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蒙古草原到紅土高原
歷經遊牧牛羊、馳騁疆場
變服從俗、撐船捕魚、上岸農耕
建築揚名等種種難以預料的生存變化
跋涉過難以想象的心路歷程
雲南蒙古族像一朵北方草原飄來的白雲
歷練成為南方水邊的彩虹
更像一顆遠方飛鳥銜來的種子
苦苦尋覓生根發芽的土地
最終孕育成為通海杞麓湖旁璀璨的明珠
民族的嬗變
在興蒙鄉流傳著這樣一個神話故事。當雲南蒙古族走投無路時,從杞麓湖中漂來了一張犀牛皮,上面端坐著一位鬚髮全白仙風道骨的老人。人們隨老人一起乘坐皮舟到了湖的中央,看到了一條金色的大魚,託著一座形似廟宇的房子在遊動。老人以此啟悟身處困頓的人們,向水求食謀生。回到岸邊的人們,脫下了鎧甲戰袍,從此開始了漁民的生活。現在興蒙鄉小娃娃帽子上的金屬圓飾圖案,描畫的就是房子,中間還有個老人圖像,與傳說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近300年來,杞麓湖的水位開始下降,湖的周圍開始露出土地,荒草和水陸之間過渡帶的蘆葦混雜生長。漁戶村的人們跟隨大自然滄海桑田的推移,靠海吃海的生活也隨之變化。他們打樁壘埂,移石築壩,把灘塗變成一片片旱澇保收的良田,靠天吃飯的生活方式由自給自足的生產方式代替,生活的穩定性大大提高。改食從俗後,為了方便在稻田和水中作業,他們的服飾開始慢慢變短,但是卻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子孫。最明顯的標誌就是婦女的裝束由長袍裁剪成短衫後,高傲的蒙古豎領和民族特有的配飾一直保留著。
歷史永遠在創造中。魚米之鄉的美麗富饒催生了這個民族創造生活的熱情,歷經嬗變的人們重獲新生。有人曾把雲南蒙古族的歷史形象比作三次“跨越”:第一次跨越是元跨革囊,涉江入滇;第二次跨越是棄馬離岸,跨上犀牛皮;第三次跨越是從馬背到牛背,漁牧變農耕。通海縣詩人蘇大客的長篇敘事詩《涅槃的民族》的題記中寫道:“這是一個馬背馱來的民族,從遊牧到征戰,其後裔在西南一隅經歷軍墾、拓邊、網漁、農耕等變遷,生存繁衍,洗滌煎熬、掙扎嬗變,時至今日,不僅僅是個奇蹟那麼簡單——這是一個涅槃的民族,我們沒有理由不進行關注,因為關注它就是關注苦難本身。”
幾百年過去了,雲南蒙古族一直沒有忘記自己是草原的兒女、成吉思汗的子孫。每年的農曆六月二十,是“憶祖節”,祭奠儀式在供奉著成吉思汗、蒙哥汗、忽必烈的“三聖宮”舉行,各村趕來的蒙古族兄弟齊聚宮前,傾聽著高亢悠遠而又深情哀傷的祭文,在字字句句中展開蒙古族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遺落他鄉的遊子在追溯祖先豐功偉績時,尋找心靈的慰藉和歸屬。
2003年,蒙古族入滇750週年。通海興蒙鄉立起一個紀念碑,高大的底座上一匹奮蹄北望的戰馬,彷彿向人們述說著雲南蒙古族對故鄉望眼欲穿的思念,正如一首歌寫的:“那一抹戰馬的眼淚,換成了750個花開花落的黑夜,我的眼睛固執地睜著,我倚靠著鳳凰山遙望著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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