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哭了?


天津人,哭了?



郭德綱為相聲三次進京,多次受阻,在1995年,從未死心的郭德綱第三次進京,這一次,他選擇到各種劇團唱戲、打雜、做零工,但只要一有時間他就會創作相聲段子,有時為了得到一次演出機會,他就在戲園子門口等上2天2夜,甚至有一次他在參加完相聲演出後,自行車壞了,他只好推著車子走了40公里才到家,到家後他埋頭痛哭,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裡。


要知道,天津人自帶幽默是與生俱來的,如果讓天津人哭,這可能是個世界性難題。對於天津人哭這事,絕對不是簡單的疼痛後的哭,就算情到深處也應該是到了極限才能掉兩滴噠眼淚。

讓天津人哭到底有多簡單?


01


沒羞哭……


大壯以前在外地待過四年,一年才回來一次。有次迴天津,早晨5點下飛機,他餓壞了,回家的步伐比他說天津快板的速度還快,離家越近就越緊張,身體放鬆和說不出的痙攣。坐車到了南樓,直奔他家樓下的早點鋪。

這時候大壯媽媽在小區門口等著了,然後娘倆一塊去吃早點,一人一碗老豆腐、一角餅、一根果子。大壯開心壞了,平時話多的他此時一句話沒有,一口一口的吃起來。當大壯媽媽拿起勺子給他盛辣油的時候……

呼啦一下,大壯那眼淚跟下雨一樣嘩啦嘩啦的往下掉,但一點表情沒有,低著頭一口大餅加果子,一口老豆腐。


天津人,哭了?



大壯媽媽跟我們提起這事的時候說:“介孩子還犟了,在外面一年吃不到家裡的早點,沒出息樣兒,可要命了,平時可沒見他吃這麼香。”

想家

說真的,作為一個天津人,總被人說戀家戀家的,說的都煩了,可戀家的程度是嘛樣的呢。也許就是出了天津,在外面待些日子,每天早晨看見人家吃著自己家鄉的早點、小吃,總感覺怪怪的。

當在外地的時候,才能切身感受回家的慾望。如果在上海,出門就是“曉得啦,好伐。”如果在四川聽到人家打電話就是“哩個瓜娃子呦”。

可就當你的電話鈴響起來,電話對面聽到簡約大氣又俗不可耐的天津話:“喂!泥噶嘛啦!半天不接電話,把我都忘了桑!” 這時候你會哈哈哈,笑的那個沒出息,眼淚兒也隨笑聲下來了。

天津人,哭了?



02


旮旯哭……


“大家好,我是王XX”。

“哦!你就是老王……吧?”

夜裡在一家相聲茶館裡,一個個包袱抖出來引得在場觀眾鬨堂大笑,有笑的拍桌子的,還有笑的拍旁邊人大腿的……

老王這場是當晚最後的節目了,散場後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夜裡11點,老王脫下大褂,去廁所洗把臉清醒清醒,準備回家。

照例,開車回家的時候要聽聽歌,笑了一天,也該緩解一下疲憊的身體了。不知怎麼,mp3裡出現了自己說的相聲,哇的一聲這個40歲的大男人在車裡哭了起來。

——這是相聲演員老王在和我聊關於幸福的時候不小心透露出來的,他說:“聽到自己過去的聲音,可能是種成就感,平時工作、演出忙,很少陪閨女,但她每天都要聽爸爸的相聲,那眼淚挺哏兒的。”


天津人,哭了?



昨天和朋友談心,他是個普通上班族,前幾天父親癌症要做手術,他說:“那天我真的崩潰了,工作不敢懈怠,最近公司又來了一批年輕人,我一旦懈怠就可能丟掉工作。”

這個一米八的大男人說這話時,眼眶含著淚,繼續說:“我爸那事你也知道了,媳婦在家看孩子,老孃身體也不行,交費、找大夫、把屎把尿,沒辦法,誰讓咱是兒呢。”

我對他說:“咱做兒女的,父母到了一定歲數,說句不好聽的,都有那一天,心裡都做著準備,但還得扛,沒事哭一暴,繼續扛。”

車是很多人哭泣的場所,當我們在地下車庫、停車場看見一輛車裡有人不下車,在裡面哭。不要去打擾他,假裝沒看見離開。因為那可能就是曾經或者將來的自己。

推開車門你就是柴米油鹽、是父親、母親,是兒子、女兒,是老公,老婆,唯獨不是你自己;在車上,一個人在車上想靜靜,抽顆煙,這個軀體屬於自己。

天津人,哭了?



03


“板生(seng)”哭……


天津有種喪事叫“喜喪”,就是家裡有人去世了,而死者是德高望重,福壽雙全者,家族興旺;年紀在八九十歲,這樣的死者葬禮叫做喜喪。

一般情況下,親朋好友前來悼念的時候,都會勸家屬“節哀”。

而家屬會說:“沒事,沒事。”而且接人待物很平靜,處理家事時井井有條。眼淚慢慢的留下來,眼眶紅了,但表情還是那麼板生,乾乾淨淨的,不撒潑打滾。

可當來悼念的客人散去後,自己獨自坐在老人曾經睡過的床上,撫摸著那使用好多年,洗了無數遍的褶皺床單時,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悶兒悶兒的哭,捶胸頓足。

等到吃飯時間,轉轉眼球,揉揉眼,調整一下表情去面對所有人。


天津人,哭了?


天津鼓樓一瞥,攝影:張三四

牙掉了咽肚子裡,亮亮堂堂的。

天津人好面兒,別管遇上什麼事,即使再難,你看見他/她哭的時候會聽到他/她說:“沒事,沒事。” 而且帶著微笑。

無論男女,永遠讓人感覺闆闆生生的,利索,敞亮。

天津人,哭了?



哭,是喜劇的最高級

你哭的時候屬於哪種?(單選)

  • 1.沒羞哭
  • 2.旮旯哭
  • 3.板生哭
  • 4.不哭→回2和3再次選擇(或建議眼科醫院檢查淚腺)

作者-

張三四:走過最陡峭的山路,看過最壯麗的日出,喝最烈的酒,在午夜公路旁對著夜空,早已看懂了生活,在天津,享受喝著咖啡就著大蒜的大俗大雅,一頭扎進火鍋裡體驗那濃郁的生活底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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