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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外
霍珀，自畫像，1925—1930年
這是象外和友鄰東方攝影書屋聯合做的一個小課程，這回講的是：
Edward Hoper
1882 - 1967
霍珀的畫大家想必已經相當瞭解，但他對攝影的影響，或者反過來說，哪些人師法於他、受教於他或者向其致敬，大家未必那麼清楚。
繪畫和攝影的關係，一個世紀來眾說紛紜，但相互影響則是不爭的事實。而霍珀正是一個值得一說，並且好好利用圖像對比來闡釋這一話題的絕佳案例。
因此，下面就呈現這一主題的講師——“紙上造物工作室”聯合創始人、攝影師光哲所做的課程說明和大綱，看大家是否有興趣瞭解更多的細節。
有這個興趣的，直接拉到最後看報名信息。以上。
〇〇〇
霍珀是二十世紀藝術裡的一個異數。
說他異數，有兩種說法。
一是他作為一個畫家，可以說是完全獨立於時代的。
霍珀原來去過歐洲學繪畫——他在巴黎轉了一圈。那時候歐洲繪畫的黃金時代還沒有過去，世界藝術中心還沒有從巴黎轉移，不過印象派已經立起來了，立體主義正風風火火，未來派、野獸派、超現實主義等等，熱鬧得很，但末了，霍珀回到美國後，畫的東西竟然跟歐洲全沒有干係。
藝術潮流，美國也是不甘寂寞的，一邊跟著歐洲玩，一邊自己發明，自己創造。波普藝術、抽象藝術同樣一波一波，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然而他也從來不會好風憑藉力，沉著氣，老老實實的呆在日常生活裡——城市的咖啡館、餐廳、加油站、汽車旅館、自己的房間，鄉村，畫眼前的，平常，然而又寂寥的人與物。畫他的美國式風景，鄉村和都市，平常男女，淡淡的，都是些日常情景，都是具象的。
他在同時代的藝術史上格格不入，倒更接近於古典時代的畫家。
就像他回憶當年在巴黎，竟然似乎完全不知道畢加索，倒是為倫勃朗而激動得不得了。對《夜巡》裡光的處理，他讚歎不已。這也是他自己一生畫作裡，那麼關注光的原因。
他的確像是古典大師的學生。但探究起來，卻有質的不同。
古典大師畫布上的光，無論怎麼用，是寫實的也好，是象徵的也罷，究其底，往往是物理的、模擬的，以及在此基礎上的變形。印象派就不同，光本身就是目的，就是表現。有點本體化了的意思。
而霍珀的光在兩者之間，似是而非。用斯特蘭德的話來說，“霍珀的光是屬於記憶的，它不從空間裡穿越，它直接照於物，降臨於物，甚至倒反而像屬於物的，發於物。”
再比如，他的日常題材會令人很容易想到維米爾。都關注日常生活裡眼前人與物，但維米爾畫作裡細節是一絲不苟的，照相一般的寫實主義。霍珀的又不同了，仔細看，細節往往都略去了，人物的面目、背景樹木都只是描個大概。有點抽象的意思，這樣一看，他似乎又是現代的處理。
二十世紀裡，擁護古典、抵抗現代主義潮流的，其實也不止他，比如還有巴爾蒂斯。而且似乎他兩人也是有點像的，包括對古典遺產的態度。作畫的態度也差不多。
巴爾蒂斯一張畫可以畫二十年。霍珀沒這麼任性，但也是出奇耐心。梅洛龐蒂在《塞尚的疑惑》裡說塞尚一個姿勢可以畫上上百張。霍珀也差不多這樣。霍珀畫看上去不復雜，元素有限，然而根據後來的筆記、手稿來看，他可是從來不馬虎，《夜遊者》裡背對著我們，趴著的那個孤獨的人，姿態圖畫了一遍又一遍，肩膀，側轉角度調整又調整的。還有《紐約電影院》也是這樣。
這裡跑個題，大家有機會一定要看看創作者手稿。那裡面都是創意的閃光與創作的秘密。好像鍊金術的奧秘展現。不光視覺藝術如此，文字稿同樣。比如，畢曉普有一首詩《失卻的技藝》十年推敲文稿，精彩的很，霍珀的素描同樣如此。
不說這些外圍了，就說作品本身，呈現的某些特質上，他和巴爾蒂斯也似乎是同類中人。尤其是在日常與奇異的運用上，兩個人都是出神入化。但細究起來，還是很不同。
巴爾蒂斯是奇異為表，而日常為裡。霍珀則是日常為表，奇異為裡。（霍珀的深，就在這裡，千萬不要被他的老老實實的現實主義所矇蔽。）這不是在玩什麼修辭遊戲。我自己覺得這是霍珀繪畫看似簡單，但非常耐看的秘密所在。後面我會找幾幅畫體會下。然後，你再回頭看，肯定會感覺大不一樣。
總之，就像他的畫一樣，霍珀自己也總那麼似是而非，偏離你對他的每一個定位。他的畫不止專業人喜歡，大眾也喜歡。所謂的“深者得其深，淺者得其淺”，這很了不得的。
說他異數的第二說，是他的影響，很特別。
怎麼特別呢？我們這裡的影響就不說間接型的了，也不說局部影響，甚至整體的全面的也不講，只說直接表白過的，就有一大串，還都是大師級別的，比如威廉·德庫寧、馬克·羅斯科，希區柯克，雷德利·斯科特，文德斯，沃克·埃文斯、亞當斯、卡拉漢、埃格爾斯頓、埃裡克·索斯等等，你會看到，不僅是畫家，還有電影導演，攝影師。而這其中，攝影師尤其多。
威廉·埃格爾斯頓 VS. 霍珀
沃克·埃文斯 VS. 霍珀
埃裡克·索斯 VS. 霍珀
