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這一刻的無名,頓時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崩潰感覺

故事:這一刻的無名,頓時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崩潰感覺

終日深居簡出,隱匿身份,還是功虧一簣啊。

無名內心哀嘆,他知道若裝瘋賣傻還能有用的話,他鐵定毫不猶豫。然對方既然尋上門來,必是抓住了自己的證據或破綻,掌握了一些信息。

無名面色凝重,全身繃緊,一副隨時展開攻擊態勢。他知道,今晚或許是其自出道以來遇到的第一次生死危機!

稍有不慎,便渾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無名腦中飛速地運轉,眼睛死死盯住白髮老者,想要從對方身上找到有任何可利用的破綻。

隨即他便敗下陣來,一片頹然。對方以逸待勞,實力未有任何減損,全身氣機流轉自然,飽滿圓潤,籠罩著身軀的所有部位,沒有任何機會傷到對方。更何況,自己或許連近他身前幾丈都無法做到。

“小友無須白費心機了,老夫能活到現在,也是深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白髮老者眼中露出似笑非笑之色,臉色淡然地說道。

無名沉默不語,依然在暗自尋覓機會,以待伺機而動。不到最後一刻,他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白髮老者似耐心耗盡,開始緩緩向無名漫步走來,一部跨出便是數丈,此時他距無名不過百丈之遠,已然處於攻擊範圍之內。

與此同時,無名在白髮老者動身的前一瞬間便急速抽身而退,竭盡全力向後奔去,想要遠離對方的法力覆蓋範圍。

然而,此時的他才真正認識到其與江湖頂尖高手的絕對差距,簡直非人力所能及也。

這一刻的無名,在感受到對方來勢洶洶的態勢和那攝人心魄的氣機後,絲毫反抗之意也沒有,讓他心中有種面臨洪水猛獸般的錯覺,肝膽欲裂。

這一刻的無名第一次感覺到死神離自己是如此之近。

這一刻的無名,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崩潰感覺。

他從未像此刻般地強烈渴望掌控自己的命運。

他的神情在白髮老者愈發緊逼之下變得極為猙獰,瘋狂之色愈發濃郁,似要作出臨死反撲的狀態。

白髮老者半點貓捉老鼠戲耍無名的心思也沒有,正如他歷來所奉承的那般,一出手即是壓箱底的絕招,沒有半點花哨。一手探出,實打實地印在無名的胸膛上。

無名受此重創的同時,身子亦隨著慣性倒飛出去,撞到了層層建築物,白髮老者步步緊逼,未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他飄然而至,神情漠然,沒有絲毫憐憫。作為一個老江湖,打蛇不死,後患無窮的血腥教訓早已印刻在其骨髓之上。

即使此時的無名對他來說是一隻螻蟻,他也不會有任何小覷之意。

古人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畢竟,莫欺少年窮!

白髮老者在感慨的同時,一系列動作卻毫不手軟,看著扶牆斜靠的喋血少年,其正一臉不甘,面色蒼白暗淡,口吐鮮血浸染了胸膛,似乎是明知必死無疑便不再亡命逃跑束手就擒的模樣。

白髮老者深呼一口氣,隨即運起內力,凝灌於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推去。

在這千鈞一髮、生死一線之際,無名終於展開了反擊。

無名從看到白髮老者的第一眼就深知雙方之間的差距絕非一般的手段可以彌補,故而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拿出自己的所有底牌,傾盡全力一戰。且,他明白他只有一擊之力,必須畢其功於一役,置之死地而後生,方有一線生機,否則今日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況且,以他如今的實力面對如此高手,若心存僥倖,就真如蜉蝣撼大樹,實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然而形勢比人強,不得不兵行險招。

無名將全身僅有的一點內力御使於拳頭之上,以再次硬接對方一擊的代價向其頭部砸去,看他這架勢,是要以傷換命,有種拼死也要啃下一塊肉來的決然氣勢。

白髮老者不屑地笑了笑,也不防守,對快要近身的一拳不管不顧,堅定不移地推出自己的一掌,再次狠狠地拍在無名的胸前舊傷上,同時額前一道白光一閃而逝,化解了眼前這個小老鼠的臨死一擊。

他正要一鼓作氣,碾碎這個生命力極為頑強的少年,卻忽然抽身而退,身上氣息瘋狂流轉,法力不要錢似的運使出來,防禦全身各處。說時遲那時快,其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便已完成了所有舉動。

速度那叫一個快啊!

就連無名都驚的愣了一下,腦子好似還未轉過彎兒來。隨後眼中爆出一道攝人光芒,然其實在傷的太重了,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慘然一笑,也不去管場中如何發展了,此刻的他是真正的燈枯油竭,無能為力了。

白髮老者剛露出戒備之色,前方便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道:“白老怪,幾十年過去了,看來你這以大欺小的臭毛病仍然未改啊。”

一道全身黑霧籠罩的乾瘦身影,在白髮老者前方約五十丈處突兀地顯現出來。

白髮老者冷哼一聲,神情不是先前那般的淡定從容,此時卻是一臉冷峻凝重,冷聲道:“老骷髏,多年未見,功力見漲啊,看來又有無數條無辜性命死在你的手上了。”

乾瘦男子捧腹大笑,指了指白髮老者,道:“你啊你,還是這麼虛偽假善。如若讓人知道名震江湖的正道前輩大力神掌曹風神曹掌門的真面目是如此令人作嘔,不知會作何感想。”

曹風神也一臉諷刺地道:“一個人人喊打的魔教妖人也敢在此妖言惑眾,你難道就不怕這幾斤‘鋼筋鐵骨’就這麼扔在塞外荒漠麼?”

