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打死都不認慫的男人,後來怎樣了?

那個打死都不認慫的男人,後來怎樣了?

這幾天,各大媒體都在恭賀“喜劇之王”周星馳生辰快樂。

可我卻格外的想念一個人。

他開創了小品時代,連上11次春晚,當之無愧的喜劇之王,卻從不曾拿過任何獎項。

他命硬,不認慫,手撕央視,一消失就是20年。

他是陳佩斯,一個英勇鬥爭,又不怕流血犧牲的孤膽英雄。

那個打死都不認慫的男人,後來怎樣了?

陳佩斯今年64歲了。

回頭去看他的前半生,就像看他表演的小品一般,充滿了戲劇化

陳佩斯是星二代,他出生那年父親陳強在演藝圈混的是風生水起,自然,他對錶演的認識與熱衷都來於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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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陳強

陳強靠著對《白毛女》中惡霸黃世仁的精準演繹成名,後又憑藉《紅色娘子軍》裡地主南霸天一角色拿下了第一界電影百花獎的最佳男配角獎項。

可以說,陳強的崛起靠的是對“壞人”的刻畫,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一切又毀在自己用心詮釋的角色裡。

陳佩斯15歲那年,文革爆發,父親被拉上了批鬥臺,理由是:“如果你是一個好人,怎麼能把壞人演的那麼真呢?

陳佩斯被迫跟著父親去了內蒙古插隊,在鳥不生蛋的沙漠建設兵團一待就是4年。

因藝術栽跟頭的陳強希望兒子別走他的老路,可陳佩斯還是瞞著父親報考了北京軍區文工團、總政話劇團。

在顏值即正義的演藝圈,陳佩斯長相太磕磣,兩大院校都以長得不夠正派拒絕了他。直到1973年父親的老相識著名演員田華告訴陳佩斯八一廠要招工,缺“反派”演員,因為這張臉,陳佩斯沒有意外的入選了。

八一廠對陳佩斯而言,是夢開始的地方,在這裡不僅遇見一生知交朱時茂,還成功把自己推上了春晚的舞臺。

陳佩斯的星路沒他預想的好,進了八一廠後,打了7年的醬油,好哥們朱時茂火的大紅大紫時,陳佩斯還在跑龍套。

他羨慕,又毫無辦法,比起朱時茂的濃眉大眼高鼻樑,他的相貌的確不太爭氣,陳佩斯也沒放棄,死磕演技,直到1980年,才拿到一個像樣的角色,與父親陳強合演了《瞧這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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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劇播出後反響很好,陳佩斯的表演與父親相比還相當稚嫩。拍攝這部劇的過程中,父親手把手教他表演,也為他指出了做喜劇的路。

有些人天生就該吃這碗飯,比如長了一張喜劇臉的陳佩斯。

一沒有戲演就全身難受的他拉著朱時茂,依據身邊事蹟鼓搗出了部短喜劇《吃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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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麵條》幾乎是演到哪笑到哪。陳佩斯沒想到的這部短劇引來了春晚導演黃一鶴。

導演邀他上春晚表演,其實大家心裡都沒譜,畢竟能上春晚舞臺的作品都極具教育意義。這種逗笑形式的短劇在許多專業人士的眼裡還登不上大雅之堂。

導演冒著丟飯碗的危險,讓他們演了。沒成想,《吃麵條》讓臺下的觀眾笑的都合不攏嘴。那年春晚之後,陳佩斯火了,中國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小品也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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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麵條》的反響雖然很好,可主打電影的八一廠卻沒有給陳佩斯施展的空間,陳佩斯黯然離開,創辦了自己的公司。

此後10年,陳佩斯成了春晚的寵兒,他的作品一亮相總能輕而易舉的博得全場大笑。

1998年後,春晚上再也找不到陳佩斯的身影。

網上關於他“消失”的說法有很多,有人說他急流勇退,出招相當高明,有人說他黔驢技窮,為保聲名。

拋開這些無稽之談,就陳佩斯個人而言,春晚對他的束縛遠多於獲得。他很早就想過逃離——“在那個地方工作的都是爺”,春晚導演強勢,無視他的拍攝要求。

1998年,陳佩斯演完與朱時茂合作的小品《王爺與郵差》,一下臺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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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那場最終奪得春晚最佳小品的《王爺與郵差》,全程是靠吼的,搭檔朱時茂一上臺話筒就壞了,原本要放的聲效也沒放。

他的眼淚,帶著幾分委屈,幾分寒心。

從那時,他便與朱時茂商量好退出春晚。可和平分手不到一年,他發現央視下屬公司私自出版了他的8部作品。

他試圖私下解決,打電話,登門拜訪,都被人晾在門外。

無奈、憤怒、不甘,他選擇用最慘烈的方式去對抗:一紙訴狀將央視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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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裡人說他自尋死路,勸他忍一時之氣,陳佩斯卻說:“他們可以隨便的對我說No,那我也要對他們說一次No。

