一個山窩窩裡，屬就近移民，他和老伴今年都已年過六旬，育有二男一女，現都已成家立業，在外打拼，老兩口留守在家，過著山裡人的平淡生活。老廖一米七左右的個頭，不胖不瘦，身子骨硬朗，長方形臉，濃眉大眼，黝黑的臉龐凸顯出典型的農民本色。
林海蒼茫，重任在肩，護林員老廖值守他家附近水庫兩岸的十多平方公里範圍內的山林。六十多歲的老廖每天划船、爬山監視火情及人為盜伐森林，他像一位舞者在深山老林裡舞動，揮灑辛勤的汗水，舞動硬朗的身影。
青山壠水庫邊，千山萬壑，層巒疊嶂，森林茂密，鬱鬱蔥蔥，森林裡因封山育林，那些山間小道已經長滿了荊棘藤蔓，老廖自擔任護林員以來，花了個把月時間才將原先的小道開闢出來，以便今後巡山時每座山都有一條主道方便觀察巡視。老廖守護的山巒有幾十座，往往每巡視完職責範圍內所有的山巒都有花上一個多月的時間。
巡山，是一項最艱辛的勞動。老廖有一個巡山揹包，包裡裝有水壺、乾糧、雨具、藥品、電筒、望遠鏡等物品，身上別一把柴刀，手裡拿一把長砍刀，全副武裝，孤獨地舞動蒼茫的大山，守望著這片森林。十幾年來，老廖巡山經歷過無數的困苦與艱辛。
深山老林，時常有蟲獸出沒，危害人身安全，巡山期間，老廖已習以為常，見多不怪，常常遇到猛獸，老廖眼疾手快爬上高大的樹木避開危險; 草叢裡有許多的毒蛇，一不留神就會踩到，還好，老廖都小心翼翼地安全通過; 最怕的是突然山雨來臨，儘管隨身攜帶了雨具，還是全身淋得溼透，不知多少次老廖因淋了山雨堅持巡山而患了重感冒，他的老伴給熬些姜蔥法水發發寒氣，躺在床上的老廖迷迷糊糊中唸叨的總是他的森林，老伴勸他多休息幾天，可是老廖惦記著他的森林，體力尚未恢復就硬撐著帶病巡山。
青山壠水庫周邊的山林有的是屬於集體林，有的在改革開放時就分到了戶，由農戶自主經營，有些山主就想砍伐一些老林貼補家用，但是，這些山林都是飲水林，如果砍伐就會導致水土流失，破壞生態環境，林業部門不容許。為了青山綠水，必須響應政府的政策，捨棄小家利益，顧全大局，於是，許多青壯年背井離鄉，外出謀生。那些沒有一技之長的農民留守山村，總想在自留山上弄點收入，老廖就耐心地給這些農民宣講政府的政策法規，宣講保護好森林資源的重要性，耐心地做好農民的思想工作，規勸他們不要上山砍伐樹木，通過老廖的宣講工作，現在山上連茅草都沒人砍掉一根。
蒼茫群山，綠意盎然。老廖獨舞蒼茫，對每一座山巒都深懷感情。山風陣陣，綠濤翻滾，每次巡山，老廖聽到林濤就覺得是最美妙的音樂，特別動聽，精神振奮，每次巡山，他都要克服困難，劈荊斬刺，爬上山頂，坐在乾枯的樹葉上，休息一會兒，拿起水壺灌幾口山泉水，吃幾口乾糧，然後，像猴子一樣爬上大樹，站在枝椏上舉起望遠鏡瞭望蒼茫群山，蔚藍的天空，翠綠的山巒，清澈的湖水，美麗風景盡收眼底，他就像一位舞者，舞動大山的蒼茫，舞動質樸的心靈。因為有了老廖的火眼金睛，一切險情都逃不過他的視線，巍巍群山，記住了他的恩情。
由於有了老廖他們這些護林員的盡職盡責，由於有了老廖他們這些護林員那份胸懷大山的感情，這些年來，青山壠水庫周邊的森林資源被保護得特別好，良好的生態環境吸引著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遊客。老廖多次被林業部門評為“優秀護林員”及“森林守護神”，湖南衛視還專門採訪報道了他的優秀事蹟。
◉ 本文審閱校對：散文欄目編審 江楓漁火
作者簡介: 廖海帆（書名廖剛毅，族名廖建楚），男，漢族，出生於湘南青山壠水庫永樂江畔美麗小山村老鴨壠，父母予其“海帆”之名，期望其從永樂江上起航一帆風順暢遊大海，長大後有所造詣，有所建樹; 擁有“生物、英語”雙科大學學歷，長期從事山區教育，多次發表教育教學論文，多次被評為縣鄉“優秀鄉村教師”，曾被評為“縣骨幹教師”;業餘愛好廣泛，酷愛寫作、音樂、徒步、旅遊; 2017年夏天參加《豫北文學》全國首屆文學大獎賽榮獲“佳作獎”，其作品入選《文海拾貝》一書，多篇作品發表於《豫北文學》、《湖南寫作》、《文學沙龍》、《作家世界》、《國際文化》、《夢影迴廊》、《蘭苑文學》、《中國詩歌報》、《世界經典文學薈萃》、《詩月亮》、《大西北詩人》、《文學之舟》、《魅力作家》、《首都文藝》、《詩上海》、《桐丘詩刊》、《海峽之聲》、《作家美文》等微刊; 業餘所寫散文、詩歌整理成《我的故鄉》、《兒時的記憶》，《海帆遠航》三本小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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