若有對江湖略知一二的人在此,必會一臉震驚。只因場中那滿頭白髮,身披錦服,正氣凜然的老者正是中原五大頂級門閥之一的正道門派風神閣閣主曹風神,因其早年一雙大力神掌使得出神入化,敗盡各路江湖豪傑,除了另外的幾大掌門宗主,偌大的江湖幾乎罕有抗手;而其對面黑霧籠罩的乾瘦男子則是另外五大頂級門閥的魔門三大散人之一的陰風散人。

乾瘦男子嘿嘿直笑,也不惱怒,向下瞥了一眼久久未曾動彈的無名,輕笑著沙啞道:“白老怪,你不去挖你的神仙寶貝,來對付一個小乞丐是何道理?難道是他發現了你的某個禁忌隱秘,所以才殺人滅口?”

曹風神眼神陰鷙,卻不搭話,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件寶貝的遺失到底是不是與這個落魄少年有關。按道理來說,能從自己門中長老手中生生搶走寶物的定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道上高手,再不濟也是一方豪強,怎麼可能與這個飢一頓飽一頓的小乞兒有關。

然而他雖不確定,但小心無大錯,抓住搜查一下也無妨。

這才有了之前與少年無名交手的一幕。

但好死不死,正在這關鍵時刻,這惹人嫌的魔教妖人突然蹦噠出來了,還甩了他一記。

曹風神那風平浪靜的心神上此時也不由得升起一絲煩躁感。

他神色似極為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無名,隨後又對陰風散人沉聲道:“此乃我正道之事,如若不想挑起正邪大戰,就不要做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事,否則,別怪本座掌下無情。”

乾瘦男子聞言後,身上黑霧一陣翻滾,好似隨時會出手一般。

曹風神眼角一下子陰沉了下來,掌中功力不斷湧出,全身戒備,直定定地看著對方。

場中氣氛逐漸劍拔弩張,一副大戰在即的景象。

就在這時,一聲佛號,由遠及近傳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兩位施主皆為在世高人,何必妄自大開殺戒,不若放下屠刀,皈依我佛,亦可成就菩薩業位,摘下一枚佛陀道果。更可免去一番業火侵襲之苦,豈不美哉!”

陰風散人嗤笑一聲,道:“老禿驢,你念經念傻了吧,如若證得菩薩果位是如此輕而易舉,老子還練個屁的魔功,早就殺上普陀寺,搶了你們的典籍經書了。”

老和尚一臉慈悲之色,道:“施主殺心過重,與修行不利,若能早日褪去魔軀,便可脫離苦海,皈依我佛啊。”

陰風散人不再搭理他,瞧了瞧這架勢,看來是打不起來了,遂趕緊利落地捲起身形揚長而去。

和尚四下一掃,看見了躺在地上許久未動的無名,緩步上前。

曹風神手指微動,眼睛一眯,卻未敢輕舉妄動。

別人不知這些老和尚的厲害,作為五大巨頭之一的他,可是十分清楚。

說句不客氣的話,雖然他也是僅有的幾個在世高手,但對上普陀寺的四大首座中的任何一個,都難以在短時間內分出高下,特別是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慈悲老人更是位居菩提院首座長達二十多年,讓他如何不小心謹慎。要不是佛門中人因其功法緣故,難有爭霸之心,說不定如今的江湖又是另一番格局了。

老和尚摸了摸無名的脈搏,仔細看了看胸前掌印,見其內力已深入體內,五臟內腹也被破壞的支離破碎後,方才收手。他明白,這位少年已無力迴天、時日不多了。

他盤膝坐地,取出木魚,一邊敲打木魚,嘴裡一邊碎碎叨叨地念起了佛門經文,不一會兒其全身似披上了一層金光,神聖至極。

這一幕若被那些篤信佛門的信徒百姓看到後,必會一臉虔誠地隨之行禮叩拜、打坐唸經。

曹風神看這情形,便明白那少年必死無疑,隨即亦掠空而去。

遠去的曹風神未曾注意到一塊碧綠色的玉佩掛在少年的脖子上,一個似曾相識的木盒亦隨意地藏在少年的衣內腰間。

背坐著唸經的老和尚不知為何亦未立即取走玉佩盒子,仍然旁若無人地念著經文。

不知過了多久,感應到暗中去而復還的曹大掌門終於略帶失望的快速遠去,老和尚緩緩睜開雙眼,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少年,拿起木盒小心端詳一番後,未有所得,即便是滴血認主也沒有反應,更別提法力注入了,失望之餘便將其扔至一邊。

隨後他摘下那塊玉佩,眯眼感受一番後,只感覺一陣冰涼,隨即加大內力輸入,過了好半響,玉佩仍無反應。

老和尚臉上陰晴不定,時而迷惑,時而失望,偶爾還有一絲殺機一閃而過。緊握玉佩靜默站定了許久,最終嘆息一聲,扔下氣息微弱的少年無名,便獨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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