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者;6分能耐,3分運氣,1分貴人扶持!能玩命幫你的人,就是貴人

「連載」閒話兩晉之五胡亂華——桓玄之亂(7)

不過劉牢之這麼想,他的部下們可不這麼想;老劉剛把想法跟劉裕、劉敬宣等人一說,這些人群起反對。理由就一個,不管怎麼說,幫司馬元顯是在幫朝廷,名正言順;幫桓玄是在幫反賊,千夫所指。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勸劉牢之慎重。

最後給劉牢之說煩了,大吼一聲,你們懂什麼?我這是卞莊刺虎之計;先投桓玄,看其滅司馬元顯,再揮軍攻滅桓玄,易如反掌,到那時晉廷就是我姓劉的了!

劉裕、劉敬宣苦勸,但劉牢之就是不聽。

公元402年3月,王牌兒勁旅北府兵,打出了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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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北府兵站到自己這邊兒,桓玄以手加額,仰天狂笑,樂瘋了。

哼哼,司馬元顯,咱們該算算總賬了。

桓玄立刻下令,荊襄軍結束休整,立即出發,直逼建康而來;不久,大軍到達建康城外的新亭。

新亭,建康西南方的門戶,此處一破,建康再無屏障。

司馬元顯徹底呆掉了,最能打的北府兵變成了敵人,試問城中還有誰能擋住叛軍?

司馬元顯畢竟年輕,也沒多想,率領手下僅存的部隊帶著一家人躲入宮中避難;這會兒他想起傻子皇帝司馬德宗來了,企圖憑藉“皇威”罩住自己。

皇威,東晉皇室何曾有過“皇威”?司馬元顯顯然想多了。

桓玄揮師入城,第一件事就是進宮當著司馬德宗的面兒把司馬道子、司馬元顯一家人抄出來拉到鬧市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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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完人,桓玄丟給晉安帝一份表章,上面寫著,因清除叛黨有功,請朝廷加封自己為都督中外諸軍事、丞相、錄尚書事、揚州牧等等。這串兒官銜翻譯成現在的話,就是國務院總理兼三軍總司令、兼東部戰區、南部戰區、西部戰區司令,再兼江蘇省省長、浙江省省長、江西省省長等等。

一句話,他恨不得天下的官兒全部由他一人來當。

那位說了,且慢,劉牢之呢?

呵呵,桓玄給這位大將軍的官職很好玩兒;喚作會稽內史。

會稽,紹興。

會稽內史,相當於現在會稽市委副書記、兼會稽市副市長。

擺明就是涮你玩兒。

為什麼這麼說?

人老劉投降桓玄之前的官職是總督兗、冀、幽、並、徐、揚六州加晉陵之軍事,換句話說是東晉北部戰區的司令。

投降之後,呵呵了,不僅成了文官,而且從正大軍區級給降成縣團級。

這讓劉牢之情何以堪;好你個狗日的桓玄,過河拆橋是吧;老子揍你個鱉孫!

劉牢之又把眾將召集起來,說要起兵打桓玄——

眾人一聽,您這是要幹嘛,還有個準譜兒沒有了?

劉牢之帳下有個參軍,名叫劉襲,這哥們兒很耿直,直接就說,您到底要幹嘛?你跟王恭,反王恭;跟了司馬元顯,又反司馬元顯;眼下剛歸順桓玄,又要反桓玄;這種朝秦慕楚的事兒,您自己幹去吧,我不幹!

說完,此人大踏步而去。

眾將在底下交頭接耳,劉牢之氣沮,轉過臉又問劉裕,說你看我是打,是不打?

劉裕說這還用問嗎?老早就跟您說過,不能跟桓玄合作,您不聽啊;這會兒想起來了,這世界上哪兒有後悔藥?桓玄什麼人?粘上毛兒比猴兒都精,你跟他合作,有這個下場一點兒都不奇怪;況且現在桓玄佔據中央,這是通天下都知道的事兒,您投降,也是天下皆知的事兒;您覺得您打的話,能贏嗎?對不住您了,我也不跟您趟這趟渾水了;我要回揚州去了。

說完,劉裕行禮,轉身而去。

劉牢之目瞪口呆。

其餘眾將看劉裕走了,劉牢之呆了,左右看看,默默散去;大帳之中,僅留老劉同志一人呆坐當場。

劉牢之最大的倚仗,就是手下這支百戰精兵,現在軍心盡散;自知再難有作為,又怕將來遭桓玄毒手,不久之後,自縊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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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後不久,屍首被桓玄從墳裡挖出,再次斬首,暴屍建康鬧市。

北府軍一代名將,淝水之戰晉軍的的箭頭,落此下場,可悲可嘆。

砍了劉牢之(死的)之後,桓玄又在北府軍中展開清洗;連殺北府兵舊將多人,一時間,北府軍中人心惶惶,劉牢之舊部紛紛外逃,有的投奔北魏,有的則投奔南燕,還有的跑去了後秦。

說來挺有趣,桓玄在北府軍中殺來殺去,卻沒動一個人。

誰呢?

