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那次,我記住你了

耽:那次,我記住你了

大學時候,你還是實習講師,那時候,你講課很幽默,講一堂無聊的課堂,換著各種各樣的方式,講給同學們聽,跟同學們打成了一片,你一定沒有關注到我吧!因為我也沒有留意過你。

你上的是高數,講課雖然不是像上高速一一樣,講得聽不懂那種,但是,對於我這種對數學從來不感冒的人來說,不用捂著耳朵,我都能自動過濾掉!

我就躲在課堂的某個角落裡,看著自己的漫畫話!

有一次上課,同學們起鬨,鬧著逼你把你的女朋友的名字說出來,最後你實在受不了同學們的圍攻,終於說出了她的名字,明明只是相似,但,心不在焉的我立馬就站了起來!

同學們鬨堂大笑,然而,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當我清醒了一點的時候,你看著我,像冬日的暖陽一樣,緩解了我不少的尷尬,我紅著臉坐了下來。

那次,我記住你了,你叫,肖安。

就是不知道你記住我沒有。

夏天某個午後,我一個人帶著耳機,聽音樂,享受著午後的睏倦,走著去上學,路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我向來愛遲到,但那節課剛好是你的課,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去上課!

走著走著,忽然被人摘下了耳機,我轉頭,睡意初醒,看見你時,你騎著一輛自行車,額頭上冒著汗珠,揹著書包,看不出像一個老師的樣子,微風瀟瀟,有點涼意!

耽:那次,我記住你了

你問我,你就是青沐吧,當我女朋友的那個?我女朋友叫青暮,日暮的暮,跟你正好差一個字。

我很驚訝,你居然記住了我,你跟我說“聽說你經常曠我的課啊,現在還有五分鐘快上課了吧......”

我無話可說,面對老師,我從來都是靦腆失言,你還說“我的課程要求可是很嚴格的哦,雖然我上課不怎麼嚴肅!考試不及格我是不會手軟的!”

是啊,就是因為這樣,後來我才掛了科,找機會重修一年,珍惜跟你相處的機會,如果你不是忽然去什麼支教,我怕是還會掛科下去!

你讓我上車,送我一程到教學區那邊,我毫不猶豫地坐了上去。

我坐在自行車的後面,刻意地跟你保持距離,在你的車上,感受什麼叫光陰似箭,學校的路面不太平整,你跟我說,“要是覺得顛簸,刻意抱著我的腰!”可當我真的抱上去的時候,你有說很酸,嚇得我趕緊放手。

之後有一次,我也是戴著耳機,在校園的小路上,看見你的女朋友,坐在你的後面,也這樣抱著你的腰,而且還把臉貼在了後背上面,你也不覺得什麼,我跟你打聲招呼,可你就像疾風一樣,在我身邊掠過!

你跟我說,那一次,是你急急忙忙地送著女朋友去坐車,她要去西部支教了,去的是你的家鄉,你是那個縣裡為數不多的大學生,你女朋友去你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支援教育,你說:你很感謝她,所以,要和她在一起!

第二個學年,在你的課堂上很不驚訝地看到了我的身影,你還在課堂上跟新同學們說:“我此生最大的敗筆就是教了我女朋友,然而他總是考試不及格......”

又是一次,新同學鬧著起鬨,問你的女朋友是誰!

耽:那次,我記住你了

那時候,我假裝睡著,眼睛卻偷偷看著你,你也看著我這邊,微微地笑著,不帶任何的情感,只當做存粹的玩笑!

第二學年的時候,你一有時間就把我帶到辦公室裡教我高數,我問你,“老師,你是不是煩我了?”你一直說“不是”“不是”可我明明就覺得,你煩我了。

期末,我走到你辦公室,我問你“老師......要是這一次我還掛了課,怎麼辦啊,你還會不會教我?”

你躺在辦公椅上,嘆了口氣:“哎!沐子啊,我想教你啊,教你一輩子都無所謂,我是你老師,你啊......就是我這輩子繞不過去的坎兒,我怎麼就教不會你呢?我......就要去支教了!”

這時候,我才明瞭,你又不得不快讓我及格的原因,你說“除了我,誰還能教會你,你要及格啊!”

這輩子,教我高數的老師,只有你一人,像我這樣,你教學生涯唯一的敗筆的,只有我一人,你是捨不得,把我交給別的老師吧!

