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仙(民間故事)

這是一條齊勝河,通向珠江珠口流蜮。北岸住的是銀寶村,南岸住的金鑼村,背靠一板齊山,住有好幾十戶人家,這裡土地肥沃,是珠三角一帶有名的漁米之鄉。

冬月十五,是張培炎、謝一芝家大擺宴席,為女兒——張菲做十歲的生日。這天,張家高掛大紅燈籠,門前還支架著一副靚麗的張菲的生日照,還搭起了戲臺,請來了鎮上的粵劇戲班子。親朋好友,鄰里鄉親,都前來賀喜,在宴席中是一邊飲酒,一邊看戲,男女老少,說說笑笑,好一番熱鬧景象。

傍晚,月亮出來了,村裡的燈光也亮了,客人們都陸續地離去。這時的張培炎、謝一芝,忙著鍋瓢碗盆,桌椅板凳的洗刷。

他們家裡,院子裡都開著大燈,還放著音響。這時的小丫頭張菲約來了村裡的好多小朋友,在音樂的伴奏下,她們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這些小朋友在屋前屋後,穿來穿去;在屋裡屋外,你追我趕;在草垛林堆,磕磕碰碰,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啊!一會兒鬧的嗡嗡直叫,一會兒鬧的嘻嘻哈哈,這群小朋友啊,個個天真活潑,人人伶俐乖巧,她們的戲鬧聲,迴盪在寧靜的夜空中。

這時,外面的小朋友都叫起來了:“不好啦!不好啦!菲姐不見了。”

張培炎、謝一芝剛坐下來,屁股都還沒有發熱,就聽到了外面的喊聲,就趕忙跑出去,見到小朋友問道:“菲姐不見了?怎麼不見了?”

小朋們在燈光下,個個都瞪著眼睛,拉著長臉,用手指了指方向,說:“我們找了很久,也找了很多地方,就是找不到菲姐,不知道她躲到哪裡去了。”

俗話說:“小孩說實話,糯米打餈巴。”這時的張培炎、謝一芝一看時間,到了22點了,就慌了神,趕忙拿起電筒,朝小朋友指的方向找了一遍又一遍,沒見到張菲。又急的跑了前村和後村,村頭和村尾。他們在一邊找,一邊喊:“張菲,你在哪裡,快回來啊!”

他們回到家裡,還是不見張菲。村裡的鄉親們都聽到了消息,都拿著電筒幫著到處找,找到了河邊,找到了山坡,都不見張菲的影子,就當晚就報了案。

“笛笛笛!”三輛警車開進了村裡,下來了十幾個警察,地毯式的搜索,一直找到了大天光,也沒有找到張菲的線索。

張培炎、謝一芝他們結婚六年,才得到這個女兒,是他們的掌上明珠,就把她當著兒子擺的十歲生日宴,來熱鬧熱鬧。沒想到女兒的突然失蹤,他們哭的死去活來,眼淚流乾了,聲音也啞了,還高燒到39度,暈倒過好幾次,親戚把他們送進了醫院。

好幾天了,親戚朋友到處打聽張菲的下落,是杳無音訊。村上的人三人一堆,五人一群,都在議論紛紛,有的說肯定是被人拐走了,給人販子賣了;有的說有可能跌倒河裡沉下去了,漂到珠江口被鯊魚吃了。

張菲的外婆是個算命的,人稱“靈婆婆”,村裡村外很有名氣。她想著外孫女的失蹤,幾天來,也沒幹過眼淚,也沒好好地睡一覺,眼睛都凹進去了,她心也碎了。

這一天,村上的薛伯,是張培炎的乾爹,帶著孫女等人來到“靈婆婆”家裡,說:“靈婆婆啊,您是個算命的,跟人家算了那麼多,又算的那麼準,怎不跟自己的外孫女掐一掐,算一算啦?您看她是什麼命?往哪個方向走了?我們大夥好幫著找啊!”這時薛伯的孫女——米米也接著說:“奶奶,那天晚上我和她一起玩,看她往屋後走的,可就是沒找到。”

