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波又起
文升和文欣回到家裡，天色已經很晚了。
四周很靜，天也顯得很黑。家裡很亂，地上到處灑的是樹指還有乾草。文欣每天放學都會去地裡揀些材和樹指，然後再去那個路口等文升回來。
奶奶屋裡沒有亮著燈，很晚了，奶奶已經睡下了，爸爸媽媽也睡下了。
文欣有點害怕，緊緊的拉著哥哥的衣服，偷偷的往大哥的屋裡看著。屋裡亮著燈，文浩在床邊的小方凳子上坐著，小凳子是用硬木料做的很結實。文浩臉色沉沉的，身上很髒，臉上還有些土，瞪著眼睛看著燈光。看到文升他們回來，也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燈光。文欣卻躲到了文升的身後，偷偷的看著文浩，眼睛裡流露出恐懼的目光。
“哥！”文欣很膽怯的看著文浩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喊著文浩。文浩揉揉了眼睛，看看文欣，用很溫和的目光看著文升和文欣。
“文欣！不要怕，過來。”文浩看上去很親切的叫著文欣。
文升很自然的站到文欣的前面看著文浩冷冷的說：“什麼事？你想幹什麼？”
“文升，你不用緊張，我現在不會打文欣的。”文浩顯得很累，說話也很慢。
文浩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向文升。文欣緊緊的摟著文升的腰，臉也貼著文升的身體，身子也不停的發抖。文升只是站在文欣的前面，盯著文浩，身子繃的很緊。
文浩蹲下身子，去拉文欣的手，文欣慌忙的躲開了。文浩失落的目光看著文欣緩緩的對文欣說：“還疼嗎？”
文欣沒有說話，臉色變的蒼白。但是過了一會，還是把小手遞了過去，讓文浩拉著。但是手有點發抖，儘管是夏天，文欣的手還是有點那麼的冰涼。
當文浩看到文欣手上戴的手錶的時候，他的眼睛流露出很奇怪的目光。盯著文欣有些貪婪的問：“告訴我那來的？”
文升看著他淡淡的說：“朋友送的。”
文欣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文浩，然後又看著文升。
“給我好嗎？”文浩很看著文欣輕聲的說。
文欣沒有反映，更緊的拉著文升的衣服。抬起頭來，用求救的目光看著文升。文欣很害怕身子抖的也很厲害。
“不要強小妹的東西！”文升看著文浩不滿的說。
“她那麼小，這種東西她戴著會丟的。還不如給我呢！”文浩壞笑著說。
“不行，我不同意，是我朋友送給文欣的，怎麼能給你！想文欣要東西你還真好意思！”文升嘲笑文浩說。
“到底給還是不給？”文浩站起身來，後退兩步，盯著文升眼睛裡露出兇狠的目光，臉上掛著邪似的獰笑。
“不給！”文升站在文欣的前面冷冷的說。看到文浩的樣子也不由的繃緊了身體，因為兄弟打架時常有的事情。手心裡也開始熱的流汗。
文浩突然的一轉身，拿起床邊的凳子，舉起來砸向文升。儘管文升些防備，用胳膊去擋，但是由於力道很猛，文升還是支持不住，向後倒去。文浩緊跟著撲了過去……
文欣也倒在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屋裡已經睡了的媽媽也趕緊的開門出來，看著眼前兩個孩子扭打在一起。她過去拉，被文浩甩到了一邊。
這時文升也站起來身子，退出幾步。揀起地上一根文欣胳膊般粗的樹指，向文浩撲去……
文欣從地上爬起來，哭著拼命似的拉著文升哀求的說：“二哥別打了，給他，都給他。”
文升掙扎了幾次，文欣死似的不肯鬆手。看著文欣滿臉的淚水，文升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由於動靜太大，本來已經睡下奶奶也驚醒了。從屋裡惶惶張張的跑出來，拉過文浩就打嘴裡責備他說：“你就在家裡有本事！打你爸爸，欺負你弟弟妹妹……”
文浩還真的有些怕他奶奶，隨便奶奶打，一動也不動。
這時文欣慢慢的走到文浩的面前，用顫抖的聲音說：“大哥！不要和二哥打了！給你好嗎？是文欣不好！”這時的文欣已經哭的滿臉的淚水，迷濛了眼睛。
奶奶生氣的說：“不要給他！”邊說邊打文浩訓斥他說，“你多大了，跟你妹妹的掙東西，也不知道讓著她！”