這話聽起來有賭氣的成分,也有被人捏住喉嚨的辛酸。

最終陳佩斯贏了官司,輸了前途。

他輸的比他想象中的多。

與央視撕破臉皮之後:

作為演員,他失去了舞臺,全網封殺,接不到一個通告,畢竟沒人願意去開罪央視。

作為導演,沒了平臺支持,沒了商演收入,他創辦的影視公司很快倒閉。

雖然公司出品的《父與子》、《父子老爺車》、《編外丈夫》拍一部紅一部,在計劃經濟的大背景下,沒人敢去冒險投資喜劇電影,地方劇院瞞漏報票房的情況又非常嚴重,最艱難的時候,背了300萬的債務,連女兒280塊的學費都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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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夢想,對喜劇的追求,都擱淺在當初不彎腰的決定裡

多年後有人問他,後悔嗎?

他說:必須要有人要說,否則的話,五十年後、一百年後,(後人)看我們今天祖先是這麼生存的,他們會憤怒,他憤怒不是強權,而是憤怒每一個接受強權的這個人,我的後代一定會為我(感到)丟臉。”

輸了一切的陳佩斯,消失的很體面。

體面中包含的許多辛酸,就算脫困後,再提起也相當的雲淡風輕。

從全國炙手可熱的喜劇演員到無人問津,當初站的有多高,跌落後就有多狠。

顯然他也不怎麼在意,不被聲名所累,也樂得自在。

1999年,陳佩斯帶著妻兒去了北京西郊的荒山裡,住木頭房,吃水煮野菜,開荒地,搬石頭,刨坑種樹,每天起早貪黑,皮膚曬的黝黑,山裡的生活不像他在舞臺上那麼光芒萬丈,卻讓他感到踏實。

生活不可能一直平淡,總有那麼一天,夢想會讓你再次揚帆起航。

2001年,靠種樹賺了35萬的陳佩斯重新回到了舞臺演話劇。

在眾人看來,他的決定十分的不合時宜,在許多話劇演員都紛紛下海去演電視劇的時期,他還有勇氣孤注一擲的押話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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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夢想可以賠的山窮水盡的陳佩斯等來了柳暗花明。第一部話劇《托兒》首場上座率就高達95%,之後推出《親戚朋友好算賬》、《陽臺》也一路長虹。

那個打死都不認慫的男人,後來怎樣了?

臺上風光藏著多少臺下的辛酸。

沒有資金,場地簡陋,舞臺邊就是廁所……

參加了33場演出的朱時茂都叫苦連篇,可陳佩斯一句怨言也沒有。

他不是沒有近路可抄,做回導演拍電影,可他偏偏選擇了最苦的一條路。

他覺得:付出多少回報多少,只做專業,不做商業。

跟著優質作品而來的讚譽很多,基本上都是稱讚他的經驗與專業,陳佩斯從不回應,臺下依然賣力的鑽研喜劇理論體系,無聲的改變著大眾對喜劇的認知。

喜劇比什麼都重要,這是陳佩斯的人生信條,40年的付出,經歷了那麼多顛簸與不平,他丟了所有,唯一不曾拋卻的是做喜劇的初心。

每年關於“最希望誰出現在春晚舞臺上”的票選裡,陳佩斯的呼聲一直很高。

從2011年開始春晚就不間斷的邀請陳佩斯,可都被他拒絕了。

這不是賭氣,是種擺脫,畢竟提起陳佩斯,大多數人想到的一定是春晚,可脫離了春晚的陳佩斯活的很喜劇啊。

事實上,陳佩斯不在春晚的20年,後起的央視寵兒有很多,以遼寧民間藝術團為代表的趙本山,開心麻花沈騰、大碗娛樂賈玲,這些重量級的演員依舊替代不了那個“提留著眼珠的陳小二”。

回過頭看,陳佩斯小品裡的角色從頭到尾都是真實的,煙火氣十足的。

那個打死都不認慫的男人,後來怎樣了?

無論是《吃麵條》裡愚昧的求職者,《烤羊肉串》中奸詐的攤主,《主角與配角》裡想當主角卻總是出么蛾子的配角,還是《警察與小偷》中膽小怕事的小偷,那種粗俗、市儈、狡詐、笨拙,配合上誇張的肢體動作,讓人覺得那麼的滑稽又直擊生活。

陳佩斯的聰慧是小人物式的,那些被他演活的角色都帶著煙火氣,從不賦予小品意義,只挖空心思的把小人物的辛酸生活用喜劇誇大的形式表演給人看。舞臺上的包袱滑稽得意,都是生活裡可見的橋段。他明白從群眾中來往群眾去中的深刻含義。

這應該才是人民想念陳佩斯的原因。懷念的是那個一心只裝的下藝術的喜劇人,想念是那個吃再多虧也不認慫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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