最後,我果然不負你的寄託,考了個60剛好!

你後來跟我說,其實我只考了59,那一分,是你送我的,臨別贈禮吧!我問你,學校難道不查嗎?

你不出聲......

我大三那年,申報了學校的一個支教項目,去到了那個地方看你,看到了你的家鄉,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苦,我在那逗留了半個月就已經受不了,我見到了許多孩子,那些孩子和你一樣,充滿著活力。

我還見到了一些老師,前來支教的學生,唯獨見不到你那個女朋友,我問你:“那個......你的女朋友呢?”

你說“她......她到別的地方去了,不在一個區域!”

你還給我看了你倆和孩子們的合照,你們倆就像夫妻,那些學生就像你們的孩子,一張全家福,那是你和她的夢,你曾說過,要讓家鄉的每一個人,都上得了大學......

回到學校的那些晚上,我每個夜晚都想起在那裡和你一起教孩子的許多瞬間,你跟孩子們講:“我女朋友的名字叫青沐。”還在黑板上寫著,那是我的名字,小朋友們說“那不是青沐老師嗎?”你說“對啊,跟你們鬧著玩呢!”

有時候想找你聊聊天,可你那邊網絡差,於是就打電話,可是你每天很累,沒時間接我的電話,我又把剛打出去的電話關掉!

直到畢業,我在畢業典禮上,那是唯一一次,我看見你,帶著一個孩子來看我,你跟我說,帶些孩子來大城市瞧瞧,那一次多難得的機會啊,我的畢業照裡有你,還有周圍的孩子們!

有個小朋友還記得我,跟我說:“哥哥,你不來,我們學校了嗎?我看老師偶爾會在課上說起你......他想你了吧!”

“不是,那是你老師真正的女朋友的名字,叫青暮,日暮的暮,不要忘了哦!”

那時,你還在看著當初的校園,無比感慨!

工作五年後,有一次,我跟同事在一家餐廳吃飯,電視上的新聞偶然放到你的視頻,雖然條件艱苦,可你依舊瀟灑如風,我跟同事介紹你,跟他說“那個是我曾經的老師,可是啊,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卻總是一會兒溫柔,一會嚴肅的......呵呵!”

忽然別桌的一個人就說了“是嗎?你也認識他啊,我當初看到他的時候也是這麼覺得哎!”

我尋著聲音,轉頭一看,是青暮。

“你.....你不是肖安的女朋友嗎?怎麼會在這兒?”

青暮很奇怪地看著我“?啊?”......“我不是啊,當初我只是學校志願者協會的,我跟他認識,只是因為學校的支教問題,後來去了他的支教的地方,才慢慢熟悉起來的......”

我忽然腦袋亂了一遭“那......那......青暮是誰?”

“哦!青暮啊,青暮是他從前老教師的名字,鼓勵他,幫助他上大學,後來去世了......就像他的父親一樣的人......”

那......他的那個女朋友呢?

我想不通,明明沒有青暮這個女朋友,當初他為什麼要編一個這樣的故事來騙我......後來,我終於有一次,忍不住,撥通了那個電話,問他。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跟我說,“青沐,我的那個女朋友,從來指的都只是你......我喜歡你!當初只是好奇,有一個人的名字,跟我的老師的名字如此像。”

原來,他注意到我的時間,遠比我想象的要早,那時候,我依舊是我,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面,他說,那一次,他就這麼說了,在課堂上,“我女朋友叫青沐”我驚而炸醒。

我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他說......他有他的夢想,我有我的人生,不希望,我為了他,呆在那個地方!

......

我對著電話,衝他候:“我說你傻啊,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即使是天堂地獄我也認了,不就是窮了點嗎,好歹還是個學校......”

他拿著電話......半天沒出聲。

我啊,當我終於決定,去那個地方,跟他共赴餘生,

兩個月後的某個早晨,我在本地的火車站,被售票員攔下了,“先生,對不起啊,你要去的地方,昨晚剛剛發生了大地震,現在還在高危期,已經停止售票了......”

那一年,就在那個西部的縣裡,我的愛人和他想要培養的學生們,在那次災難中喪生,無一生還......他的夢,一下子沒了。

又過了許多年,我不顧家人的反對,去到那個小縣城,做起了支教,課堂上,我跟學生們講:我啊,很多年前,我的女朋友在這兒教過學,希望把孩子們都送上大學......現在,我來替他實現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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