但是文浩還是接過那塊表，看了看。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把表揣到衣服裡，沒有說話。轉身出門，消失了。
媽媽和奶奶過來，看著文升還在流血的胳膊，媽媽緊緊的抱著文升哭了起來。文欣也依偎在媽媽的身邊。文升的父親在文浩走遠了之後，聽著沒有聲音了，才從屋裡出來。
他走到文升跟前，看了文升的胳膊，裂開一個很大的口子，往外流著血。文欣已經從屋裡拿出的佈線，剪刀來給文升包紮。儘管媽媽緊緊的捂著文升的傷口，血還是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很快，包紮完了！開始由於過度的緊張，文升沒有感覺出來怎麼的疼痛。現在才覺得胳膊疼的很厲害，有點抬不起來了。身子也有些酸，眼睛有點暈。他更痛的也許是心。
媽媽摟著文升心疼說：“趕緊去醫生那裡看看，上點藥吧！”
文升沒有說話，只是點點了頭。
文升的父親過來檢查了一下文升的胳膊莫不關心的說：“現在人家都睡下了，沒事的明天在去看吧！”
文升的媽媽有些著急的說：“可是孩子。”
文升的父親沒有等他說完就不耐煩的說：“我說沒事就沒事，明天再說！”
文升的奶奶這時也罵著文升的父親很生氣說：“你都不知道給孩子看！孩子傷成這個樣子，你就不心疼。看以後誰孝順你！”
文升的父親嚷文升的奶奶大聲的說：“你糊塗了，你管這幹嘛！”
文升的奶奶氣渾身抖動的說：“我糊塗了！我糊塗了！讓他打你正好！以後我都不問……”
文升的父親說著轉身自己回屋去了。
文升的奶奶罵了一陣，也累了。過來看看文升的傷口心疼說：“文浩個狼羔子怎麼那麼恨，這是他親弟弟，他跟外人都不敢這樣！我去找他，這事不能算完！”說著奶奶也拄著柺杖氣沖沖的出去了。
看到文升的父親生氣了，文升的媽媽再沒說什麼。文欣也不敢說話，只是用不解的目光看著父親。難道文升哥哥也和我一樣是揀來的嗎？她這樣想著，淚水流溼了臉龐。
文升回到自己的屋裡，媽媽和文欣扶著他躺下。媽媽說很多安慰的話，直到很晚才回自己的屋裡。
文欣幫哥哥蓋上床單，坐在哥哥的床前，呆呆的看著哥哥。文升的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那條胳膊好像已經動不了，輕輕的一動就會疼。文升還是忍著不讓妹妹看出來。
文欣輕輕的扒在文升的耳邊安慰說：“哥！很疼嗎？要不你就哭出來吧！哭會就不怎麼疼了！有時爸爸打文欣的時候，文欣也哭的。”
文升看著文欣，用另一隻手撫摩著她的頭髮。文欣也扒在哥哥的胸前，很乖的看著哥哥。文升閉上眼睛淚水流了下來。
文升的奶奶，找了一大圈，也沒有找到文浩。累的坐在那裡喘，嘴裡還說：“這事不能算完，我給你出氣！他回來看我不打死他個狼羔子！”
文升看看年邁的奶奶，奶奶那麼大年紀了，整天的連個安穩覺都睡不了。想想也不由的心酸。
文升安慰奶奶說：“奶奶！我沒事，你先睡吧！我和文欣說會話。”
奶奶囑咐文升說：“明天一早找你遠哥來給你看看！你也早點睡吧！”又安慰文欣說：“妮別哭了，等他回來奶奶打他！”
文欣把奶奶扶進屋裡，扶著奶奶躺下。然後又回到文升的他們的屋裡，文升和文欣住一個屋子。中間用木版隔開文欣睡裡屋，文升睡外屋。文欣來到哥哥近前，坐在哥哥床上安慰著哥哥！
不知道什麼時候，文升也睡著了，文升睡的很沉。文欣也爬在哥哥的身上睡著了。
天亮了，東方有些發白，太陽還沒有出來。
文浩才從面近來，推開文升屋的門。文升睡的有點沉，並沒有醒來。扒在他身上的文欣驚醒了，看到文浩回來，趕忙的推醒文升不停的喊著：“哥哥。”還申出兩條小胳膊擋在文升的前面看著文浩懇求似的說：“大哥，你不要再打二哥了，求你了！”
文浩看到躺在床上的文升。這時文升已經醒來，用另一隻手把文欣拉到跟前。文浩的表情，看不出是傷心還是高興。他站在那裡，想了一會，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看著文浩走了，文欣才慢慢放鬆，恢復了平靜。依偎著文升。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文浩又進來了，他後面跟著一個人。這個人不高，胖胖的，斜揹著一個藥箱子。他叫文遠，是村裡醫生，也是文升同族的哥哥，住在村子的南口。而文升的家在村子的最北邊。