這時的“靈婆婆”說:“大家請坐,大家請坐!是啊,我怎麼犯糊塗了,應該給我外孫女好好地算一算啦!把她找回來。哼,你們看看,人都老糊塗了喲!”“靈婆婆”說完,抬起手揩了一下眼角,心想:“這些年來,我跟人家算命占卦不就是靠蒙的嗎?看來人的面色、語氣、情緒進行猜測。這薛伯的孫女——米米說的‘看她往屋後走的,可就是沒找到。’這句話,使‘靈婆婆’回想起了:有一天,在張菲家蓋菜苗的時侯,在屋後的那草垛中間,拉出了一小捆草,裡面有一小洞,不過細看,很難發現。根據推測,那天晚上她們小朋友捉迷藏,這個張菲有藏在裡面的可能?巧的話,給外孫女算卦也許這次又蒙對了。”

“靈婆婆”坐在一把竹椅上,雙眼一閉,右手掰著左手的指頭,一會屈,一會直,數來數去,嘴唇不停地抖動著。過了一會兒,說:“張菲屬羊,陰曆的六有十八辰時生,屬富貴命。去年犯太歲有衝,哼,兇險已化去,今年……今年已進歲末,對,是吉星高照,這……這孩子,有貴人相搭和指點,吃苦學藝,他命非同凡人,將來必成大器。她的命啊,是一個好命,只有吉,沒有兇。哎呀!我的外孫女沒有走遠,就在村子裡。”薛伯疑惑著,瞪大著兩隻眼睛,挪動了一下凳子,問道:“‘靈婆婆’,那在哪個方向呢?”

“靈婆婆”用手比劃著,一會向前,一會向後,左左右右,折騰了好一會,鬆了一口氣,說:“就在張菲她屋的北方,沒有過河。”

這時薛伯等人,“靈婆婆”喊上了兒子,米米也跟在後面,一塊來到了張菲的家,在屋後找了一大圈後,也什麼都沒見著。“看這草垛裡有沒有,你們過細摸一摸。”“靈婆婆”緊張的神情隨口一說。

薛伯摸著草垛,摸來摸去,發現有一個洞,手伸了進去,抓到了一隻手,這時張菲叫了起來:“是我啊,你們怎麼知道我躲在這裡啊?”

米米說:“張菲,是我家爺爺抓到你了,快出來啊,我們找你找的好苦啊,還有好多警察叔叔找你到了天亮,都沒有找到你的線索。今天,是我爺爺叫你外婆算命,才把你算出來了。”

“靈婆婆”抱住外孫女,眼淚流成了河。心想:“給外孫女算卦真還蒙對了,要謝謝小米米啊。”

“外婆,您哭什麼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啊!”張菲幫外婆擦著眼淚說。

這時,張菲的舅舅,打起飛機跑到了醫院,說:“姐夫、姐姐,快回家,張菲找到了,是薛伯叫媽媽給她算命,被算出來了,在你們家屋後的草垛裡找到了。”

張培炎、謝一芝呼的一下下了病床,奔下電梯攔了個的士到了家,抱著女兒左瞧瞧右瞧瞧,淚水一面,結結巴巴地說:“張……張菲,你……你好就好,爸媽開心!爸媽開心!這真是菩薩保佑,謝天謝地呀!”

“爸媽,你們說話有點怪怪的,我當然好啊!”張菲疑惑不解地問。

“你生日的那天晚上,和小朋友捉迷藏,你躲到哪兒去了?都說你失蹤了,我們找的好苦啊,我和你媽都愁病了,在醫院剛回來。”

“都說我失蹤了?沒有啊。原來,在捉迷藏中,他們總是捉到我,我就想到了屋後的那草垛,在那裡轉了一下,無意中發現有一個洞,我就一頭鑽進去躲了起來。其實,她們好幾次來到了這裡,都沒有發現我,我就睡著了。不過,後來做了一個夢。”

“今天是第七天了,還說做了一個夢?哼,七天了,我的寶貝女兒啊!”

