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份，我得到一個消息：17噸價值1.4億的藥品從阿姆斯特丹轉運到廣州機場，全部是五聯疫苗！
此後，我回答網友諮詢時一直信心滿滿地說：五聯疫苗8月份恢復供貨。
然而，7月中旬爆出了氫彈級別的疫苗負面事件，公眾對國產疫苗的信心遭受巨大打擊。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法確定五聯疫苗是否還能按我預測的時間供貨了。
因為我想的是，決策者會不會考慮到疫苗負面事件對國產疫苗的影響，而延遲進口五聯疫苗的供貨步伐呢？萬一五聯疫苗恢復供貨後被瘋搶，然後媒體一報道，會引發公眾對國產疫苗的再度不滿。
還好，決策者沒有這種顧慮，我的預測沒有落空。
8月13日和20日，中檢院公示了2批批簽發合格上市的疫苗清單，一共有15個批號共110萬支五聯疫苗獲批上市。
數據源：http://t.cn/R5rcmL6
110萬支五聯疫苗，這個量是什麼概念？
五聯疫苗於2011年5月在我國正式批簽發上市，供貨量最多的是2014年（接近300萬支），2012～2017年平均每年供貨200萬支。
所以，110萬支相當於既往年均供貨量的一半。應該說可以極大緩解五聯疫苗緊缺的現狀，同時也擴大了疫苗負面事件後公眾的選擇面，真是雪中送炭啊。
更加讓人感動的是五聯疫苗的配送效率。
某地接種門診已經開始接種最新的五聯疫苗
上圖中顯示的五聯疫苗（批號R0A741M）就是8月13日公示的4批五聯疫苗之一，從獲批到實際用於接種只用了10天。我認為，全國接種門診9月份普遍供應五聯疫苗應該可以預期。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我要強調三點。
第一點：五聯疫苗被忽略的優勢
除了讓孩子少受皮肉痛，除了提高疫苗接種的及時性，除了減少家長帶孩子去接種門診的折騰，除了緩解接種醫生的工作量，五聯疫苗還有一個沒有被官方宣傳過的優勢，在這次疫苗負面事件後值得作為大書特書一番。
這次疫苗負面事件的導火索，其實是去年底的武漢生物與長春長生兩家公司各有一批白百破疫苗因為百日咳效價不合格而撤市，但這些不合格疫苗基本都已經接種完了，接種量估計超過70萬支。另外，根據權威部門的披露，另一家公司（雲南沃森）剛開始生產白百破疫苗，結果也有一批疫苗因為百日咳效價不合格而未予上市。
要知道，近5年來為中國提供白百破疫苗的，就只有這三家公司了。現在，這三家公司的白百破疫苗都出了問題，而且都涉及百日咳效價不合格，這難道只是巧合麼？
陶醫生認為這不是巧合，而是我國的國產白百破疫苗（也包括國產四聯疫苗中的白百破疫苗）中百日咳成分的生產工藝落後以及與之對應的檢測方法存在瑕疵。
那麼，先進的百日咳成分工藝應該是怎樣的呢？
那就是像五聯疫苗裡的白百破疫苗那樣，百日咳的組分與含量都非常明確，我們姑且將這種白百破疫苗稱為組分白百破疫苗，而我國落後工藝的白百破疫苗稱為混沌白百破疫苗。
混沌白百破疫苗裡百日咳成分到底有哪些，具體含量是多少，都沒法精確確定，所以說是混沌，其效價出現忽高忽低的情況也不難理解。
五聯疫苗裡的組分白百破疫苗中，百日咳明確含有兩種組分（百日咳類毒素和絲狀血凝素），含量各是25ug。確定效價時，只需測定這兩種組分是否存在，含量是否達到標準即可，這要比混沌白百破疫苗容易做到。但是，這種組分工藝需要將各組分提純後精確配比，成本會高很多。
某地接種門診已經開始接種最新的五聯疫苗
我國已退市的史克公司四聯疫苗，其組分白百破疫苗中百日咳明確含有三種組分（比五聯疫苗多了粘附素外膜蛋白），其中百日咳類毒素和絲狀血凝素的含量與五聯疫苗相同，粘附素外膜蛋白的含量為8ug。
已退市的史克四聯疫苗中的百日咳組分
其他公司還有四組分甚至五組分的組分白百破疫苗。
總體而言，世界上主流的白百破疫苗都是組分白百破疫苗，我國的混沌白百破疫苗則很少見。如果有哪位網友知道哪個國家在用混沌白百破疫苗，請告訴我。
從常理上看，組分精確定性定量的藥品，才是可靠的藥品，說不清楚組分和含量的藥品，總不能讓人放心。所以，我在為網友提供諮詢時經常會這樣說：有理由相信五聯疫苗的百日咳預防效果會更好。