兩個人進來，文浩趕忙的慌張的說：“哥！快給我弟弟看看，昨天我打他了！”
文遠瞪了文浩一眼責備似的問：“那你打他幹嘛？”
文浩低下頭，沒有說話。
文遠揭開文升的床單，看了看文升已經腫了的胳膊，用手捏了捏問：“這樣很疼嗎？”
文升點點頭。
文遠又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回頭有點生氣的對文浩說：“傷口沒什麼事！”
文浩長長的出了口氣。
文遠接著沒好氣的笑了笑又說：“你真行，挺厲害！骨頭可能折了！”
文浩這下害怕了，臉上也冒了汗。“那可怎麼辦？”文浩慌了說。這下他感覺事情鬧的有點大。
文遠接著問：“你爸呢？帶些錢，我去回家開車，送文升去鎮上的醫院。先拍個片子，看看情況。你幹這叫什麼事！”文遠氣沖沖的走了。
文浩從文升的屋裡出來，去砸爸爸媽媽的房門喊：“你們還不起來！文升的胳膊斷了！”
媽媽匆匆的開門出來，跑到文升的屋裡，拉著文升的手問：“叫醫生了沒有？”
文升這時的臉有些發黃，眼窩也有點陷了下去。點點頭低低的聲音說：“他叫了，來過了！”
“怎麼說？”文升的媽媽著急的問。
“文遠哥說骨頭可能折了！他回家開車了，說送我到醫院看看！”文升無力的說。
這個時候文升的奶奶也出來了過來打文浩，嘴裡還說著：“你打你弟弟，打你妹妹，你用種！你打我呀！”衝著文升爸爸屋裡嚷：“你還不出來，孩子都要死了！”
文升的爸爸過了很久才出來，看到文浩他不敢說話。
來到文升的屋裡，看看了文升說：“文升，不要緊吧！”文升有些生氣，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自己猜！文升這樣想著，卻沒有說出來。難到我也是撿來的，是大風颳來的？他的心很亂，臉上露出一絲慘淡的笑。
這時，文遠還沒有來。文浩也在文升的近前。文升轉過臉來看著文浩冷冷問：“文欣的表呢？”
文浩低著頭過了很久才說：“昨晚上打牌，當三十塊錢輸了。”文浩看上去有些內疚。
文升沒有在和他說，也不再看他。一旁的文欣依偎文升，也沒有說話。
文遠從外面進來，迎面正好碰到文升的父親急切說：“叔，文升的骨頭可能折了！我送他去醫院檢查，帶上些錢！”
文升的父親卻心疼錢似的說：“孩子，你給他治治吧！不用去醫院了吧，再說家裡也沒有什麼錢，去找別人借，我張不開嘴呀！”
文遠有些不解的說：“叔，文升不是感冒，我給他打一針。是骨頭的問題，我沒有設備呀！這事你去找朋友借些錢來怎麼樣？”
文浩在一旁衝動嚷：“我去借！”
文遠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說：“你！一毛錢你都借不到。好了先去醫院，錢我先墊上！”
文升的奶奶罵文升的父親說：“孩子傷的那麼重了，你都不借錢給孩子看！你以前打麻將怎麼能和人家借錢，現在怎麼就張不開嘴了！你眼睛裡到底有孩子沒有啊！”
文升的父親沒有理她。文升的父親說了些感激文遠的話。文遠卻看著文升的爸爸說：“叔！你就這麼對孩子呀？”他搖了搖頭，進屋和文浩扶起文升，拉上車。文欣和媽媽也跟著上了車。
文升的父親卻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文遠喊他有點埋怨似的說：“叔！你也跟著去吧！”
文升的父親也跟著上了車，一路上總是詢問著文遠要花多少錢的事情。
到了醫院，拍了片子，果然是骨頭裂了。接好骨頭，用石膏包上。文升沒住院，當天晚上就回家了。
文浩因為這件事情，暫時的在家裡不了。家裡總算暫時的恢復了和平，也有點像個家樣子。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是在文升和文欣的心裡卻留下了很深的傷。
晚上剛剛吃完飯。王麗娟和高明，還有藍藍，另外還有文升的幾個同學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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