劉裕。

不僅沒動他,桓玄反對劉裕嘉獎一番之後,還讓他繼續統兵去打盧循。

盧循,咱前面說過,孫恩的妹夫;孫恩死後,繼續帶著叛軍跟晉廷作對。

劉裕倒也不推辭,率軍而去。

此時劉裕的部隊依然是以老北府軍為主,再加上桓玄清洗,很多劉牢之的舊部一看劉裕沒事兒,紛紛跑去避難,因此劉裕的部隊戰鬥力依舊超強;跟盧循交了幾次手,盧循挺能扛,但跟他大舅哥一樣,不禁打;因此一年之內,劉裕多次擊敗盧循;積功升至大將。

說這話,時間已經到了公元403年;這一年東晉高層再次出現動盪——

什麼事兒呢?

桓玄逼著朝廷封他為楚王。

同年11月,桓玄逼晉安帝“禪讓”;12月,桓玄繼皇帝位,國號:楚。

桓溫一輩子沒敢幹的事兒,桓玄幹了。

桓玄稱帝了,然後呢?

亂唄!

不過最先跳出來反對桓玄的,是遙遠的益州。這個咱們後面兒會說到。

劉裕呢?他什麼態度?

十四個字:但將冷眼觀螃蟹,看你橫行到幾時!

其實就在桓玄逼著晉廷封他為楚王時,桓玄曾派自己的弟弟桓謙試探過劉裕,楚王功高蓋世,皇帝有禪讓之意,您覺得怎麼樣?

劉裕回答,這有什麼不行,太行了!就憑楚王再造乾坤的功勞,別說禪讓,就是!@#¥也理所應當。

桓謙回報桓玄,桓玄沒想到劉裕是這態度,大喜過望;一邊兒送給劉裕一堆硬貨,另一邊兒就逼著晉安帝下詔封他為王;不久之後便發生了所謂“禪讓”一事。

劉裕為什麼會這樣?

道理其實很簡單,用現在的話說,他要讓桓玄幫他試錯。

什麼意思呢?簡單的說,劉裕也想當皇帝。

那位說了,劉裕,一介布衣,屌絲一枚,赳赳武夫,也起了僭越之心?

沒錯兒!

那年頭,只要手裡有兵,一切皆有可能!你桓玄既然能稱孤,我劉裕為何不能道寡?

但是,這裡有一點,也是劉裕比諸如桓溫、桓玄,以及當年的王敦等人聰明的地方,他理解什麼叫品牌的力量。

劉裕非常清楚司馬氏雖然不咋地,在江南士族中沒人拿他當盤菜,但畢竟立國多年;在老百姓心中晉廷還是正統,那年月,正統二字在人們心中那可是相當有分量的。別的不說,當年王家那麼牛,大半個朝廷都是他們家的,他們到底還是沒敢改換門楣。這裡邊兒的原因說穿了,就是王家還沒建立起自己的品牌美譽度。

到了謝家掌權的時候,美譽度倒是有了,一場淝水之戰挽救了晉室,也挽救了江南;不過兩個原因使得當時的謝家也不具備變天的條件,一是謝安本人沒那大的野心,且死得早;二是孝武帝司馬矅盯的緊,親政之後便開始對權臣有所防範。

欸,有大胸弟會說,你漏說了一個,桓玄的老爹桓溫。

對,接下來就說到他;桓溫的確具備一些條件;但是桓溫也知道,他崛起的時間尚短,功過參半,雖說收復了四川,滅了成漢,但幾次北伐卻都高開低走,這麼一算又扯平了。所以不論是士族還是老百姓對桓家也是譭譽參半。

正因為如此,桓溫都到了臨門一腳的地步了,硬是沒敢把司馬氏推翻,就是他清楚,今天他取而代之,可是桓氏沒有品牌,誰又能保證他從司馬氏手裡搶來的江山能坐的長遠?

因此桓溫沒敢這麼幹。

可是,桓溫沒敢幹,桓玄幹了。

劉裕就抓住這個關鍵點,拼命搭梯子,往死路上捧桓玄;等桓玄爬上梯子,站到頂端,然後一腳踹倒梯子,桓玄便站的高,摔的狠!

這就是劉裕的算盤。

現在益州已經扯起了反旗,劉裕決定,時機已到,幹他孃的!