在這次疫苗負面事件，混沌白百破疫苗的缺點已經顯露無疑，我國將來一定會發展組分白百破疫苗。希望國產組分白百破疫苗能早日上市，也讓這次疫苗負面事件能壞事變好事。
關於白百破疫苗，還有很多故事可講。比如有人爆料說山東2017年百日咳高發和接種不合格白百破疫苗有關，其實不然，我以後再解釋。
第二點：五聯如何與已經接種過的疫苗進行銜接
這個內容請主要參考我之前發佈的《五聯疫苗，寶寶該如何接種？》，但本文需要更新一個觀點。
五聯疫苗中包含三種傳統疫苗：白百破疫苗、脊灰疫苗和流感嗜血桿菌疫苗，這些疫苗的總接種劑次數均為4劑次。
當時，我提出的銜接原則是：如果五聯疫苗與傳統疫苗混合接種，那麼摺合成傳統疫苗的總接種劑次數。
我現在要更新的觀點是：白百破疫苗和流感嗜血桿菌疫苗的摺合劑次不應超過4劑次，但脊灰疫苗可以接受超1～2個劑次。
更新這個觀點的主要理由如下：
1. 組分白百破疫苗的百日咳預防效果預期更好，為了應對日趨嚴重的百日咳疫情，所以應該優先考慮含組分白百破疫苗的五聯疫苗。
2.我國缺乏白百破疫苗和流感嗜血桿菌疫苗超4劑接種的安全性資料，而且這兩種疫苗均屬於細菌類疫苗，不良反應偏高，所以不應該接受這兩種疫苗接種劑次超過4劑。
3.我國在脊灰疫苗超劑次接種上積累了20多年的經驗，所以脊灰疫苗超1～2劑並非不可接受。
2005年，我國脊灰疫苗的標準接種劑次從5劑調整為4劑，但是由於脊灰疫苗強化免疫的存在，我國2010年前出生的孩子，平均接種脊灰疫苗的劑次為8劑，也就是接種了4劑額外的脊灰疫苗。
一名2005年出生的孩子接種了10劑脊灰疫苗
從科學上來說，脊灰疫苗接種超過4劑當然是沒必要的。強化免疫是特殊歷史時期的產物，現在已經很少開展了，然而長期的強化免疫也確實為脊灰疫苗的安全性積累了不少經驗。目前沒有發現有孩子因為強化免疫超劑次接種脊灰疫苗而導致嚴重不良反應的證據。
基於上述原因，我認為如果已經接種1～2劑脊灰疫苗（不管是注射疫苗還是口服疫苗），可以忽略之，仍然給予4劑五聯疫苗。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脊灰疫苗總劑次數達到5～6劑，但可以保證接種到4劑組分白百破疫苗。
如果已接種過1劑白百破疫苗或流感嗜血桿菌疫苗（包括四聯疫苗），則五聯疫苗只能再接種3劑，保證白百破疫苗或流感嗜血桿菌疫苗不超過4劑。
第三點：五聯疫苗的接種間隔
對於五聯疫苗的前3劑來說，我國一般按間隔1個月接種，國外一般是間隔2個月。間隔1個月的意思是間隔30～60天，間隔2個月的意思是間隔60～90天。
我國的1個月間隔強調及時保護，國外的2個月間隔主要考慮和其他疫苗同時接種。另外，從疫苗接種的一般原理來說，間隔2個月的免疫效果可能會略好於間隔1個月。
我認為，對於嬰幼兒來說，考慮疫苗起效的及時性要優先於考慮免疫效果，所以我贊同我國的1個月間隔理念，但國外的2個月間隔也可以接受。
所以，我建議如果孩子等待接種五聯疫苗，前3劑之間間隔儘量不超過60天，最長90天。如果在間隔超過60天，也不必糾結，就用效果可能略好來自我安慰一下吧。
五聯疫苗第3劑與第4劑之間，最短間隔是6個月。第4劑一般是安排在18月齡接種，但在24月齡前接種都可以接受。如果第3劑是12月齡接種的，那麼第4劑正好可以安排18月齡接種，但可以延遲到23月齡；如果第3劑是24月齡接種的，那麼第4劑就應該安排在30月齡接種。
我的三個觀點強調完了，希望你們那邊五聯疫苗儘快到貨。
Good luck。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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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疫苗與科學 陶黎納 疫苗達人 中國醫療自媒體聯盟成員 醫來er趣科普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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