這有點奇特的。可能有人覺得繪畫影響攝影，攝影學習繪畫不是很平常的小事嗎？你從馬遠的《水圖》裡學一點杉本博司嘛。從拉斐爾前派那裡學一點顏色。從維米爾那裡學來幾個姿勢。這的確不是個事兒，也只是技法的借鑑。但說到全面的深層的創作影響，大攝影創作者們開始不約而同向一個畫家學習，並不是很尋常的事情。這是怎麼回事呢？
馬遠 VS. 杉本博司
威廉·埃格爾斯頓 VS. 拉斐爾前派
先回顧下攝影與繪畫的一段糾結史。繪畫與攝影真的是冤家，愛恨糾結那種。這裡我要借用霍克尼談論暗箱與繪畫奧秘的一張圖。他這些都收在《隱秘的知識》一書裡。霍克尼很好玩的，很野性，不落窠臼。所以他能發現這個秘密。而這個既是形而下的技法，也是形而上的觀看之道。二十世紀之後，他沒有細講，而我們的故事正是從這裡開始，我來嘗試補充下。
我會大約講下，二十世紀如何在佈列松、FSA等創作者的引領下，掀起攝影的新浪潮，現代攝影崛起，並經過紐約MoMA攝影部三代人的努力，將現代攝影提升至與繪畫並駕齊驅的藝術地位。
然後你就自然明白，在現代攝影很朋克地踩倒繪畫“乾爹”，混不好就不要回來了，最終成功“入駐盧浮宮”的時代背景下，突然那麼多攝影師返回來敬仰並學習一個畫家的原因。並且，非常認真的把那種畫的魂魄壓入自己的攝影創作裡，當作一種新的觀看之道，再現世界是怎樣一個奇特的景觀。
埃裡克·索斯與霍珀的對照筆記
而我在五節課裡，正講，側講，跳講，說來說去，想要講的就是這個。小心翼翼找到那些攝影作品，真的可以讓霍珀點頭同意，進入這個房間，然後與大家一起端詳。
當然，這過程中我會從“我”（以及每一個你）出發，你我去拍攝的角度來看，盡攝影的本分，執著於表相、嚴格的形式主義，閱讀，體味這些視覺作品，感受到你自己的觀看之道，最終，就像《觀看的技藝》裡裡爾克說過的，自己看過塞尚之後才算開了眼，並開始重新學習觀看。
《霍珀的攝影啟示錄》
已上線“千聊”
可在App中搜索課程名稱
從霍珀開始，追憶繪畫與攝影五百年來的視覺探戈，以霍珀之眼，
上至維米爾、契裡柯、巴爾蒂斯，
下至弗蘭克、文德斯、寇德卡、埃格爾斯頓、埃文斯……埃裡克·索斯、斯蒂芬·肖爾……
一一透視《美國人》《一次》《流放》《民主森林》《美國影像》……《眠於密西西比河畔》《不尋常之地》……
5月11日 -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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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惠價99.9元）
費用 ：199元/5節課
光哲
“紙上造物工作室”聯合創始人
（致力於“用心，有趣，深且美書籍出版，
以及一切紙上可能”）
攝影師、譯者，出版作品包括
《觀看的技藝：里爾克談塞尚書信選》
《寂靜的深度：霍珀畫談》
《道邊狗》《馬克·羅斯科》
《比爾·布蘭特：影與光》
《多蘿西婭·蘭格：攝影生涯與傳世佳作》等
霍珀的攝影啟示錄 | 課程綱要
霍珀的攝影啟示錄 | 課程書單
1.里爾克，《觀看的技藝：里爾克談塞尚書信選》
2.馬克·斯特蘭德《寂靜的深度：霍珀畫談》
3.本雅明，《攝影小史》
4.約翰·伯格，《觀看之道》
5.大衛·霍克尼，《隱秘的知識》
6.維姆·文德斯，《一次：圖片與故事》
7.Edward Hopper, Hopper Drawings
8.Carter E. Foster, Silent Theater：The Art of Edward Hopper
9.Robert Frank, The Americans（《美國人》）
10.Alec Soth, Sleeping By The Mississippi（《眠於密西西比河》）
11.Josef Koudelka, Exile （《流放》）
12.Stephen Shore, Uncommon Places（《不尋常之地》）
13.Diane Arbus, Untitled（《無題》）
14.Walker Evans, American Photographs（《美國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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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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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讀文藝復興》
楊好 著
作家出版社
2018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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