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劉裕身邊兒可不止三個好漢,起事的算上劉裕共十二人,其餘十一人分別是劉道規、劉毅、何無忌、王元德、王仲德、孟昶、魏詠之、檀憑之、諸葛長民、辛扈興、童厚之。

哥兒幾個一商量,想成事兒,手裡先要有權!

那位說了,劉裕手裡沒權嗎?

有!但是,他頭上還有個頂頭上司——桓修。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桓修,咱前面說過這位老兄原先屬於司馬元顯陣營,還曾出主意讓司馬元顯怎麼收拾桓玄,後來司馬元顯為拉攏桓玄,就把桓修給賣了,桓修一怒之下,投了桓玄;等桓玄打進建康殺了司馬道子一家,桓玄便讓桓修替他負責京口的防務,監視劉裕等北府兵舊部。

現在劉裕第一個就是要拿桓修開刀,重奪北府兵指揮權。

幹此等大事,一定要找好日子,像今天上海陰雨綿綿的,看著就讓人沒精神,這種日子適合睡覺;所以劉裕等專門挑了個陽光明媚、萬里無雲的日子。這天,劉裕帶著弟兄們領著自己的警衛連,大搖大擺的去見桓修;一路上,碰見熟人打招呼,都說是去打獵散心,等到了桓修家,一行人突然脫去外套,露出裡邊的官衣兒,何無忌高聲斷喝,奉皇帝密詔,桓修聽旨!

桓修手下的一幫人一時都懵住了,幾個意思這是?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劉裕一揮手,警衛連一擁而上,連殺數人,控制住了局面。

桓修在裡屋,聽見外面亂哄哄的,還夾雜著慘叫,不明就裡,出來想看看咋回事兒,迎頭就碰上了劉裕的兵,那當兵的也愣,二話不說,當頭一刀就給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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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修手下有些還在抵抗的人一看,我去,大領導說殺就給殺了,得了,咱也別做無謂的犧牲了,刀一扔,束手就擒。

劉裕看看一屋子的俘虜,兩步跨上桌子,大喝道,皇帝在潯陽(今九江西南,大傻子晉安帝被流放於此),傳我密詔,命我誅殺逆黨,爾等皆晉朝的臣子,可願與我一道,匡扶朝廷,剪除逆賊?當然,最後還有一句,不服者,立斬。

桓修手下的人一聽劉裕如此說,看看左右如狼似虎的警衛連,再看看身首異處死前連句遺言都沒交代的桓修,得,您說怎麼就怎麼吧,只要您高興就好。

眾人齊聲高呼,願從將軍。

好!那從今日起,你們聽我號令。

幹掉了最大的桓修,劉裕哥們幾個接下來分分工——

劉道規的上司也是桓玄的親戚,名叫桓弘,所部駐紮廣陵(今揚州),劉裕便令劉道規帶上劉毅、孟昶,找機會,于軍中殺掉桓弘,奪其廣陵軍。

諸葛長民時下正在豫州刺史刁逵手下任參軍,駐軍歷陽(今安徽和縣)。由他負責找機會殺了刁逵,奪歷陽軍。

剩下的王元德、辛扈興、童厚之等在建康,劉裕讓他們聽消息,見機行事。

任務分配完畢,大家各幹各的。

負責廣陵奪權的是劉道規,要說一句的是,劉道規跟他即將要幹掉的桓弘私交還真挺不錯。

可是這等大事面前,私交只能先一邊兒放一放了。

想個什麼招兒能把桓弘做了呢?

劉道規和劉毅、孟昶一碰頭,想了個轍;這天由孟昶出面,對桓弘說,兄弟,咱明兒打獵去吧,怎麼樣?桓弘說,都有誰?孟昶說都是熟人,老劉他們;哦,熟人啊,那就一起唄。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劉道規、孟昶、劉毅就帶了幾十個家甲,全副武裝的跑到桓弘家門口,一邊兒敲門,一邊兒喊,老桓,走了,打獵去了。

桓府家人進去通報,桓弘說,開門讓他們進來,跟院兒裡等我一下。

家人開了門,劉道規等一擁而入;桓弘說哥兒幾個早飯吃了嗎?沒吃一起吧,這麼早。

他話沒說完,那幾十個一擁而上,一頓亂刀,將桓弘砍翻在地。

至此,徐、揚、兗三州軍政大權,都歸了劉裕。

劉裕鬧的沸沸揚揚,桓玄不知道嗎?

這話得兩說,要是完全不知道,也不現實;但要說知道,也不對;只能說有所些耳聞。畢竟那年頭沒手機、微信這類實時通訊工具,離得遠,再加上劉裕控制,桓玄在建康對情況並不十分明朗。

但是,建康城裡有人可是對劉裕的事兒門兒清,別誤會,不是王元德、辛扈興、童厚之這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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