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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溪水，篝篝炊飲，熱湯木桌缺了誰；
鳥叫蟲鳴，鶯聲燕語惹事事非非。
山風溪水，篝篝炊飲，熱湯木桌別喝醉；
雨夜花花雨夜，夜裡花兒明白誰。
張清芳《花雨夜》
五歲的時候，阿爸抱回家一隻狗子。我當然是滿心歡喜。每天從天主教堂幼兒園回家的頭一件事就是在外院子口大喊狗子的名字：“絨頭，絨頭！”是的，狗子叫絨頭，原來叫絨線頭，阿媽嫌煩，直接改成了絨頭。
狗子其實也不是啥了不起的品種，照今天的話來說，就是小土崽兒。只是我天生愛著狗，就打心眼裡愛著絨頭。
絨頭的毛不太長，尾巴也亦如是。但它卻有兩隻毛茸茸的耳朵。身上是白色與黑色的雜花。至今我留著一張當時當公家司機的同學爸爸幫我和絨頭拍的一張照片。照片裡的我用盡全力抱著絨頭，絨頭比我的半個身子還大，我笑得比花兒還燦爛。
那時住的房子雖在遠郊，卻也是在鎮上。在北街上。三曲六折的院子，青磚鋪的徑，白牆青瓦。那前兒，外婆還健朗，隔著個把月就帶著半竹籃的雞蛋或者兩枕蒸糕來看看我和爸媽。外婆回去的時候，絨頭總會一路把她送到稀疏的老路燈都快照不到的外街口。我說絨頭也和我一樣捨不得外婆。阿媽說，那是因為外婆身上有蒸糕的香味。外婆愛做糯米點心，身上常有一股悠悠的清香，那是美好的食物的味道。
絨頭愛跟著我到處玩耍。雖是女孩，卻自幼愛捉個蟋蟀知了，逗個雞兔鴨鵝。每當這時候，絨頭要麼靜靜地守在身旁，任由我翻磚倒瓦找促織；要麼是和我一起高聲逗引那些個小畜生們。我和絨頭一起度過了好些個歲月，那些場景緻使我第一次在語文課上學到了“默契”這個詞時直接想起了它。它讓我童年無比豐富與快樂，也讓我在童年就學到了人生很重要的三個詞“信任”“默契”與“愛”。
致敬，那些默默無聞的陪伴人類的小動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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