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童、成長、魔法

頑童、成長、魔法

一本以頑皮孩子的語氣講述了事關友誼、死亡和宗教的故事。

整個故事的講述者,就是故事的主角“我”。“我”的家庭接二連三的發生不幸。首先是姐姐羅絲的去世,然後是父母的分離。父母一直無法接受羅絲離去的現實,一直在以種種方式逃避——保留骨灰,假裝她還活著,甚至以姐姐羅絲的名義給“我”買禮物。

而我,則一直在內心以孩子的坦率直視著這荒誕,嘲諷著這荒唐的一切。關於死亡,成人渴望自我欺騙和逃避,渴望宗教的救贖。而孩子則自然而然的直視一切。

所以,孩子的眼睛才能最透徹的看待人生麼?

“桌子上有五個塑料盤,我很生氣,因為我知道爸爸會在其中一個盤子裡盛上派對的食物,放到壁爐上,給我死去的姐姐吃,這簡直就是浪費嘛。”

這是故事中“我”,對父母的諷刺。

只要沒有飢寒,沒有可怕的事物出現眼前,孩子很容易暫時拋開過往的不快和恐懼,特別是在懂得的年齡到來之前。所謂的“不畏將來,不念過去”,是不是人生最好的狀態?如同我們都曾經有過的,那樣的童年。

“我想在大地上畫滿窗子/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都習慣光明。”這是詩人顧城童話般的句子。看似與這本書中的頑童形象迥然不同。但顧城還寫道“我只有撕碎那一張張/心愛的白紙/讓它們去尋找蝴蝶/讓它們從今天消失”

孩子的笑容這樣天真無邪,所以成年人總是十分願意把孩子看成“天使”。孩子的心靈像一面鏡子,晶瑩剔透。然而,它不會永遠完美,因為早晚會映出這個世界的美醜。

“這裡的房子就是那種瘋老太太,笑起來連牙齒都沒有了;而倫敦的公寓則是一個一本正經的士兵,跟其他穿戴整齊的兵士擠成一排。”

這是作者筆下的“我”所使用的比喻。是童年的話語麼?好像是,但又不是。

畢加索說,我窮盡一生都在學習像孩子那樣畫畫。是的,像孩子,也只能是“像”,沒有人能回到童年。畢加索最終能夠達到的,只是成為一個像小孩的成年人。

這樣的“仿童年”創作,它的價值在於提醒我們:我們這些成年人距離童年思維已經是超乎想象的遙遠。就連對童年的模仿,都能帶來如此的新鮮感。承認吧,童年一旦失去,就是永遠的失去。餘下的,可以留給我們的權力,就是緬懷。

“我”生活在一個糟糕的“原生家庭”——幾乎是被網友控訴的範本。父母不但婚姻解體,更完全喪失了引導孩子成長的能力。

而學校能提供的人生教育,又是那樣的例行公事和隔靴搔癢。於是,同齡人中,孩子們在互相擁抱取暖。面對著鋪面而來的一切。本書中,我、賈絲明、桑婭,用他們之間的秘密的道具,蜘蛛俠的T恤和一對有魔法的藍丁膠戒指,對抗著姐姐死亡的餘震,對抗著成人世界的矛盾,並在這樣的世界裡艱難成長。

閱讀本書,跟隨著主角的視線,我看到:成長,是一個逐漸“認識”的過程。

故事裡的我,認識了新的社區、同學;認識了——更深的認識了自己的父母,已經離開的母親和酗酒的父親;認識學校,以及那些無聊的課程;認識宗教,和世界上有不同的宗教的事實。

“我”與這周遭人和事逐一的相遇,從表面的名字、形象,到深入的相處。

甚至,又一次認識了死亡。認知了為何父母無法真正向姐姐告別。

“我覺得自己是這個星球上最幸運、最富有的男孩兒。我進了屋,爬上樓梯去照鏡子。我高大了許多,蜘蛛俠T恤已經不合身了。我脫下T恤,衝了個澡,換上了睡衣。”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世間的孩子都要長大。

好在,故事裡的“我”,遇到了一點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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