“哪有可能?真的,我只是睡著了,做了一個夢!”

原來,有一個漂亮的姐姐,她說是天上下來的神仙,看我長的天真活潑,又伶俐乖巧,就說:“小姑娘,跟不跟姐姐玩啊?姐姐教你武功、美容、法術、怎麼樣?我給你一個藥方,吃了身上肌膚嫩白,永有迷人的香氣。”後來,我就答應了她。這時,姐姐牽著我的手,騰雲架霧地就到了天庭,她那屋裡是金壁輝煌,奇花異草,飄溢著一股秘人的香氣。她教我天天舞刀弄劍,練氣功,擒拿格鬥,我練的腰痠腿斷,手起了厚繭,腳打起了大血泡,傷痕累累。後來,姐姐把我放在浴桶裡,泡了一個晚上,我起來後她遞給我一盅藥,我喝下後,身上就變得光滑如溜,香氣四溢。姐姐看我聰明,教會了我美容,還有法術,各種藥方,還送給我一把寶劍和一包藥,叫我把這包藥撒到齊勝河裡,讓兩岸的人飲到此水,健康長壽!從此,你就是一位小神仙了。她剛剛把我送下來,就有一個人拉著我的手,聽到了米米在喊:“張菲,是我家爺爺把你抓住了,你快出來啊!”我就爬出來了,事情就這樣啊!你們看看,我手上的劍,還有這包藥和我身上的香氣,我就成了一位小神仙啊!

這時的張培炎、謝一芝目瞪口呆,好像聽著女兒在講神話故事,講的繪聲繪色,還說是個小神仙,就忍不住的笑起來了。

謝一芝趕快跑到廚房,到冰櫃裡取出雲吞,煮了滿滿一碗,端給了女兒,說:“張菲,成熱吃。”張菲接過手,就像餓牢裡放出來的,哪像個女孩子吃飯,三五兩下就下了肚,抬起手把嘴巴一抹,“嘿嘿嘿”的說:“媽,您真好,我在也不捉迷藏了。以後,我好好上學讀書,把我耽誤時間的補回來。”

金鑼村、銀寶村的鄉親們,一聽說張菲找到了,說還會武功、能擺弄刀劍、身上香氣四溢、還會美容、法術,變成了一位小神仙。兩岸的人都沸騰起來了,人們奔走相告,圍滿了張家,都來看小神仙,又是恭喜,又是祝福!有的拉著張菲的手,說:“小姑娘,聽說是你外婆把你左掐右算,給算出來了,她真是個算命占卦的‘靈婆婆’啊!”

這時的張菲笑了笑,說:“各位爺爺、奶奶、大伯、大娘、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們,把你們操心了,你們辛苦了!我代表全家感謝大家!給大家敬禮!”

張菲說完,她拿著藥包,走到河邊,把藥撒到了河裡。還一邊撒,一邊說:“天靈靈,地靈靈,除惡驅邪,逢凶化吉,給大家帶來好運,讓兩岸的鄉親們健康長壽!”

幾個月後,齊勝河的水,清瑩澄澈,清甜可口,兩岸鄉親們的健康,有了很大的改善。金鑼村有位杜大伯,他小時侯誤吃了中藥,造成了雙眼失明,幾十年來,他都是靠著一根竹杆打路,是孤獨可憐。他聽說河裡的水清亮清甜,就每天都摸到河裡打水喝。後來,他的眼睛重見了光明,恢復了視力,能看到走路了,到了和正常人一樣,這真是奇蹟啊!都說是小神仙的藥效,就傳遍了四鄉八鎮,人們都說齊勝河的水啊!可以治病、養生,有活血化瘀的功能。

金鑼村的小神仙,就成了人們傳說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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